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了,我不敢了!”蒋平州已经发白的嘴唇不住颤抖着。
“你不敢什么了?”
“我...我有眼不识泰山,我...我狗眼看人低!”说着,开始自扇巴掌,一时间啪啪作响。
灵桦摇了摇脑袋,看着蒋平州将自己的脸扇的红肿成猪头。“你的新情人知道你已经二婚,有个女儿已经快要成年吗。”
蒋平州一怔,脸上红一片白一片,就是不开口说话。
“你女儿,躺在医院的床上,昏迷不醒,你躺在情人的床上,翻云覆雨,家里还有个结婚不过三年的正妻,你的良心真的安宁。”
蒋平州嘴巴张了张,没有发出声音,本就肿胀的脸这会肿的更厉害。
等到他再抬起头时,面前空无一人,耳边只留得一声叹息,消散在空气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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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燎哥哥——”
“燎哥哥只许......”
“燎哥哥喜欢年年,年年也喜欢燎哥哥...”
蹙着眉头从梦中挣扎着醒来,已经是满头大汗。又梦到了她。
这些日子经常梦到她,一开始只是一个身影,后来连身影都不再有,只是一片虚无中传来轻飘飘的她的声音,每一句,残缺地交织在一起,杂乱无章,在脑袋里翻来覆去。
这些天他依旧没有和那猫妖说过话,之前一天三次添粮,现在索性早上就倒上满满一盆,然后缩进自己的卧室再不出来。
他的手在空气中轻举,金光一闪,手里凭空多出一条长鞭,乌木的手柄泛着喑哑的暗光,鞭身刻着繁琐华丽的花纹,密密麻麻,鞭子一动,底部的金色流苏也跟着流动。
他从乌木手柄中取出一根颜色奇异的羽毛。
正是江仲落之前夺得的那一根。
他低着头,细细地翻来覆去查看那根羽毛,停顿的空隙里,眸子里闪过一丝不常有的温存。
是无法隐瞒的柔软。
“咚咚咚。”他一怔,眸光迅速转变,将手中之物收了回去。
有人敲门。
他穿过客厅,打开了门。
门前站着一个穿戴整齐的男生。看着约莫十多岁,背着一个书包,见到开了门,问:
“请问,你是灵桦吗?”
“我是秋燎。”秋燎回答。
“秋燎也可以。
“你是?”
“我死掉后,他们都让我来找你们,我就来了。”
秋燎凝神看去,男孩身体上已经浮现出一片墨团,杂乱的文字在空气中排列组合,最后组合在一起。
“男。”
“十二岁。”
“死因:中毒。”
秋燎看完,将大门打开,“你先进来吧。”
男孩走进门,轻轻向四周打量起来,“无常也有家吗?”
“嗯。”他从冰箱拿出一盒牛奶,递给男孩,“无常为什么不能有家。”
“我不是那个意思,”男孩说起话来意外的老成,“我以为,无常都是住在阴曹地府里呢,神话书里都这么说。”
“我可以喝吗?”男孩接过牛奶,有一些犹豫,“可我已经死了。”
“可以。”秋燎点点头,“在最后那碗汤之前,都可以。”
“最后那碗汤...是孟婆汤吗。”
秋燎略一点头,“是。”
“会不会很苦?”男孩看着很好奇。
“我也不知道。”
“你没有喝过吗?”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男孩噘嘴。说话听起来再老成,总归还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