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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柳暗花明

医院这个地方,每天都有婴儿出生以及每天都有人悄然离世。

能碰见萧芸,内心就像打开了一扇可以透气的窗户,加上爹的身体恢复很好,自己的精气神也好赚很多。出院那天,我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花10元买了一支红玫瑰,打算送给萧芸,一来还心存侥幸,没准她现在可以接受我呢,二来表示感谢。虽然以上2个理由都不充分,但是就想让她做我女友。我带着玫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胡子又长了一些,掬了一捧水洗了洗脸上的污渍,用手梳了个三七分发型,又搓了搓衣服上的灰,又给这多花地上了几滴小水珠,看着这多鲜艳的红玫瑰,我鼓足勇气微笑了起来。

走廊上,我将红玫瑰背在腰上,径直朝着护士站走去。这才上午九点半,护士站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人群中却并没有看见萧芸,多少有点失落。“您好,请问萧芸今天在吗?”护士低头忙着核对药单,断续地吐出几个字“在~2号~床。”“谢谢!”循着病房门口的标识找到了2号床,越接近2号手中的玫瑰握得越紧。通过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我看见萧芸正在给别人注射。这个白色背影,真是像极了那天落日黄昏,跟天使一般温暖人心。我按捺着激动的心情在窗外等着,在这医院陪床几天,对于科室结构有所了解,2号床所在的病房,只有一张病床,都给VIP患者使用的,所以在里面躺着的非富即贵,或者是医院职工的关系户。

终于看到萧芸转身要出来了,玫瑰花的纸质包装被捏得一直作响。我赶紧深吸气,理了理思路,“萧芸,我这几年心底一直思念着你,现在,你准备好了要跟我交往了吗?”赶紧在心理把这句台词练习了好几遍。萧芸终于走到了门口,我努力保持微笑,也走了过去,一切都如此美好。突然,萧芸走到门口的一刹那,她的身体旋转一圈转了回去,只见她的腰上搭着一只男人的手。顿时我脑袋像被懵了一棍,走进一步才看见她在和那个男子拥吻,就在这个病房门口。2秒钟后,萧芸娇羞推开他的手,“别这样,这是医院。”那个男人面容帅气,身材修长,声音像极了后来红火的李亚文,“芸,晚上下班了一起看电影吧,《大话西游》。“萧芸红着脸,赶紧离开。这时,我赶紧撒腿就跑,眼前一片模糊,就像漫天大雨,自己骑着小毛驴在大路上,毫无遮拦,眼睛刺痛。不知何时,手中的玫瑰花早已没了踪影。

回到家,一家人很沉默的围着桌子坐下,谁也不肯发言。”快毕业了,我想赶紧找工作,帮忙挣钱还债。“”不行,你继续考研。将来才能挣大钱。”娘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爹只是攥紧了拳头,咬着后槽牙沉默着。“现在家里需要我出来工作挣钱,否则这笔巨款如何还得起?”娘突然哭了,但依旧摇着头反对我现在出来工作。我口才差,自然说不通爹娘,但是内心很倔,知道自己必须出来工作,就这样憋着一肚子不畅跑了出去。

不知觉来到了那颗大榕树下,不知怎地莫名的嚎啕大哭起来,“奶奶,奶奶~我的心好痛,奶奶,你回来吧。”就在这时,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喂?是韩名天吗?猜猜我是谁?“我擦干净眼泪,这个声音很熟悉,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是谁。“你个没良心的韩名天,亏我打小喂了你那么多零食。哼!”“黄!依!婷?你是黄依婷?”“不是我还能是谁,这时候打电话给你,有好事哦,要不要听?”“你怎么联系上我的,还以为你嫁入豪门了呢!”“少贫嘴,老地方,快来。”

这个老地方,就是她家门口那个小水潭旁边。小时候每次逃课游泳,都能被她发现,然后告诉老师,老师再狠狠揍我们一顿。我一肚子疑虑,骑着小毛驴来到了老地方。只见一个白裙少女,亭亭玉立在河边,不敢相信,这个竟然是黄依婷。黄依婷看见我到了,也兴高采烈一蹦一跳朝我走来。“韩名天,你还是那么招人讨厌!我有个好消息,你要不要听?”“黄依婷,你我多年不见,你怎么联系到我的?有什么好消息啊,说来听听?”“怎么找到你的?我一直就在啊,只是你没发现而已。好消息就是,你家的巨额债款不用还了啊。”“什么?!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我家负债的事情?”“我已经托我大伯找了律师,双方律师沟通了解了你家的情况,保时捷车主得知后就放弃了让你家赔偿,只是要你家去交通大队把案子消了即可。也就是只要出2万元哦!”我听了高兴极了,”你别骗我,天不会掉馅饼,只会飞来横祸。“”你以为容易嘛!?还不信我。我们村子有多大,谁家丈夫揍了媳妇都立马传遍了整个村子。我一收到消息就已经着手帮你想办法了,这十几天的忙活奔走,才有如今好消息呢!“我相信,村子里如果谁有这种本事的话,那还真是黄依婷的大伯了,心里的大石头可算落下了。

黄依婷高兴的说:“韩名天,我帮你这么大一个忙,怎么感谢我?”“请你看电影怎么样?《大话西游》,周星驰的最新电影。”说完,我就将小毛驴唤醒了,示意黄依婷坐上来。黄依婷倒是个子挺拔,一垫脚尖就坐上来了,只是不知何时,黄依婷已经双手环绕我的腰,脸贴在我背上,似乎睡着了。面对这个大恩人,自然要小心谨慎,缓慢行驶,小心避过路上的大石头。

到了人民大剧院门口,车已经停下,黄依婷仍没有醒来,我就耸耸肩,叫醒了她。黄依婷噗嗤一笑,“哎呀,不好意思,睡着了,还在你背上画了一张地图,哈哈哈。”说完赶紧拿出手帕帮我擦干净,我也只能无奈的笑笑。“你在小毛驴上坐坐,我去买电影票。”这人民大剧院,以前只是演演话剧的,后面时代变了,流行看电影,就增加了放电影的项目。

电影开始没多久,我就在椅子上睡着了,连续几天的陪床加上巨大心里压力,直到听到黄依婷的好消息才彻底放松,谁知就这样睡着了。再当我醒过来时,正是周星驰那段经典剧情播出”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摆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黄依婷瞪着眼睛看着我,”你说,这句台词怎么样?“”挺好啊。“

电影结束,已经是晚上十点了。两人饥肠辘辘,找了个地摊,吃起了馄饨。是夜,清风徐徐,天上乌云密布,估计不久就会下雨。”黄依婷,赶紧吃啊,慢了可就淋成落汤鸡了。“”谁能跟你比啊,打小你就那么能吃。“黄依婷每吃一口馄饨,都得吹好几次直到放凉才入口。后面老板娘直催:”快喔,小姑娘,再不收摊就下雨咯。“一碗馄饨吃了将近20分钟,天还是下起了几滴小雨。黄依婷快吃完时,我就把车子调好了方向,:”快上来,得赶紧跑了。“黄依婷小跑几步就跳上了车,”抓紧了啊,我要加速了。“说完,黄依婷就抱紧了我的腰,不知怎地,她手抱上来那一刻,我说不出的踏实。天上乌云又压低了,风也变大了,卷着路上的落叶漫天飞,吹得眼睛只能眯成一条缝,不得已把车速降下来了。

雨越下越大,不幸言中大家都成了落汤鸡,浑身湿透,黄依婷似乎很冷,把我抱得更紧了,两个人身体仅仅贴在一起。这让我有点不自在,”黄依婷,你很冷吗?“她点点头。雨水流进了眼睛,将眼睛浸得刺疼,睁不开。只能在前方的大桥下面暂停避雨。停车后黄依婷似乎已经瑟瑟发抖,风还是那么大。我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披在黄依婷身上,她没有拒绝,把衣服裹紧自己。没有了上衣,我也被冻得后槽牙直抖,尽量保持镇定,不露出冷像,否则黄依婷断然不会要我的衣服。黄依婷是一个粗中有细的女孩,早已听出我的声音僵硬。一下子便又抱住了我,顿时气血上冲,脑袋一阵嗡嗡作响,下意识的也紧紧抱住了黄依婷,两人就这样紧紧抱团取暖。两人之间的三八线,这时或许才算真正消除。此时的黄依婷,跟昔日的同桌早已今非昔比。以前是大大咧咧,不会穿着打扮,现在却是亭亭玉立,小家碧玉。闻着她洗发水的香味,令我内心躁动不已,脑袋一阵嗡嗡,竟然下意识的托起她的下巴,径直亲了下去。黄依婷并没有拒绝,反而把我抱得更紧。自己内心是既挣扎又享受这种感觉,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自己。一把推开黄依婷,自己冲进了大雨中,很快脑子就彻底清醒了。

我们就这样在大桥下,等着雨停。漆黑的夜,磅礴的大雨,大桥下却格外安静。虽然谁也不说话,但是谁的内心也都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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