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鸟语花香,天空晴朗。
禹州城一座阁楼上。
“多亏了你们,让禹州少了这么多祸害,我已经向上面申请了,要不了多久,这功劳就下来了,到时候小友可是居功至伟啊!”明青天一身白袍,老态龙钟的说道。
“不敢当,我们修仙之人不求这些功名利禄。”墨雨品着明青天珍藏多年的好茶,笑道。
“那倒也是。”明青天吹着茶盏说道。
他暗暗的看了墨雨一眼,发现他如同没事人一样喝下这滚烫的茶水,不由得高看几分。
“小友为禹州城百姓做了好事,就算不受这些凡俗之物,想来我有一物小友应该会喜欢。”明青天将茶盏放在桌上,拍了拍手,一位二十七八岁带着一丝紧张的男子端着盘走向前来,而盘中之物被一块红布盖住。
“这是……”墨雨有些不确定道,他神识不断在端盘内打量,随后站起身来。
“小友为何不打开看看?”明青天笑了笑,走过去将端盘接到手中,递给墨雨。
墨雨目光思索,然后掀开红布,看着端盘内洁白无瑕的玉简,他轻轻拿起,仔细端详。
“果然如此。”他喃喃自语道。
明青天看着墨雨手上的玉简,说道:“老朽也不知这是何物,只知道此玉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我曾找人鉴定过,这是一枚仙家宝物,名唤玉简,不过看到小兄弟兄神情,就知道送对宝贝了。”
墨雨将玉简递回,说道:“虽然这玉简对你们无用,可对我来说却是宝物,我不能白白要你们的东西。”
“这怎么能是白要,若非小兄弟出手,恐怕我们剿灭血狼黑风两寨要猴年马月,而他们又会残害多少百姓,这份恩情我们无以为报,只有这玉简才能让小兄弟你看上眼了。”明青天劝说道。
他从楼阁望眺望远方,目光如炬,倒不像是一位老人,而是一位在血战沙场的老将。
可随即一变,又成为了壮志未酬,虚度晚年的垂暮老人。
“小友可愿听一听我的故事?”话锋一转,明青天问道。
“喜闻乐见。”墨雨道。
“老朽今年已经八十有七,从军有七十几多年,大小战争什么没经历过,可老将不死也会逐渐衰老。”
“十年前,禹州城发生了一件大事,当时的州牧何大人满门被灭,据说是血狼寨的人动手。后来我才得知,这城主才是真正害得何家灭门的罪魁祸首!”
“当时何大人将城主贪污的证据上报朝廷,可却被他的靠山给提前劫住了,为了他的乌纱帽,他派人将何大人灭口,伪装被土匪谋杀的迹象,为了以绝后患,他更是狠心的将何家上下灭口,将整座何府染红了鲜血。”
明青天压抑着心中的不忿叙说着,他通红的目光中透映着当时的惨案。
“我当时与何大人交好,亦师亦友般,于是我请缨来禹州城探查当年的发生血案,终于让我找到了证据。”
“但是城主背后的靠山位高权重,在东窗事发后,他硬生生的将午后秋斩改成了缉拿归案。”
“虽然没能将他处以极刑,可也算是为何大人报仇了,但是杀人灭口的血狼寨依旧逍遥法外。多年来,我不断派兵镇压,可每次都是晚到了一步,这血狼寨就是杂草一般顽强的在禹州扎根整整十年,直到遇到了小友你!”
明青天留下泪水,朝着天空笑道:“六月飞霜哀鸣,迷雾遮天蔽日。大仇终有得报,拨开乌云见天。”
“我老了,剿灭血狼寨显得有心无力,没想到在我有生之年还能除掉血狼寨这一大祸害,这都得谢谢小友啊!”明青天感激道。
墨雨笑着摇头:“就算没有我,明老也能够将血狼寨从禹州抹去,只不过是时间上晚了一些。”
“不,我清楚我的能力,迟暮之年,做事已经力不从心,为了报答小友此番恩情,这玉简只是一些心意,也是我能拿得出手的。”明青天严肃说着。
墨雨顿了顿苦笑道:“那就听明老的,不过我这里也有一些小礼物,也请明老不要拒绝。”
墨雨接过玉简,然后从储物袋中翻出一瓶玉白色小瓷瓶,递给明青天。
“这是……仙丹!”明青天瞪着眼瞳看着墨雨手中的小瓷瓶,心中一震不敢相信的说道。
墨雨说道:“算不上。这是养气丹,能调养身体疏通脉络,对凡人来说,可以延年益寿,长命百岁。”
“这也太珍贵了,我怎能接受……”明青天犹豫说道。
他不敢伸手去接,毕竟在他们心中,这些仙丹弥足珍贵,可以说是价值连城,还是有市无价,万两黄金都求不来一颗。
此刻却有一瓶仙丹摆在他眼前,要知道,之前可是有一位富贵商贾,花了一半家产才换来半颗仙丹。
“这些丹药我已经用不到的了,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毕竟我还有一事相求。”墨雨将丹药放在明青天面前,随后望着孟溪然说道。
“日后在禹州城还请明老多多照料!”孟溪然对着明青天深深一拜道。
明青天恍然大悟,看见孟溪然朝他一拜,这才明白墨雨所说。
“孟小兄弟想要踏上仕途?”明青天若有所思的问道。
“是的。”孟溪然点头道。
“大魏仕途一路可是难之又难,你可知多少文人骚客都倒在了官场上?”
“大魏世家霸占了官场九层九的资源,一般毫无背景之人想要升一级可是难如登天啊!”明青天一饮桌前品茗,淡淡说道。
孟溪然自然是知道大魏官场是如何,他父亲在世前就是大魏正七品县令,而他爹治理有方多年,也得不到一丝升官机会,直到仇家追上门来,父亲为救他们引开仇家而死。
不过,孟溪然自然也是将这点算入他的计划当中,至于靠山,只要有墨雨出面,加上明青天这位二品武官在背后提点,就算是被世家垄断的官职,他也不是没有机会插上一脚。
大魏虽大,可到底也是凡人国度,哪怕有着可以镇压修仙者的定峰卫也不过只有一两千号人,分散在各地,平均一座郡城、州城也不过只有一二十人镇守,并且平均修为不超过练气三层。
所以面对供奉着修为较定峰卫高上一些的世家,皇族对其行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大魏仕途虽然水深,只要明老在背后提点一二,那么在浑的水,也可以摸鱼……”孟溪然笑道。
“看来你志气不小啊。”明青天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孟溪然笑着没有说什么,点了点头。
墨雨品着好茶,望了望桌前的玉简,还是将其收入囊中。
他忽然望着阁楼外,此刻正有一群官兵跟着一位中年男子朝着他这儿来。
“人来了。”墨雨朝着明青天说道。
只见墨雨话毕,身着紫色孔雀衣袍文雅男子便朝着最高层楼阁走了上来,他身后羁押着墨雨让明青天派人向城主说明情况,并逮捕的血狼寨三当家。
“哎呀,明老好久不见,您的身体越来越好了。”紫色孔雀衣袍男子走向前来,向着明青天打招呼。
“城主客气了。”明青天点了点头。
城主见明青天这幅模样,也是见怪不怪,自然是没有放在心上,此番他亲自前来,并不只是问好的。
城主看着墨雨,亲切道:“这位就是剿灭血狼黑风两寨的余墨上仙吧?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英姿飒爽,英武不凡啊!”
墨雨冷冰冰的点头应了一声,城主脸色一滞,勉强笑着。
“多亏了墨上仙,否则这血狼寨贼子还不知道在我身边潜伏多久。”见墨雨面色冰冷,城主还是略施一礼堆满笑容道。
至于孟溪然自然是被他忽略了。
孟溪然也没有苦恼,自然也没不会上去自讨没趣。
他望向血狼寨三当家,而这位满脸凌乱,一副不可置信是模样的三当家在看见孟溪然时,觉得一切都理通顺了。
“原来是你,没想到毁我血狼寨之人,居然是你这黄口小儿,真恨当初没叫大哥杀了你!”三当家咬牙切齿的说道。
“三当家说笑了,血狼寨人人得而灭之,在下只不过出了一丝力气而已。”孟溪然淡淡笑道。
三当家瞳孔睁大,他想起孟溪然兄妹二人被抓上山时,孟溪然曾说过的一句话。
假如孟某兄妹二人能离开此地,那么世上将不会有血狼寨。
他当时只是过来交接弓弩,将原本准备的弩器运送到隔壁县衙,却假装被血狼寨劫走的模样。
当时听见孟溪然的话语后,他就建议杀了孟溪然,可是黄东虎怎么也不肯,说是他即将要成为孟溪然的妹夫,怎么可能去杀自己的大舅子。
结果,才三天,人没碰着,反倒是让偌大的血狼寨被人连根拔起。
“黄口小儿,我要杀了你!”黄影虎突然暴怒,身体一动挣脱掉了羁押他的士兵。
他一个箭步冲到了孟溪然面前,双手犹如利器办般向着孟溪然的捣去。
一瞬间,众人来不及反应,只得见黄影虎发难,离得最近的城主也没来的阻止。
就当众人会以为孟溪然就此陨落时,一道闪电击穿了黄影虎的胸膛。
他目光涣散的倒了下去,眼瞳中映入着墨雨的身影,看见那道双眸,心中闪过最后的念头。
“那是一道冰冷的目光。”
黄影虎,血狼寨三当家,就此死亡。
众人这才得以喘息,城主也是心惊胆战,若是让他带来的贼子暴起杀了人,那么他也会受到一些影响的。
更何况这人是明青天的贵客,还是眼前这位墨上仙的朋友,若是孟溪然真在他面前被杀,估计他最好的下场也不过是脱了这乌纱帽。
“墨上仙、明老,对不住,是我看人不行,差点就让这人行凶得逞了,不如今天我做东,请各位去天香楼一聚,各位意下如何。”他朝着墨雨明青天致歉的施礼,目光有些歉意的看向孟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