一个帝都,一个天一城。一个在南,一个在北。一个胖子,一个瘦子。一个眼睛稍微大点,一个眼睛稍微小点。
一个是杀手,另一个也是杀手。
一个在喝酒,另一个也在喝酒。
这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喝酒,也是唯一一次。左腾飞甚至还烤了几条鱼,就是那湖里的鱼,他的手艺自是没话说。丁豪杰也不怕下毒,一个劲的吃。左腾飞也不会下毒,他还不屑于此。
下次见面就不知道是啥时候了。
下次再见就是仇人相向。
再见也许就是你死我活。
气氛突然变得很微妙,两个人忽然不说话了,一个人不停的吃,另一个不停的喝。
“你那块砖到底是什么品阶的?”丁豪杰开口问道。
“反正不弱于你体内的那东西。”左腾飞斜睨道,他早就知道丁豪杰不正常,体内绝对有至宝。
丁豪杰一凛,什么东西能够跟那座仙宫比,莫不是在搞笑?
左腾飞撇了撇嘴,你爱信不信。
“我修炼的是剑法!”左腾飞忽然道。
丁豪杰点点头,他从来没见过左腾飞用剑,从来没用过不代表不会,也有可能是为了隐藏以及掩饰。就像他一直想要练刀法一样。他能够感觉到左腾飞心里的剑气,与他斩天般的剑气不同,左腾飞的剑很怪,当然也很强。
“你练的是什么剑法?”丁豪杰问道。
“夺天!”左腾飞道。
“你呢?”他问。
“通天剑诀!”丁豪杰道,“这是我目前最强的手段。”
“我也是。”左腾飞道。
说的好像跟真的一样。
……
“杀了他!”这是韩泽玉给他们二人的命令,命他们互相杀死对方。
没有人能违背韩泽玉的命令,没有人能违背组织的命令。
所以注定他们之间只能有一个人活着。
还是跟以前一样,跟岛上一样。
只能有一个人活着,这是杀手的规矩。
谁活着?谁死?
谁不想死?谁又不想活?
丁豪杰和左腾飞开怀畅饮,无话不谈,可他们之间终究还是隔了一道裂痕,一道极深的裂痕。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你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我的。
你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想你的。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我怎么想你的。
你也不知道我是……
……
无限循环。
交流只会增加阻碍,在他们中间留下一条难以弥补的阻碍。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我怎么知道你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
小山峰,丁豪杰靠在石头墩子上。这些天他疯狂的修炼,只练刀。晚上放松下来就喝酒,他喝酒都是一个人喝。
上次和左腾飞只是意外,他喜欢喝酒,但只喜欢一个人喝。
为了活着,他必须想办法杀了他。
为了活着,他也必须想办法杀了他。
要么一人独活,要么两人都死。
这是韩泽玉下的死命令。三个月后,他们身上的蛊虫药效期限将至,可是解药只有一枚。
可这是在落日宗,不是岛上,谁敢随意杀人?
忽然,一只白色的鹰鹫飞了过来,一个纸片从其爪子里飞落,飘到他头顶,他被惊了一下。
丁豪杰扫了一眼,很锐利的字,上面写着:别让我闻到一点酒味,我不想我回来的时候看到山上乱七八糟的……
字里行间透着一股杀气,他隔着纸片都能想象到那人的狮子吼,那不亚于天上掉下一道雷劈在他耳边。
她是怎么知道的?隔那么老远都能知道他干了些啥吗?有人告密!他第一时间想起了黄头发的小姑娘。丁豪杰吓了一跳,一下子酒就醒了,半柱香的时间,他将一切恢复原样。
第二天,没动静,他松了一口气,看来暂时应该回不来。
忽然,隔老远,一个黑色的身影飘了过来,头发不长不短,眼睛不大不小,个子不高不低。
丁豪杰愣了一下,这人谁呀?以前怎么没见过。小山峰应该没这人吧!?难道是走错了?
待那人走近后,他笑不出来了。
一身黑色超短裙,脚下是双黑色皮鞋,长发飘飘,衣袂飘飘。
只见南宫映雪散着头发,额间还别着一个浅色发卡,化了个淡妆,眉目如画,明眸皓齿,此时正板着个脸,眼睛看都没看他一眼,向他走来。
丁豪杰慌了,慌得一匹。喝酒是大忌,不管她人在不在!
一阵香风袭来,南宫映雪默不作声的将手里的东西放下。
她瞥了丁豪杰一眼,“你以为小山峰就你一个人是不是?”
“我不在这些天听说你很飘啊!”
“没人治得了你是吧?”
“#¥%?&”
“《!#?@$……”
“&:)?$《……”
“……”
丁豪杰:“……”能不能别上来就开怼?
“刚来就训上了?”楚恬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笑着说道。他能不过来吗?这声音大的,他在山门前都能听得见。
“他趁我不在天天喝酒,都快成神仙了!”南宫映雪斜了丁豪杰一眼。
“你也不管管?”
楚恬笑了,心想,除了你谁敢管他,谁能管他,谁管得了?随后他看了一眼丁豪杰,然后再看了一眼南宫映雪,顿时就笑了,这是什么造型?以前没见过啊!
丁豪杰耷拉着脸,低着个头,半天不敢说话,就像一个拆了家的哈士奇。
“以后还能不能学好?”半天后,南宫映雪坐在椅子上,用白眼扫了他一眼,道。
“能!”丁豪杰站在一旁,信誓旦旦的道。
“要是再学不好,家法伺候!”南宫映雪轻声道。
丁豪杰哦了一声。
“去,修炼去!”南宫映雪道。
丁豪杰如释重负,急忙躲在一边。
“符文看的怎么样?”南宫映雪走了过来,问道。
“……”丁豪杰心虚了,这几天他就没怎么看。
南宫映雪哼了一声,然后坐在那儿不说话。
丁豪杰离着老远,再这么训下去他都快抑郁了。不,他已经抑郁了。
谁被人这么说都会抑郁的。
他不想说话了。
这时路引刀走了过来,看见丁豪杰跟个孩子一样蹲在那儿,然后又看了一眼南宫映雪,顿时笑了。这什么造型啊?!好看不好看不重要,但这造型他确实是头一次见。
“怎么了?”看见路引刀在笑,南宫映雪抬眼问道。
路引刀没说话,他只是想笑,你还不让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