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下旬,安峰和乔安娜花了些时间去注射疫苗,主要是黄热疫苗,伤寒疫苗等,因为非洲卫生条件差,传染疾病很多,打疫苗是预防万一。而后,大家在网络上、电话里讨论出游的行程安排。
考虑到大家都有孩子(夫人)读书,所以行程安排比较少,加上周末一共就五天时间,地点也只有一个:坦桑尼亚。安峰以前倒是听说过一些,东非的几个国家:肯尼亚,坦桑尼亚,赞比亚等地区,野生动物数量是最多的,也最容易上动物世界,动物王国这些经典的电视节目。
入境坦桑尼亚并不复杂——安峰和乔安娜享受免签,原因……英联邦国家,其公民自然是免签待遇。但美国人不行,只能落地签另加50美金!或者乖乖去领事馆拿签证。知道真相的安峰倒是开心。
美国人的手续花了点时间,等到周六凌晨,大家带上行李于纽约集中,此行共八人,除了安峰和乔安娜外,巴泽尔一家,马修一家都到齐。登上湾流G550公务机,对即将到来的旅途充满向往。
起飞六个多小时后,先在摩洛哥王国的卡萨布兰卡降落,由于总距离过远,不能一次性抵达,需要中途补充燃料。这时天也才蒙蒙发亮,作为摩洛哥最繁忙的机场,候机大楼里穿梭着各个国家的旅客。
等待很无聊,大家便听巴泽尔的讲述。
“坦桑尼亚的社会水平肯定远不如南非,但去南非看动物的话,还不如留在美国呢!人口和工业发展影响了大自然的纯净,商业化也让那里失去了非洲的原始味道。只有在肯尼亚,坦桑尼亚才能够领略最纯正的风情。坦桑尼亚的野生动物是世界数一数二的,比肯尼亚还多六七倍。”
安峰好奇的问:“巴泽尔,你是怎么想到在那边修建动物园的?”
巴泽尔笑着:“最初是兴趣吧,说动物园不太准确,应该是集研究和收养为一体的自然保护园区。我只是投资者,真正管理的是当地人和学者,每年都有摄制组在我那边中转停留,因为条件比较好。”
安峰又问道:“既然是私人场所,打猎一定挺方便吧?”
巴泽尔点头:“当然,管理比美国宽松很多,但也得按政府的规定来,猎杀物种都是有季节规定的,需要上报,每一头猎物会明码标价。但近年来,狮子豹子和大象这些大型动物的捕猎许可在减少。”
安峰问:“大象也能杀?不是濒危了吗?”
“那得看地方,好比中国的野生鹿群稀少,但在美国泛滥的道理一样,东非一带的大象还是挺多的,有太多的大象推倒大树寻找食物,政府由于护林需要往往会捕杀一定数量的大象,以减少造成的经济损失。所以根据国际公约,每年都允许猎杀少批量的大象,但只能是老年的。”
安峰理解了:“杀老不杀幼,这点不错。”
巴泽尔说:“但偷猎者不讲究这些,他们盯着象牙和犀牛角来,这几年里,园区雇佣的保安就抓到了二十几个偷猎者,缴获一大批象牙。偷猎者的下场也挺惨的,当地人在政府赶来之前,把他们都吊在树上。”
安峰清楚这里面的含义,非洲这么一个荒郊野外,猛兽出没的地方,吊在树上意味着什么,无需多言。
……
听经历丰富的巴泽尔说了很多非洲的传奇故事,发现他并不只是非洲大陆上的白人猎手,猎手只是其中一个身份,他还是野生动物保护者,每年都投资修建保护园区,提防偷猎以及提供研究环境。
他在坦桑尼亚北部的私人保护园区,面积有将近一千平方公里,涵盖一座淡水湖和广阔的平原,拥有一批保安队伍,平时在周围巡逻,驱赶盗猎者,还得到政府的支持与嘉奖,也算是杰出人物了。
大家听得津津有味,对非洲更加的向往。两个小时后再登上飞机,从卡萨布兰卡飞往坦桑尼亚的首都多多马,耗费六个多小时,抵达坦桑尼亚上空的时候,太阳高悬于头顶,飞机小心翼翼的降落。
机场很普通,一条跑道而已,航班次数非常少。走下飞机后,热浪迎面扑来,安峰抬头看天,骄阳高悬,一年四季不变,这就是东非,典型的热带地区,就踩在地球赤道线周围,永远没有冬天。
但多多马不是目的地,他们的旅途才刚开始,巴泽尔显然没有停留的意思,等大家办理好入境手续后,再带他们登上一座单引擎的固定翼飞机,在美国很普遍,百来万的价格,改装后能水陆两用。
开飞机的是一名中年白人,穿着T恤和大短裤,头戴墨镜,很随意。
飞机在水泥跑道上平稳起飞,离开城市。机长特意降低飞行高度,给大家望着下方的旷野大地。到处是广袤的草原,繁多的动物……这时候不是旅游旺季,但也是次旺季,欧美游客众多。
目的地在曼雅拉的某个地方,地图上找不到,但对资深驴友来说,它是个挺有名的集结地点,有机场和旅馆。东非居住条件恶劣,通常是营区露营的生活。旅馆可是个难得的地方,更别说拥有机场。
实际上,那个“机场”有些名不副实……当机长要降落的时候,安峰往下就只能看到光秃秃的一条泥土跑道。
“你们确定?”安峰转头看身边的同伴。
跑道变得清晰,也就和这个国家基本上没有水泥公路的道理一样,绝大部分道路,包括飞机跑道在内都是泥土的,还不是很长……挺吓人的,怪不得说公务机停不下来,这要换重一点的飞机,降落估计都是玩命。
降落的过程中,大家都提心吊胆的看着。巴泽尔却很轻松的和马修谈接下来的计划,面色平稳,情绪淡然……飞机在跑道上颠簸了一下,稳稳当当的停了下来,这个过程中,大家可都捏着一把汗。
众人先后走下飞机,脚踏实地后才松了口气。
巴泽尔看了看大家的神色,笑着说:“这条跑道我飞了几十次,比这里更恶劣的环境都试过,对于这种轻便的固定翼,除非是碎石堆,否则凯尔(机长)都能轻松停下,他以前可是战机飞行员!”
“如果你能早点说,我们都不会紧张的。”安峰开了个玩笑,也不动声色的夸奖了飞行员。
最后下来的凯尔微笑着鞠躬:“多谢女士先生们的信任,最后祝大家旅途愉快!”
下飞机后感觉天气更热了,等待接送车辆的时候,一个个都开始脱衣服。巴泽尔还提醒着:“注意防晒,这里的紫外线很强烈,小心被晒伤,先把衣服穿上,待会我们去选一些遮阳装备。”
“我有这个!”乔安娜从背包里取出一副太阳镜。
等几分钟后,接送他们的车来了,原本以为是清一色的皮卡或者大面包,没想到还挺高端的,三辆黑色的吉普牧马人,明显改装过,车轮很宽很大,还是柴油版的,毕竟非洲基本上没汽油。
车队离开机场,沿着泥土路穿过纪念品集市,前往郊外——其实也就开了两公里左右——的酒店。抵达后发现是一座三层高的建筑,很不错,有餐厅和游泳池,后院青草柔软,大家也将在这里住下。
从酒店的窗户外就能够看见周围的广阔的草原,绿草稀少,望过去一片枯黄,偶尔有几只动物躲在树木和草丛的遮蔽见遮阴纳凉,也看不清到底是羚羊还是角马。安峰和乔安娜趴在窗边盯着看。
“给你个装备。”安峰把取出来的望远镜递给乔安娜。
乔安娜用望远镜看了看:“太神奇了!我看到两头长颈鹿!”
“哪里?”安峰接过她的望远镜,在一片估计有人高的杂草丛中发现了长长的脖子,正摇头晃脑的在……打架!
“它们在打架呢,有第三个过来了!”安峰说。
“让我看看。”乔安娜说。
他们互换望远镜盯着远方的精彩一幕,也有其他旅客发现了,相机的咔擦声不断,可惜两头笨笨的打架没能持续,赶过来的长颈鹿在劝架。很快,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啃树叶吃。
这副呆萌样获得了大家的一片笑声。
他们在酒店一楼餐厅集中,放着冷气和窗外的骄阳形成鲜明对比。安峰和乔安娜找到巴泽尔后,马修和和克里斯蒂娜也急忙从门外跑了进来,嘴里不停说着:“太恐怖!外面的气温太恐怖了!”
安峰说:“下午这么炎热的天气,我都不敢在阳光下站十秒钟。”
巴泽尔说:“不用担心,往后我们基本上在车内度过,没有那么强烈的太阳,而且这几天说不定会下雨。”
大家吃了顿午餐,非洲的节奏有点慢悠悠的,无论是服务生还是做菜的大厨,生活节奏非常的慢,好在巴泽尔是这一带的老板——包括酒店,餐厅和机场,野生动物园区在内,都是他承包的。
老板在场,速度快了不少。
饭饱后,大家一起回到刚才路过的店铺,最多的就是雕刻的手工艺品,面具,还有一些画,不过买的人不多。大家都是看看,最后选了一些阿拉伯式样的头巾和面巾,既能遮阳,也方便透气。
各自披上头巾,戴上帽子,再架上一副防晒用的太阳镜,再有一件透气外套,结伴步行向附近的动物园,说动物园范围有些过窄,其实那儿除了领养中心有围栏和房屋外,其它区域都是全开放的。
也就是说野生动物可以随时过来,也可以随时离开,没人管束。
围栏里饲养的都是一些被收养的,或者正在接受研究的动物。门票象征的收5美元,来往游客不少,据说旅游旺季会更多,虽然没有野外的原始,但这里有一个很不错的环节——能和动物接触。
这不,前面几位女士刚走进去,欢呼声就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