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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屠牛,”司马山说“带路吧。”他点燃一支烟,扫视了一下四周,“胆敢耍花样,你知道后果。”

屠牛站起身来,“我们已经身处祭祀场,”屠牛说,“告诉你们吧,祭祀场好比一只狮子——我们此时身处狮子的肠胃里。”

“在这里,”屠牛接着说,“你们威胁不了我们。”

“是吗?”布邱掏出枪来,“那我就杀了你们,自己再慢慢找。”

“杀了我们,”族长说,他嘴里的肮脏毛巾早已不见了,可能是在我昏厥的时候被拿掉的,“你们永远也走不出这里,就算是长生了,这里也会成为你们永恒的囚牢。”

“嘿嘿......此言差矣,”水淼说,“杀人取血不就可以了吗?”

布邱的眼睛一亮,“你他妈真是个天才。”

屠牛笑了笑,“你们以为那道门是因为血的原因才开的吗?”屠牛说,“要是真这么简单的话,祭祀场早已沦陷了,还轮得上你们?”

地头蛇碎了一口,信步转入一棵苍天雪松后,他看起来有点急。

“啊——”

只听见一声惊骇声,地头蛇连滚带爬从雪松背后露出半截身子,狐狸和司马山迅速打开枪的保险冲了上去,境况未明,狐狸跳上了一块巨石颠,顿时大笑起来。司马山碎了一口,“大惊小怪,”他的语气虽有责备之意,但神经却松了很多,“至于吗?你!”

我一时好奇,紧忙跟了过去,刀疤在我背后紧跟着,他想将我拽住,但是他的速度远远跟不上我。

眼前的情景着实让我吃了一惊,雪松的枯枝上吊着一具枯骨,肉身早已腐烂,肋骨间布满了蜘蛛网。而最摄人的是空荡荡的眼窝里正盘踞着一条红色的细小的蛇。

地头蛇的裤裆湿了一片,刀疤目露鄙凝,“真他妈晦气。”话音未落,举枪射了两枪,枯骨像面粉洒下来一样粉碎,而红色的小蛇齐断成了两截,在地上痉挛着,黑色的血流了一地。

“蠢货,谁叫你开枪的——”狐狸凶光毕露,一脚将刀疤踹到在地。这两枪过后,周围的气氛顿时诡异起来,迷雾像活物一样盘旋呼啸。各种不知名的物种声声嘶吼。就连这些雪松也开始无风自动。

“不想死在这里的话解开我,”屠牛说,“你们惊动了亡灵,再迟疑的话我也无能为力。”

水淼、布邱等壮汉看着司马山不敢声张,眼前的情形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谁也不愿做出头的鸟。

“水淼,解开屠牛。”司马山说得很轻,所有人却已听得清晰,水淼不敢迟疑抽出腰间的刀割开绑在司马山手上的尼龙绳。

屠牛搓了搓还印有尼龙绳痕迹的手臂,不紧不慢地从灰色上衣口袋里掏出笛子吹奏起来。笛声幽深淅沥,如泣如诉,回荡在迷雾与树林间。少顷,雪松安静了,迷雾安静了,不一会儿一切都恢复到了最初的样子。

祭祀场与外界不同,这里没有黑夜也没有白昼,没有太阳也没有星辰。长生不死是很久以前的一个传说,即便今天他们真的有幸走了祭祀场的中央,见到了坟场,也不能够实现长生不死的愿望。因为那个梦想需要一个契机,而这个契机千年难有一回。

“把他绑回去。”司马山冷冷地说,他没有看任何人,他也无需看任何人,这些人在他眼中都是奴才,只是一些给他端茶倒水的佣人。用到他们时冲他们和蔼一笑,不用他们时将他们弃如敝履。可他们又安着什么样的好心肠呢?都各怀鬼胎罢了。

水淼找出一根新的绳索,这苦差事还得他来,因为是他解开的屠牛。屠牛没有反抗,任由他绑住自己的双手。他看上去没有任何的表情,一如他往日站在天台观望远方一样。他的心中必有一条计策,足以自救还能救我和族长,更能守护祭祀场。当情非得已不得不做出牺牲的时候,为了祭祀场,我们的生命可以舍弃。这是侉屹族人必须要做出的选择和牺牲。

族长心中也有一个计策,我的心中也有一个。可能我们三人的计策已经不谋而合。——前方的荆棘丛林能够吞噬一切;坟场的雷电更是凶险万分。我们在保护祭祀场的同时它又何尝不是在保护我们呢!

“屠牛,”狐狸苍白的脸色带有一丝狡黠的笑,“带路吧,别耍花样。”

狐狸、地头蛇和刀疤带着屠牛走在最前边。司马山、水淼和布邱带着我在中间。哑巴和独龙带着族长在末尾。正真是:你有张良计,我有过桥梯。

荆棘丛林的迷雾淡了许多,羊肠小道两边的枯骨给人一种死亡的警示,就连平时耀武扬威的刀疤此刻也温顺得像只小绵羊。

我们已经深入了荆棘丛的深部,与我上次走过的一般无二,看来想在这里甩开他们已经不可能了。就当我如此作想之时,羊肠小道分出了岔路。

“屠牛,”司马山定定地看着屠牛,“到底该走那边?”

屠牛沉默了片刻,“这边,”他指了指左边,“不对,应该是这边。”他又指了指右边。

“妈的,耍我们呢!”布邱一拳挥在屠牛的脸颊,嘴角渗出黑色的血来,“到底是哪条,说。”屠牛舔了舔嘴唇,碎了一口。

“我想起来了,左边,没错就是左边。”屠牛环视众人的脸,故作肯定。

“哈哈哈......屠牛,你他妈真够狡猾的呀,”狐狸成竹在胸的样子,“右边,我肯定以及确定一定是右边,没错的,他是想把我们引入歧途。”

“为了保险起见,”司马山说,“我们兵分两路。”

众人面面相觑,“布邱、地头蛇、刀疤,你们三人带屠苏从左边走,”司马山环视众人指点江山,“其余的人跟我从右边走。”

由此可以看出他是同意狐狸的看法的,但是他是一个谨慎的人,总是能够面面俱到,哪怕是在最坏的时候。

布邱面如死灰,他抽出一支烟,点火的时候手在抖,他一言未发,司马山说的话就是圣旨,是不容推辞的,他明白这点。

他猛吸了两口烟,一把将我拽过来,屠牛愣愣地看着我,没有任何的表情,还带有一点血迹的嘴唇微微抖动着。他始终一言未发。

刀疤从我背后推了我一把,“走快点,狗娘养的杂碎。”看得出他很不满,他就是个婊子养的懦夫,不敢对司马山发泄,却对我吆五喝六起来。

我回头瞅了瞅,他们已经消失在了另一条小道里。

“妈的,”地头蛇愤愤不平地说,“我们当了他的牺牲品。”

“除了侉屹族人,谁又真的能分辨这两条路呢?”布邱说,“人算不如天算,说不定我们还真赶上了狗屎运呢?赌一把,为自己争取一次。好事总让人家占,脏活累活全都是我们的,这样的日子已经足够多了,不是吗?”

“对极了,”刀疤说,“唉,对了,”刀疤瞅了我一眼,“我们不是还有他吗,这可是个宝啊。”

这三只小鬼打起了如意算盘。

“屠苏,”布邱抽出一支烟递到我嘴边,我轻轻咬住,他没有给我点火,“你能找到坟场,对吗?”他给我点燃烟,“我们合作,你也不想死,不是吗?生命可只有一次,死了,什么都没了。”

我贪婪地吸着烟,没有说话。

“别不识好歹,”刀疤一反往常没有发怒,“屠苏,这是个好主意,对不对?我们只要求找到坟场,而你赢到的却是生命,不是吗?”

我苦笑,“我死了你们也活不成,”我说,“你们很清楚,还记得屠牛说的吗?”我只能叼着烟,我的双手被捆在后背,“我们在狮子或老虎,别管是什么吧,我们在它的肠胃中呢。我活,你们活,我死。你们死,我无所谓......”

布邱笑了笑,“此言差矣,屠苏,”他说,“你死了,还有两个呢。我们总能出得去。”

“别傻了,老弟,”我看着布邱,“这是一片吃人的荆棘林,你们看,”我用嘴指了指路边的枯骨,“你们以为他是怎么死的。”

沉默了,他们仨都沉默了。

“我们必须得干点啥,”地头蛇说,“继续坐在这里听他瞎扯,还是继续往前走,我们必须得做点什么。”他们对我的态度好了很多,至少不再用“狗娘养的”来骂我了。

“继续往前吧,”布邱说,“我这条烂命早已轰出去了,我可不想像个懦夫一样灰头土脸的回去。”

“说得对极了,”刀疤说,“我们有的是时间,”他瞅了我一眼,“总会有办法的。”

地头蛇面露难色,刀疤轻蔑地笑了笑,“怎么,你怕了。”

“我有点急。”地头蛇脸颊一红,尴尬地笑了笑。

“那你倒是去呀,”刀疤说,“这么大个地方还容不下你的小身板?”

“我有些怕,”地头蛇说,“你能陪我去吗?”

“去你妈的,”刀疤说,“要去你就快点,我们还着急赶路呢。”

地头蛇战战兢兢地钻到荆棘丛里去了,他脖子上的那两条蛇也暗淡了许多,狰狞的獠牙看起来有些滑稽。

“懒驴上磨屎尿多——”刀疤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给布邱,自己点燃一支吞云吐雾起来。

荆棘丛哗啦地一阵骚动。

“啊——”一声歇斯底里的呻吟。

“救我,布邱——”地头蛇撕心裂肺的惨叫中带着骇人的惊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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