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是你。
血珠从它的利爪上缓缓滑落。滴到躺在地上少女的肉体之上。一滴,一滴。
它怔怔地立在那,忘记移动。少女身上颇深的爪痕流出血来,在地板上形成一条一条蜿蜒的血道。
只是一小会,地上的人形逐渐缩小,变成了一只三花猫。
庞然的身躯隐没在黑暗中,仿佛与其融为一体。
如果真的是,为什么,会是这个样。
不知过了多久,那精怪动了动,闪到沙发上昏睡过去的男人身边,上爪一捏,男人身着的衣物瞬时在月光下粉碎。
然而男人浑身空空荡荡,瘦却轻显轮廓的肌肉线条暴露在赤.裸裸的空气之中。
为什么,明明感知得到,怎么没有...
那精怪尚未来得及深思,身后一道白光闪过,它向后瞥去,与此同时,修长的后脚用力在地板上点起,避开了那道白光,倏然腾起在空中。
身体正对身后那道急速冲来的白光的主人。
是一个皮肤白得近乎透明的男人。手持一根白棍,与它四目相对。
“你就是那个精怪。”那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它轻别过头,躲开那道炽热的像是能够将人看穿的目光。
“到底有什么目的,”他淡淡问道。“命?”
没有回答。
地上的猫和沙发上的人儿毫无生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灵桦轻轻闻了闻,再抬起头时,眼里已藏厉意。手高举白棍向那精怪劈去。
精怪却像是迟钝了,直到那白棍即将劈到它的头上,才想起来行动,动作怪异地以一个略显扭曲的姿态躲过那一棍,急速从空荡荡的门框向外冲去。
被逃掉了。
你...到底是谁。
灵桦收起手中的白棍,目光从那道背影上收回,上前查看沙发上的秋燎。
竟是全身光光的。剧烈的视觉冲击使得他被吓得后退一步,情不自禁地闷吸一口气。与此同时,泛着新鲜血液的爪痕也跟着映入他眼帘。
那精怪,爪子极利,往往能够一击致命。不知道为什么,仔细看这伤口,倒觉得不是很深。为什么会手下留情,是突然被什么东西打断了吗?
地上还躺着一只昏睡的猫。看样子也受了不轻的伤。甚至还要再严重些。灵桦轻轻将那三花猫从地上抱起,仔细查看。
怎么觉得这猫的伤要较秋燎更重上一些,已经依稀可以看得到伤口泛着粉色的肉。
难道是这猫?
他的目光深不可测地眯了起来。
早前赶到之时,天已微微亮,这时,天已经彻底大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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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头疼欲裂。
梦里像是看到了她的身影,朦胧的,雾气的。看不清,他想要向前奔去,将那个影子拥入怀,身体却像被镶嵌在了原地,纹丝不动。想要呼喊,嗓子被堵住了吗,喊不出声,像是空气被完全抽离。
是在...流泪吗?眼角凉凉的,湿润的,若是被她看到,肯定会轻轻又温柔地替他擦掉的吧。不行,不能让她看到,不能。
他伸手去擦拭,这时手竟又可以动了。力气之大,甚至将皮肤擦破。
女孩的身影消失在前方,世界变成血红的一片,像是开满了大片的彼岸花。
剧烈的刺痛从心脏传来,弥漫到四肢,身上的每一寸,连带着眼睛,嘴巴。
好疼。
好疼。
一个人,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