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影在黑影中缓缓移动着。仔细看着，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正趴在门上。
江仲落微微皱起眉。下一秒已然像变了一个人，高声厉喝道:“什么人！”
趴在门上的黑影跌落在地，手里拿着的东西也掉在了地上。
江仲落从地上将那东西捡起。是一台相机，里面已经有了不少照片。他左右滑动，都是秋燎的照片，在街道上的，在商店里的，在小巷中的残影。
“你...在偷拍他？”他看向地上跌坐的人。
那人身子不住的朝后退，面露惊恐之色，嘴里嚷着，“别杀我，别杀我...”
“你知道了？”
他反问道。
地上坐着的男人更加惶恐，声音颤抖，疯狂地摇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江仲落已经一只手掐起男人的脖领，将他从地上举了起来。“不知道，为何会拍。”
男人几乎是哀求，身前这人只用了单手，就能够将他轻易举起，面无表情，却让他浑身被涌出来的冷汗侵湿透，这人，不是人类。“求求你，不要杀我...”
江仲落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收往常的嬉皮笑脸，冷若寒霜。死死盯住筛糠似发起抖的男人，那目光似被寒冰浸泡多年的刃。“谎言，贪婪，愚蠢...真的是人的劣根性吗。”
他空出来的另一只手，将那个相机举到男人面前，捏了个粉碎。男人的眼睛逐渐增大，惊恐地张开大嘴，想要尖叫，被江仲落扼住了喉咙。
尖叫声夭折在黑暗的楼道之中。
男人的目光逐渐失去焦点，黝黑的皮肤被月光映出来些。
“滚吧。”江仲落终于失了耐心，对着男人就是一脚，将男人踢飞了。
黑影像一条流星，朝远方飞去。
“脑子倒挺灵，干点啥不好，要干这种龌龊事。”他恨恨道，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态，“今天就放你一马。”
然而待他瞬移进到客厅之内，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静止在原地。
面前是一片狼藉，桌子，沙发，一切眼前能看得到的物什，不是粉碎便是残缺。
他的心向下沉了沉，身体已经迅速寻找起猫来。
“奈奈——”
客厅里一片死寂，除了他的脚踩到碎物的咯吱声，再听不见其他任何声音。
“奈奈？”他又喊了一声，身体转向大门敞开的卧室，然而声音的后半段消失在喉咙之中，像是被拦腰截断，卧室的窗户已经粉碎，只剩个空荡的窗框，风裹着窗帘向外吹去。
然而真正骇人的，是地上的大团鲜血。颜色已经暗淡，发干。应该是已经有些钟头。
-
安静的校园中。
已是深夜，四周是一片寂静。所有教室的灯都是关着的。
某栋教学楼里，靠近窗边的课桌上，趴着一个女生，似是睡着了。
一切都是安静的，安静得有些许诡异。
似乎只有她一个人。
但如果她抬起头——便会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正站在她的身边，一言不发，纹丝不动。跟随她的静止凝固在空气之中。
也是，在等待她的醒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