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
“你在楼下吗?”女孩惊喜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她拉开窗帘,探了个头向楼下张望。
果不其然,楼下站着一个站得板板正正的男人。抬起头朝她挥了挥手。
她像是藏了小秘密般捂紧了话筒,雀跃地跳下床,一只手拉开桌柜,从里面哗啦啦掏出个东西来。
电话里那人似是听到了动静,好奇地问:“你在拿什么呀。”
女孩没有回答,眼睛笑得弯弯似月牙,飞快地下了楼,扑到那一本正经张开的怀抱里。
“唔...”满足的声音从怀抱里闷闷传来。脸刚一离了那人胸膛,一只手已经急急捂上那人的眼睛。“你猜猜,是什么?”
“是...板栗糕吗?”
女孩有些泄气地拿开手,嘴里还硬着反驳,“不是。”听着似是抱怨,言语中却透露掩盖不住的笑意。“好啦,骗你的——你怎么一猜就猜得到。”
“因为上次我说想吃板栗糕了。”男人空出的手已经揉上了女孩的头。
“想看花灯。”“好。”
“想吃肉。”“好。”
“想吃雪糕。”“这个不行,下周再给你买。”
一晃夏天已经过去,天空中飘满密密麻麻的雪花,今年的雪很大,照的整个世界都是一片素白,很美。
“瑞雪兆丰年,今年一定是个好年。”
“一定是。”他看着她弯弯的眼睛,笑起来。大团的烟花在空中绽放。
“那个...今天有事想和你说。”男人轻轻拉住女孩的手,将看烟火的女孩脸抚过来,正对向他。
女孩一双小鹿眼睛望向他,透露着些迷糊的可爱,鼻尖冻得通红。
他将她脖子上的围巾向上拉了拉。手里像变魔术一般掏出一个亮闪闪的东西。他将那东西举到女孩面前,手脚却突然有些局促,脸上泛上一丝红晕。
“那个...我不太会说好听的话,但是,你...要不要和我过一辈子...试试。”
小鹿眼睛开始下雪,像他们身旁漫天的雪,眼里的烟花更加亮晶晶。
“试试就试试。”
两只手牵在一起,像是方才那个亲吻,他的大手包裹着她的小手,暖暖的,她体寒,手在冬季几乎没有温度。然而手放在那只大手里,寒风透不进来,雪花也飘不进来。
“你会一直这样...拉着我的手吗?”
握住自己的那只手轻轻捏了捏手心的那团柔软,继而握的更紧。
“只要你想。”
如果一直停留在这,潘阳,一直停留在这就好了。
只要你想。
划破寂静长空的那一声刺耳。被蛮力推开,重重的落地,可是似乎又很轻,像羽毛,在空中被放了慢动作。那一瞬,好像全都离开远去了。手上的温热,雪地,地上安静的人。
失声,失听,好像连心脏都不跳了,潘阳。这是你在地上,变得安静的那一刻,的我。
是梦吗?这儿只有我和你。万物变得混沌,想要将舌头吐出来。
今天雪已经快要化完了。
好像比下雪更冷。
又好像,那个躺在地上的人,是我才对,双手冷得像冰,没有一点温度。但你有的,抱你在怀时,你是热得。
潘阳,那个人还没有找到。调了好几天的监控,那个路段太偏僻,没有监控拍得到。他们说,太难,太难,今后再找到,太难。
可是怎么办。
妈妈把我的婚纱藏起来了。我找了一天一夜,才找到。我穿上很美。是你说的。我也觉得很美。
素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