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婴,铁头和尚就在山门外等我,你快去把他寻来,听那灰发老妇所言,今夜可能还会有帮手襄助她,若要救你师父,恐怕光凭咱们势单力薄,斗之不过。”
“我去拦住这个刺门的弟子。”
形势危机,徐杀生来不及多言,也未曾想云泥师太也是潜龙教的仇人,即闪身而出,拔出剑来,缓缓朝着那越众而出的刺门弟子行去。
众峨眉弟子瞧见峨眉山上竟有一个男子,纷纷侧目,皆面露诧异之色,不知怎地山门里潜进一个男子。
傅红魔瞥见徐杀生气定神闲地走来,便以为是大长老派来的帮手,登时面露不悦,斥道:
“怎来的这么晚?差点坏了我的大事!”
“非是我来的晚,是你按捺不住,提前动手了。”
徐杀生闻之心中暗笑,随意找了一个由头,反倒将过错推到对方身上。
文姝儿瞧见徐杀生缓缓走来,面色倏忽一惊,忽地抢出一步,徐杀生瞧见面色大惊,也扑了过去。
谁料对方竟不是朝禅房内扑去,竟是一刺扎在了傅红魔的腰肋上。
“竖子!安敢如此!”
傅红魔猝不及防受创,登时大怒,强运真气一掌拍在文姝儿的前胸,对方当即如断线的风筝一般跌进了竹林中。
“老贼尼,你竟在我刺门弟子里安插了内奸。”
傅红魔面皮通红,喝了一声,即吐出一口老血来,随即又忙直起身子,点住腰肋旁的几处穴道止血,运功抵抗体内的寒毒。
原来她本打算用迷药将剑门弟子与云泥师太俱迷倒了,再把云泥师太杀了,夺得掌门之位。
不料云泥师太中毒不深,待到傅红魔欲杀她时,一掌拍在了对方的丹田上三寸,傅红魔登觉丹田处一股寒气侵入,身子也颤了起来。
她虽与云泥师太同门二十多年,却不知对方这是什么武功,只得立坐在石台上潜心运气,驱除丹田里的寒气。
“哼,傅红魔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身份么,当初白猿师祖一时心慈,留你一命,以为你会幡然悔悟,不再作那伤天害理的事。”
“没想到白猿师祖闭关不过三月,你便又杀了派里的的一个做饭老妇,将之活葬用在后山幽尸谷中,蕴养成血尸,用血尸毒炼你的血尸功,你以为我不知道么!”
“哼哼,没想到教你发现了。”
傅红魔面色当即一变,又坦然道。
唐雁早已按捺不住担忧,见文姝儿竟倒戈相向,心下一喜,也忙跑了出去,跨进禅房里,察看云泥师太的伤势。
“小子,你还楞在这里做甚?还不赶快进去将这老贼尼杀了。”
刺门的弟子已然信不得了,傅红魔将希望都寄托在徐杀生身上,疾催促道。
“你怎知我是来为你助拳的?”
徐杀生嘿然一笑,道。
傅红魔面容当即一愣,这小子与唐雁都是从竹林里出来的,莫非就是唐雁勾搭的相好?
今夜可真是大意了,傅红魔心里大悔。
“嘿嘿…。”
暗夜里陡然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忽左忽右,难以捉摸。
四周的房顶上忽地立了十多个黑衣人,俱手持铁勾长锁,将众人围在中间。
“三妹,怎地沦落到这般田地,我若迟来了一步,你恐怕都要被这群小辈杀了。”
“虾蟆大哥没想到竟是你来了。”
傅红魔起初还有些不敢相信,听到来人称呼自己三妹,当即大喜,道。
原来此人与傅红魔同属塔教,都是当年叱咤江湖的塔教五大将军之一,号称虾蟆将军。
只是二十年前,在塔教祖庭一战中,五大将军几乎被斩杀殆尽,二老三真人五将军,除了大长老与虾蟆、傅红魔还在人世,其余的都死在了燕云大侠的掌下。
“小子,竟敢冒充老夫的名头,不知是谁给你的胆子!”
夜空中突兀地响起一声“哇”,而后陡然闪过一道黑影,如风驰电掣朝徐杀生袭来。
徐杀生猝不及防,因对方来势太快,虽欲全力躲开,左胳膊上却被划破一道,深可见骨,也不知对方拿的是什么兵刃。
来人一击即走,绝不停留,未过几息,又是一闪,徐杀生听音辨位,已提飘身而走,与此同时,手上暗暗积蓄真气,意欲发掌。
不料对方见其身动,竟也能在空中折转身子,随其而动,且来去极快,徐杀生几次三番避不开,且掌力皆拍在空处,反倒自己身上又多添了几处伤痕。
“小子,老夫有惜才之心,你若闪开,便可留你一命,我塔教重出江湖,正值用人之际,给你堂主之位坐坐,也未尝不可。”
徐杀生身上衣衫已尽皆染红,却仍立在禅房前,不肯退后半步,那虾蟆将军生出爱才之心,竟要招揽于他。
“即便是死,我也不与你们这群塔教妖人为伍!”
徐杀生方说罢,对方冷哼了一声,显然是怒火中烧,只听得又是“哇”的一声,徐杀生还没来得及动作,便直接被撞翻在地,摔在了门扉上。
几番交手,却连对方的真面目都未看清,徐杀生心知来人功力虽比不上大宗师,却也差不了多少。
禅房内唐雁见徐杀生伤痕累累,已哭成泪人,忙奔到徐杀生身边,泣道:
“杀生……。”而后,却一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夫君和师父手心手背都是肉,唐雁想教徐杀生先走,却又恐云泥师太寡不敌众,害于敌手,一时也没了主意。
“嘿嘿,好一个细皮嫩肉的小娘子,今夜便宜了我塔教弟子。”
那人嘿嘿冷笑罢,便吩咐道:
”众弟子听令,将禅房里的老尼姑杀了,那小子且留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