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谁也没想到的是,正当棒槌要砸中丹华时,天空中鹤唳不绝,两只白鹤翩翩落下,丹华丹青立马抱着白鹤的脖子,跨坐其背,两只白鹤冲着对方啼叫一声后,随即环着比武场上空盘旋。
“既有凌霄之姿,何肯为人作耳目近玩?”子慕予仰着脖子看那两人,那两鹤,扶摇直上千里之感,宛若身处天境。
如此高贵典雅之物,竟甘愿为人座驾。人能骑鹤,说出去,真是千古怪谈。
太阳的光晕让人直视着眼花目眩。
“这一招,算你们接下了,下来吧!”土登见此景,震惊不已。他摆摆手:“不比了!”
不比了?没听错吧,难道他是被仙鹤折服?
梅仙子朝多吉看去,本以为多吉见土登弃赛会气愤,可他神情自若,没有任何不悦之色,这两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丹华丹青也是一头雾水,拍了一下白鹤的头,轻落场上,丹华忍不住发问:“胖老鼠,你这是怕了?还是累了?你是不是体力不行啊?”
说完又发出自己标志性的讽刺声音嘲笑他。
土登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回自己席位坐着去了,他猛嘬一口水,喉结咕噜咕噜鼓动着。
“啊!”他满足地叹了一声:“打累了,这昌梵怎么还没来!”
昌梵是谁?张鹤心里一惊,莫非红教不仅仅派了护法而来?
天外天也疑惑地看着旁边的小狐辰,他已趴在桌上睡着了,还淌着口水,看来昌梵是被小狐辰困在茅山的人了。
丹华丹青二人留在场上,望着张鹤的方向不知所措,他们商量好的要先对付红教,现在红教不派人应战,他俩该如何是好?
正是这是,山谷关口处传来了李岱的声音:“早听闻鹤唳爪的威名,在下来讨教一二。”
李岱?他怎么突然出现了,还以为前几天他凭空消失了呢!不过,他还是老样子,衣衫褴褛,披头散发,身上还发出阵阵恶臭,像是好几天没洗过澡了一样。
“他是谁?”张鹤皱眉,一旁站着的张之凡说:“醉暮剑掌剑人,前些天与大将军随行而来。”
张鹤听闻,小心地打探梅仙子一眼,低声道:“他是大将军的人?”
“还不能肯定。”
好戏开场。
李岱跳进武场之中,以滑稽的动作驱散了刚刚仙气十足的白鹤,还自言自语说道:“快走吧,你们的命可比鸿夭好多了,至少你们配种自由,哈哈哈!”
“他在说些什么?”丹华一脸嫌弃地捂着鼻子。
“哎呦喂,拿出我的宝剑来!”他挠了挠痒,从松垮的腰带上抽出醉暮剑,接着呵了一口气,用裙带擦拭着剑身。
在场之人耻笑不停,李岱素来不拘小节,只是他在江湖露面得少,今天倒是见识了。
子慕予开怀一笑,对这场比武相亲总算是有兴致了起来。
他左手提剑,两手手腕交合,移肩摇晃臂膀,双腿随之摆动,毫无进攻之意。
“这剑术很是奇怪。”
听梅将口出此言,袈宝笑了笑,对她说:“这是他的热身。”
他曾经打听过李岱,若说古木剑仙是剑宗之中他最喜欢,那李岱在他心中排名第二了,因为李岱从某些方面来看,很像古木剑仙。
他的随意,他的灵妙,他的与生俱来的天赋。
“装模作样!”丹华见此人很是不爽,直接飞身而去,立爪锁喉。
丹青却没有再上前相助,伯父没有下令,他还不敢贸然行动,让丹华先独身试试李岱吧。
李岱向后翻身,在这之际,他左手倚剑撑地,右手抓住了丹华聚着内力要将他毁灭的手腕。
丹华被他往下一扯,倒是与他来了个正面接触。
这人身上味道很是恶心,不能靠他太近!于是,丹华不假思索地将另外一只手化为绵骨掌式,拍在李岱胸口,自己则借力而起,随后飘移挪步,右腿后撤半米,稳住重心,凝一波内力再摆好鹤唳爪式。
李岱胸口吞了丹华一掌,却不知疼痛。他左腕一转,醉暮剑偏锋触地而弯,反弹直腰,双腿蹬地。
他用手腕抖动着剑柄,使剑身飘若银舞,飒飒而杀。
两人均是身轻如燕,都想利用轻功来赢得头筹,丹华随性而动,李岱也如影随形,步步紧逼。
喉咙,胸口,眼睛,要害,这四处,是鹤唳爪中最佳打击的地方。
果然,丹华紧绷着手指,十指生出长长的灰白指甲,向李岱眼睛索去。
李岱睁大着眼睛,举起剑来要横切鹤唳爪。丹华见势,移爪于他的胸口,他的胸口刚刚中了一记绵骨掌,若是被鹤唳爪再伤,他一定倒地!
岂料李岱瞬息扭动剑柄,剑身挡格在胸前,丹华一爪尽折,指尖红紫,酸痛不已。
真是可恶,这臭蛋反应真够快的。
李岱没皮没脸地笑着,露出了一口大黄牙,看来他来鹤庄是有备而来,怪不得之前就觉得他的目的不单纯。
李岱不待他再次出爪,已横剑扫向丹华的脖子,并用剑向丹华头部挑去。
丹华无奈之下只得使出另一爪,紧握着剑锋,压着剑而下。
再看丹华抓剑的那手,虽鹤唳爪不撤,但已是鲜血横流。
“别硬刚着啦!你打不过我的!”李岱收回剑,用剑轻拍着自己的手掌,又用裙带拭去剑上的血,很是挑衅地说。
丹华被他激怒,不顾手上的血,也不顾指尖的脱落,两爪飞速向李岱眼睛抓去,忽而向左,忽而向右。
丹华连鹤羽项链都扯下宣战,又怎么会中途认输,鹤庄中的白鹤都是高傲之灵,弃项链而逃之人,也就得不到白鹤的顺从,他必须拼死一搏!
李岱偏身闪过,而丹华步步紧逼,爪势迅猛,若是一直近战,李岱会变得劣势。
于是他轻功上旁边的屋檐,拉开两人距离,然后举剑向丹华冲去。
丹华看着醉暮剑的剑锋犹如落日余晖向自己的脸庞逼近,这臭蛋难道想学妖姬子把我毁容不成?
这可不行,他还怎么面对秋心。他连翻好几个跟头躲过李岱的剑锋。
在交锋还有一米的距离时,李岱挥剑横扫,直接打出一波剑怒,也是他的绝门剑招:晚阳。
这剑招与当时他在小浣溪杀鹅如出一辙……
剑怒划中丹华侧腰,拉开了一条长口子,丹华遍体鳞伤,身着的纯白羽衣被血玷污,看上去颇有落汤鸡的风味。
屏风后的宁王咬牙切齿地说道:“这太子的人如此不合时宜地打伤丹华,究竟是要干什么!”
原来,李岱是太子的人,宁王对他,已有戒心,更有杀意。
丹华重伤在地,奄奄一息。
“你还不去救人!”梅仙子催促着杜仲。
却见杜仲傻愣愣地看向屋檐一角。
梅仙子定睛一看,那人长相英俊,却是一副红教打扮,耳穿环,红袈裟,只是他手上还戴着个大金镯子,太阳下,闪得很。
这人什么时候出现的?刚刚李岱在屋檐时,他还不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