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离开时,已经是快8点钟了。科室里只剩下保罗和余梅甄2个人。
“我送你回去吧,余梅甄,真的特别抱歉,大周末的,还把你的假期给搅了。”保罗客客气气地说。
“没事儿,不用送,我自己回去,谢谢。”
“拉着拉杆箱不方便的,顺路,一脚油的事儿。”保罗说着几乎是从余梅甄手里抢过拉杆箱,径直走向电梯,余梅甄也只好跟着去了车库。
周六晚上,地下车库里稀稀落落没几辆车,昏暗的灯光下,余梅甄上车坐在副驾驶的老位置上,熟练地把安全带扣好。
“还想帮你系安全带呢,没想到你已经很熟练了。”保罗轻声说。
在车内狭小的空间里,由于保罗说话的语气,空气中立即充满了暧昧的气息。
余梅甄眨眨眼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然而浑身却燥热起来。
“能开点空调吗?”余梅甄用手摸了一下额头,表现的已经受不了车里的热。
保罗看了看她,把车载空调打开。
“听点音乐吗,余梅甄?你应该很累。”
“不要,不!”余梅甄拒绝,然后心里快速盘算:这种气氛再来点音乐,估计去年夏天那个该死晚上的戏码又要重演了。
“我知道你对我失望,我知道你对关念夫动了心,我知道你的一切,但我不知道自己,甚至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请你原谅。”与刚才讨论会上的保罗完全不同,他吞吞吐吐,有些可怜地看着余梅甄。
余梅甄没有接话,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停了一会儿,冷冷地说:
“宝主任,无所谓了。”
保罗愣了一下,慢慢发动了车,并用力踩下油门,车几乎是窜了出去,然后又猛地踩下刹车。
“余梅甄,如果你愿意和关念夫好,我ok啊,但是我提醒你,关念夫有恋母情结,而他见你的第一面就说你长相很像他的母亲。”保罗罕见地情绪激动,并且不顾一切中伤自己朋友的样子,使他看起来有些可笑。
余梅甄突然对保罗产生了一种歉意,自己做了什么,让这个注重修养的男人开始诋毁自己的挚友,然后像野兽一样失了风度。她看了一眼保罗瞪圆的眼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没有想过与什么男人有什么关系。”
“抱歉余梅甄,你可以忽略我的话。”
余梅甄听不出来他是失望还是释然。车徐徐开出医院,很快到了余梅甄住的小区门口,保罗停住车,下车替余梅甄把拉杆箱拿出来,递了过去。余梅甄接过去的时候,保罗下意识地往回拉了一下。
“再见,周末愉快!”余梅甄这会儿倒是轻松了,像一般同事一样道别,拉着拉杆箱向小区门口走去。
保罗站在车边看着她进了小区,上车启动,开走了。
余梅甄走进小区,习惯性扭头看了一下门岗屋内墙上的表,已经9点钟了,突然觉得好累,急忙往前走去,想快一点回家休息。
“余大夫,余大夫,你昨天不是去南京了吗?怎么今天就回来了。”门卫力师傅从屋里走出来,后面还跟了一个精瘦的小个子男人。
“是余梅甄医生?您好,我是京顺报的记者,我叫刘方舟。”
他伸出手,余梅甄没有打算与他握手,而是看着力师傅,想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余大夫,这个人在这儿等了很久了,我跟他说了,你出差不在,他说你肯定会回来的。”力师傅赶忙解释。
“请问您有什么事,刘先生。”
“我听说外地首富死在贵院,而余大夫参加了尸检,是否麻烦余医生对死因透露一、二。”
余梅甄还是第一次被一个报社记者拦住,有点不知所措,同时很诧异他是从什么渠道打听到这一切的信息的。
“我们医院有纪律,这是属于医疗机密,我无权透露。”
“谋杀的可能性通过尸检排除了吗?余大夫?”刘方舟追问。
“抱歉,不能相告。”
“我清楚了,谋杀的可能性很大。”
“这是您的猜测,我并没有说任何的话,抱歉,再见!”余梅甄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谢谢余医生,后会有期。”
余梅甄心里想,这是一个聪明的小个子男人,虽然大家都是猜测,但从她的内心对这种猜测是认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