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就要离开自己熟悉的波特小镇了。
半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作为小镇的小主人、居民们一直以来认为将来必定“有出息”的人,沃特需要在这段时间里和波特小镇以及熟悉的人们告别。
得益于二十年来一家人在小镇维持的良好的人际关系,镇上的居民虽然对这个他们看着长大的孩子即将离开小镇有些不舍,但也都明白这是沃特成长的道路上必不可少的部分,而且这些年镇上的年轻人跟着奥斯文家族的商队走南闯北,分别并不是难以接受的事情。沃特扯着一张笑脸听着镇上熟悉的人们关心的叮嘱,忽然回忆起上辈子离开孤儿院求学时候的经历。
作为镇上的孩子王,这帮熊孩子对于“老大”的离开明显更加难以接受,几个年纪小的还扯着嗓子哭嚎——以前他们受了委屈的时候这一招很好使,沃特总是会迁就他们,但是这回明显行不通了,不管他们怎么表达反对意见,还是到了沃特即将离开小镇的日子。
离开的时候似乎整个镇上能来的人都来给沃特送别,耷拉着鼻涕的小屁孩眼睛红红的,还想最后再努力一把,结果很快便招来了父母火辣辣的巴掌。
“大头,你是年龄最大的哥哥,一定要照顾好弟弟妹妹;河马,以后不许再欺负人,否则等我回来一定教训你……”
虽然平时沃特总是表现出对“孩子王”这个“岗位”不甚满意的态度,但临走之前还是认真叮嘱着平时的玩伴,这帮小家伙虽然贪玩,但天真的童趣确确实实弥补了一些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心理上的落差。
最后朝送行的人群挥了挥手,沃特登上了马车。贝内特笑着摸了摸儿子的脑袋,轻轻吩咐了一声:“出发吧。”
神圣历999年8月,沃特·奥斯文离开波特小镇,前往神圣核心,走出了他成为传奇大魔法师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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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波特小镇向西北方向走,半天的时间就能进入神圣核心的地界。
神圣核心属于神圣教会直辖控制的地区。从面积上来讲,是麦哲大陆九大区域中面积最小的一个,因为神圣大教堂坐落于该地区最中心的位置,这里是整个麦哲大陆的最为核心的区域。从进入神圣核心开始算起,沃特一行还要走三天的时间才能到达此行的目的地——坐落于神圣大教堂附近的神圣魔法学院。
刚离开波特小镇的时候沃特还有些哀伤,不管是父亲贝内特还是同行的纳伦神父,都没有打扰沃特。不过进了神圣核心的领地,沃特的心情也逐渐调整过来了。这是他第一次离开比内斯公国,而神圣核心无疑是整个麦哲大陆最为繁华的地方,虽然离着神圣大教堂所在的最为中央的位置还很远,但已经可以感受到与波特小镇完全不同的气氛了。沃特也开始对于沿途的风土人情感兴趣起来,趴在马车的窗户上贪婪地往外看。
“小子,要不要出来和我一起骑马?”
穿着一身轻铠的奈特堂哥就骑着马随在马车旁边,看到沃特从马车里探出头来,就笑着问道。
沃特转头看了看父亲,贝内特笑着点了点头。
也不等马车停下,奈特直接伸手就把沃特从马车的窗户里揪了出来。还只有十二岁、身形瘦削的沃特在已经是中级骑士的堂哥手里像是一只小鸡一样毫无还手之力,只觉得一眨眼的功夫,自己已经坐在了奈特的马上,马鞍上面的凸起硌得他屁股生疼。
八月份正式麦哲大陆最热的时候,在马车里面的时候还不觉得,这会儿坐在马上,立刻就感觉到太阳火辣辣的温度了。沃特不自觉地抬起一只手遮了遮眼睛,看着远处的一道长长的围墙,有些惊讶。
“那是海因斯城。”奈特在他身后半揽着他,小声解释道,“是神圣核心最外围的一座城池,也是当年围困上岸水妖的时候最外围的一道防线。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这座城池就是一座彻头彻尾的军事堡垒,中午我们就在海因斯城休息,趁这个机会我们可以去感受一下当年的那场决定人族命运的战争。”
海因斯城的故事沃特听说过许多,父亲贝内特书房里面的小说中,有许多都提到了这座城市。这座城市是从一座堡垒和一条围墙发展起来的。在千年前神圣教皇的领导下,人类的英雄相继战胜了盘踞在麦哲大陆中部的恶龙领主和南部的恶魔种族,确立了人类对麦哲大陆的所有权。然而正当人类以为可以在这片土地休养生息的时候,婆娑海的水妖看出了经历了多年战争之后的人类力量的虚弱。其中一部分水妖与虚空魔鬼交易,取得了在陆地自由活动的能力,从大陆的东部海岸登陆,如同瘟疫一般向着整个大陆蔓延。结束了大陆最南方的战争的人类勇士翻越艾瑟伦斯山脉,截断了水妖上岸的道路,并将已经上岸的水妖围困在如今的神圣核心的位置。而海因斯城就是当时为了围困水妖、阻断水妖撤退的道路而修建的堡垒。后来人类以这座堡垒为基础,最终将上岸的水妖全歼在陆地上。而在最后一只水妖殒命的位置,人类建立起了神圣大教堂,确立了神圣教会对麦哲大陆的统治。可惜的是,连年的战争让人类损失了大量的英雄和勇士,神圣大教堂建成后不久,人类历史上最负盛名的英雄——神圣教皇也因为历年战争积累下的伤势发作而回归了神灵的怀抱。
所以说海因斯城是决定人类命运的城池丝毫不为过。千年的时间里,这座城市已经从原本的一座堡垒和一条围墙扩展到了如今的巨大城市,但当年留下的痕迹却还保留着很大一部分。现在看到的这条围墙经历了历次修缮,还有魔法师定期为城墙施展坚固魔法,基本上保留了战争结束之后的原貌,上面刀砍斧凿的痕迹非常显眼。
在海因斯城吃了午饭,奈特带着沃特在城市里面游逛了一阵,就又匆匆踏上了旅途。
一路上沃特算是大开眼界。从海因斯城出来,经过三四座城池和七八个小镇,沃特见到了和波特小镇完全不一样的风土人情。这个世界虽然没有飞机火车,但各种各样的魔法造物却非常流行,以前在比内斯公国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越是靠近神圣核心,越是能发现魔法给这个世界带来的和另一个世界的科技造物完全不同的风貌。
在第三天的傍晚,一行人终于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神圣核心的神圣大教堂。这座建筑非常显眼,离着老远沃特就能看到大教堂顶端在夕阳下闪烁的光芒。听纳伦神父说,神圣大教堂的顶端镶嵌着一枚在北方大雪山发现的奇异宝石,不管白天黑夜,永远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偏偏又感受不到任何的魔法波动,哪怕神圣教皇,当年也没有参透这枚宝石中蕴含的秘密。
时间已经不早了,整整三天不间断的赶路也让一行人疲倦不堪。在附近找了个旅馆,一行人就住了下来。明天沃特就将前往神圣魔法学院申请入学,这让沃特既忐忑又兴奋,在旅馆的床上翻来覆去大半夜才终于沉沉睡去。
第二天沃特顶着两个黑眼圈,熊猫一样出了房间。在旅馆随便吃了点儿东西,就在贝内特和奈特的陪伴下前往神圣魔法学院了。纳伦神父没等沃特起床,天还没亮就早早赶往神圣大教堂了,不过和贝内特说好了,晚上还会回旅馆,沃特也是他看着长大的,不管如何,他都要第一时间知道沃特申请入学的消息。
神圣魔法学院和神圣骑士学院一东一西坐落于神圣大教堂的两边。魔法学院在东边,现在离着开学日已经很近了,一路上到处都是家长带着和沃特差不多大的孩子的身影。不经意之间对视上,彼此间还会微笑着点头招呼一下——不管是魔法学院还是骑士学院,从来都没有招生名额的限制,对于人类守护者而言,自然是越多越好,从这个角度上来讲,申请入学的孩子们彼此并不是竞争对手,只要资质符合学院招生的要求,就能得到入学的资格。
奈特虽然是骑士学院的毕业生,但两座学院离着并不远,他在这附近呆了二十年的时间,魔法学院里面还有几个谈得来的狐朋狗友,算得上半个地头蛇。在他的带领下,沃特的申请手续办得很利落,许多人还没摸清门径,三个人就已经站在了魔法天赋测试的队伍中了。
一大早天赋测试的地方就排了长长的队伍,好在测试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沃特就已经等看到前面大厅里测试的场景了。
进行测试的大厅更像是一个巨大的亭子,四周都没有围墙,只有几根柱子支撑着房顶。大厅正中间的地面上画着一个巨大的魔法阵,四周十几个莲花一般的水晶簇围绕着魔法阵,就如同另一个世界的超人电影中超人在北极的孤独堡垒一般。在水晶簇的最外面,还站着好几个身穿法师袍的人,估计就是主持测试的魔法师。
队伍再往前,里面测试的过程更是清清楚楚,就连主持测试的魔法师说的话都能听得见。
测试的孩子站在魔法阵的中央,短短几秒的时间,环绕在周围的莲花一般的水晶簇就有了变化。沃特踮着脚仔细看着,原本透明的水晶簇中有三簇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其中一簇的“莲花花蕊”部分变成了红色;还有一簇变成了青色,变色的范围也从“花蕊”扩大到了最里层的“花瓣”位置;最后一簇同样是“花蕊”变了颜色,只不过是蓝色的。
站在旁边的一位魔法师又等了几秒钟,张口道:“火系、雷电系低级天赋;风系中级天赋。天赋低,不符合入学资格,淘汰!下一个!”
站在魔法阵中间的少年闻言立刻变得脸色苍白了几分,垂头丧气的从魔法阵中走了出来。入口处的一个中年人也有些失望,不过也没责备少年。相反,看到少年伤心的样子反而有些爱怜地摸了摸他的头顶,在他的耳边说了句什么,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便带着少年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