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后,汪一洋思考片刻,给蒋灏拨了电话。
就现实而论,离月底不到一周时间,凑三万对他们两个孩子而言的确困难,尤其在不告知长辈的情况下。
汪一洋简单地介绍了他和沈星宜进来攒钱的原因以及钱被偷的事实,蒋灏电话里说“我后天的飞机,大后天回来。来得及,钱我带回来。”
汪一洋把蒋灏的话告诉沈星宜,让她放心。
沈星宜顾不得多一人知道此事,此刻对她而言,能让江辰顺利成行才是最关键的,何况汪洋没有告诉其他人。
蒋灏没有收压岁钱的习惯,就算外公、外婆、大舅、二舅硬塞给他,他也是转手交给了母亲。
父亲公司的几位副总来拜年,塞给他的一个红包都够解决沈星宜的燃眉之急了。
可惜眼前他一个没留下,被强行收下的红包都给了母亲。
晚饭后,蒋灏找母亲单独谈了下。
宋玉芬温柔地抚过儿子脑后,眼中的自豪尽显,她说,“回G市后我让小高送你过去,钱妈妈给你准备好。”
虽然答应了儿子保守秘密,但宋玉芬睡前还是忍不住和丈夫谈及此事,担心沈建章知道后觉得欠人情,夫妻俩一致决定守口如瓶。
“星宜这孩子,和建章大哥真的很像。听你讲的事,我就想起了读书那会儿建章大哥照顾我的情形,历历在目,刻骨铭心。”蒋伟年说,“虽然那些小事在如今看来,算不大大事,但当时他也过得艰难,对我而言意义深重,总觉得生活不会一直灰暗。”
宋玉芬点头,“我虽没吃过什么大苦,但看星宜、汪一洋这俩孩子着实喜欢。星宜自小没有母亲,但你看她自强自信,身上有骨男孩子一般的仗义、豪气。汪一洋一年多来变化多的,比刚来家里时的压抑、克制释放了更多天性,看得出也是个善良的好孩子。这因为他们有这样的心地,自尊自信,我才更放心灏灏跟他们相处。”
蒋伟年摘下眼镜,“难能可贵的是他们自身都遭受家庭不完整的创伤,还能念及他人。你跟灏灏说,以后他们有这样助人的想法,尽管跟爸爸妈妈提,我们无条件支持。需要我出面的,尽管跟我说。”
宋玉芬说,“孩子们还学**呢,做事不留名,顾忌也是顾忌那孩子的自尊心。好,我会跟灏灏谈,支持他们,不过你还是当不知道的好,免得孩子们有负担。这个好人还是让我来当吧。”
蒋灏刚回家放下行李,便联系了汪一洋、沈星宜。
接过沉甸甸的信封,沈星宜面露感激,“谢谢你!还有汪一洋。因为我的愿望,没想到给你们添了麻烦……”
“磨磨唧唧!”汪一洋最受不了她说这些客套话。
“你永远不必对我们说‘谢谢’二字。”蒋灏温柔道,“因为你做的是对的事情。”
G市福利院还在开展春节庆祝活动,刚主持完,就被工作人员附耳说了两句话,匆忙出来。
沈星宜跟她进了办公室,将手中信封交给她,并一再嘱咐对此事进行保密。
沈星宜刚从院门出来,冻得对手掌心哈气。
停在一旁的黑色轿车掉头过来,车门打开,蒋灏下来,拂去她头顶的雪花,让她进去。
汪一洋朝里挪了挪,钻进车身的那一个,沈星宜觉得身体瞬间就暖和起来,脸上通红。
蒋灏上车坐在她身边,三人还是像往常一样,挤坐在一排,像完成一件一样,脸上都显出夺目的光彩。
车辆驶远后,一个单薄的身体走了出来,站在远门前的空地,久久凝视车辆离开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