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不禁一怔，看着蒋羽手上燃烧的那团能量，他瞬间懂了：
难怪之前在场馆里，遍地都是红色的火苗，看着像火，却又不是火。
那其实都是蒋羽能量外放，残留下来的余烬。
包括能量爆发的那一下，其势如火，熊熊燃烧。
就算他本身并没有掌握跟火焰有关的超能力，也能够操纵能量，施展出威力巨大的火焰攻击。
毕竟，按照蒋羽自己的说法，他的能量性质就是火。
但事情的真相远比白夜看到的要复杂，只听蒋羽接着解释道：
“被定义为‘火’的能量性质，其主要特点就是可以‘自燃’。
能量作为一种实际存在的物质，也是可以被燃烧的。
燃烧需要高温，燃烧的过程中，便会产生火。
级别越高的能量，自燃的温度也越高，但同理，火的威力也会越大。
以上，就是有关火向能量的基本知识。
另外，我们通常把某种性质的能量，称为‘向’，这表示一种性质取向。
比如火向能量，寒向能量，毒向能量...通常都是这么叫的。”
“噢...”白夜点了点头，听得很认真。
于是蒋羽继续讲到：“说完了何为火向能量，咱们再来讲讲如何让能量自燃。”
只见他变换手势，伸出一根食指，其余握紧。
原本掌心里那团燃烧的红色能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团更小的火苗，跳动在蒋羽食指的指尖上。
只听他说道：
“当火向能量的密度达到一定程度之后，能量中微小的粒子频繁发生碰撞，互相摩擦，会产生高热，从而发生自燃。
这是火向能量独有的特点，其他三种性质的能量都不具备。
而要提升能量的密度，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压缩能量的体积，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凝聚。
顺便一提，四种能量性质的特殊效果，都是需要在高密度状态下，才能触发的。
这也是为什么一提到能量掌控，人们首先想到的就会是凝聚能量。
当然，你可能已经发现了，在你使用苍枭剑的时候，就算没有刻意压缩能量，提高密度，实际释放出来的能量，也会发生自燃。
这是因为，你手里的那把剑，实在太好了。
苍枭剑，是一把准A级的武器。
它吸收能量的效率非常高，所以当你在进行能量外放的时候，它可以很轻易的把能量集中起来。
在相对狭窄的剑身上，一次性凝聚那么多的能量，其中的量子密度，可想而知。
所以，根本不需要你去刻意提升能量的密度，仅凭这把剑，就足够达到自燃所需要的条件了。
不过呢，蓝色能量作为最初级的能量，本来对自燃密度的要求就不高。
再往上，想要让更高级别的能量也发生自燃，恐怕光靠苍枭剑是不行的，你自身对于能量的掌控，也必须有所提升。”
说罢，蒋羽往指尖上吹了口气，只见那团跳动的小火苗，瞬间被“吹”灭了。
白夜见状，不禁微微一怔：那又不是真的火，怎么吹一口气就灭了？
不过很快他就想明白了：
事实上，应该是蒋羽不再进行任何凝聚能量的操作，导致指尖上那一小团能量的量子密度，大幅下降，于是它就自动消散了。
就在这时，只见蒋羽打了个哈欠，摆出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挠着头说道：
“好了，这就是我要给你上的第一课，让你了解什么是能量，以及你自身的能量性质。
接下来，你先把这里打扫一下吧。我说过了，以后一楼就是你的宿舍。
我要先上楼睡个午觉去了，回头见。”
话音刚落，他便转身离开了客厅，向着楼梯方向走去。
白夜一个人愣在原地，也不好再说什么。
只是当他环顾四周的时候，看到满屋狼藉，处处都堆满了杂物，遍地都是各种生活垃圾...
白夜不禁发出了一声感叹：这绝对是自己住过的最差的宿舍，没有之一。
...
晚上。
收拾完房子之后，白夜累得够呛，躺在沙发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没想到再一睁眼，发现天已经黑了。
自己身上还多了一条毯子，应该是蒋羽给盖上的。
“这么说师父下来过？”
白夜起身，走到窗户跟前，朝外望了望：
别墅门口的两盏灯亮着，再往前，有一条通往湖边的栈道，也被灯光点缀着。
随后他便走出门，来到了那条栈道上。
他隐约看到在栈道的尽头，好像坐着一个人。
等走到跟前的时候，发现正是蒋羽，他正坐在那里钓鱼。
“醒了？来，坐。”
蒋羽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是白夜来了，而且早就在旁边给他留好了位子。
于是白夜坐了下来。
“今晚咱们吃烤鱼，等着...”
只听蒋羽这样说道。
白夜朝凳子旁边的桶里瞄了一眼，只见桶里已经有不少鱼，活蹦乱跳的。
“这些不够吃吗？”他问。
蒋羽呵呵一笑：“这些是鱼饵，傻小子。”
白夜一听，顿时惊呆了：这些都是鱼饵！？
桶里面的鱼，少说也有一斤的个头，拿它们来做鱼饵，这钓上来的鱼得有多大？难不成是水怪？
蒋羽摆了摆手，示意白夜不要见怪。
于是白夜也不再说什么，坐在那里，静静观望。
...
过了片刻。
漆黑的湖面上，忽然有了一些动静。
同一时间，蒋羽的鱼竿颤了颤。
只见他立马抓紧，并且问道：“苍枭剑带来了吗？”
白夜微微一怔，随即摇了摇头。谁闲的没事出门带把剑啊？
“赶紧去拿来，快！”蒋羽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双手握紧鱼竿。
瞧他那副吃力的样子，白夜也不敢多问，赶紧冲回去取剑。
他直接飞毛腿跑了回去，再跑了回来，前后不过几十秒。
“速度还可以...”
一边控制鱼竿，一边暗中观察的蒋羽，心里想到。
此时，湖面上水波荡漾，明显水底有什么东西在搅动。
“一会儿等它跳出水面，你来斩杀。”只听蒋羽说道。
白夜一听，顿时有点紧张：斩杀？斩杀什么东西？那钓上来的真的是鱼吗？
但是不容他多想，只见湖面变得越来越不平静，并且隐隐约约，从漆黑深邃的湖底，有一道散发着蓝色幽光的身影，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了上来...
“做好准备。”蒋羽突然这样说道。
白夜只好握紧手里的断剑，并且下意识的进行能量外放。
“刷！”的一声，一团蓝色的能量火焰，瞬间覆盖在剑身上。
紧接着，他将断剑朝前方举起，点亮了幽暗的湖面。
另一边，蒋羽手握鱼竿，身体后仰，压住重心。
眼见湖面下方的那团蓝色幽影，越来越近，面积也越来越大——
他眼神一变，突然发力！
先是微微一沉，紧接着猛的将鱼竿向上拉起！
哗啦一声！
只见一条浑身发光的大鱼，被瞬间拉出了水面！
“上！”
蒋羽一声令下。
白夜顾不得多想，心里一句卧槽，然后整个人就跳了起来。
他朝半空中的那条大鱼冲了上去，甚至都没来及看清它长什么样子，手中断剑，奋力一挥！
只见燃烧在剑刃上的能量火焰，随着一剑挥出，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蓝色的轨迹！
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我擦！？”
白夜顿时傻眼了，这什么情况？
跟白天在场馆里，同蒋羽交手时的那种效果比，简直差远了。
这一剑完全砍空了，他错误的以为能量爆发的剑气，应该足以伤到那条大鱼。
却没想到实际出来的效果这么差，距离不够，根本没砍到。
结果下一秒钟，自己就悲剧了：
只见飞在半空中的大鱼，忽然身子一扭，尾巴直接朝白夜甩了过来——
“啪！”的一声，像拍死一只苍蝇那么简单，大鱼这一甩尾，瞬间就把白夜给拍飞了！
他的身影倒射出去，一直飞，一直飞...
蒋羽回头看了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
“看来还是差远了啊...”
他只好亲自出马，脚下用力一蹬，整个人飙射出去！
还没等那条大鱼反应过来，蒋羽已经出现在了它的头顶上方，高高举起一只手，五指并拢，呈现手刀姿势。
下一秒钟，手起刀落，“砰！”的一声，砸在了大鱼的脑门上。
这一掌劈下去，直接把大鱼的脑神经给震断了，当场去世。
随后，只听扑通一声，大鱼的身体，重重的坠入湖中，掀起一大片水花。
但是很快，它又浮了上来，不过这一次，肚皮朝上，一动不动，直挺挺的漂在了湖面上。
与此同时。
只见蒋羽从天而降，稳稳的落在了栈桥上，拿起鱼竿，悠哉悠哉的开始收线。
就这样，一条重达千斤的大鱼，被他愉快的拉上了岸，然后拖着尾巴，往别墅的方向走去。
...
十几分钟后。
蒋羽在院子里支起木架，堆好柴火，刮掉了鱼鳞，准备上火开烤了。
就在这时，只见白夜从外面一瘸一拐的走了回来，样子十分狼狈。
“回来了...”蒋羽问候道。
白夜走进院子，左右看了看，显得有点尴尬。
于是蒋羽指了指旁边的小板凳，说：“来，坐。”
他完全没有要批评白夜的意思。
白夜见状，坐了下来。
“帮我把火升一下。”蒋羽又指了指烧烤架下方的那堆柴火。
白夜犹豫了一下，事到如今，他其实也看出来了，师父一直在试探自己的实力。
不过与其说是试探，倒不如说是考察。
毕竟自己刚来总院，跟蒋羽还不熟，他想要了解自己的情况，也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就像做个小测验一样。
于是白夜回过神来，深吸了一口气。
自己杀鱼不成，升个火应该没问题吧？
他知道师父想让自己做什么，于是伸出断剑，指向那堆柴火。
下一秒钟，白夜能量外放，只见断剑瞬间被蓝色的能量火焰所覆盖，并且从断头上喷出一道火舌，扑向那堆柴火！
刷的一下子，柴火就被点燃了，刚开始就跟能量的颜色一样，但是转瞬间，又变成了普通颜色的火苗，继续燃烧着。
白夜不禁一怔，这跟白天在场馆里时，散落在地板上的那些红色火苗相比，差远了。
即使在能量完全离体之后，依然能够保持高度凝聚状态，继续燃烧——师父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么烤可烤不熟。”
就在这时，只听蒋羽说道。
“这条鱼皮糙肉厚，至少要用红色能量的火焰温度，才能将它热透了。”
说着，只见他朝那堆篝火，做了一个开枪的手势。
于是从指尖上，顿时飞出一团红色的小火苗，就像往盛满水的碗里，滴了一滴酒那么多，量非常的少。
但是这团小火苗飞进去，只见篝火的火势瞬间高涨，并且“嘭！”的一声，火焰顿时变成了赤红色！
白夜甚至能明显感觉到温度的变化，周围一下子连升好几度，就像是在蒸桑拿。
与之相比，自己的那个，根本不值一提。
这不禁让他感到了一丝挫败：难道自己除了用系统开挂之外，真的就没有任何才能了吗？
“好啦，可以开始烤了。”
正当白夜失意的时候，只见蒋羽把那条大鱼抱起来。
他用一根很粗的木棍，强行将它串了起来，搭上了烤架。
接下来的时间里，师徒二人就默默地坐在旁边，一边看着烤架上的晚餐，一边听着篝火将鱼皮烤的噼啪作响，烟熏火燎，散发出阵阵烤肉的香气...
...
烤了大约四十分钟。
蒋羽把插鱼的木棍，在烤架上翻了又翻，然后笑着说道：“熟了，可以开饭啦！”
紧接着，他朝白夜问道：“小子，会片肉嘛？”
啥？
白夜顿时蒙了，这又是什么测验？
连续失败两次，现在他都有点怕了。
不过这一次，蒋羽没有再难为他，而是拿出自己准备好的刀具，把大鱼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切了下来，外焦里嫩，看着就好吃。
“以后你也要学着这样片肉，就用苍枭剑。”他一边忙活，一边嘱咐道。
“慢慢来，以后的晚饭都由你来做。
每天都要钓一条像这样大的鱼上来，鱼饵我都给你备好了。
需要练习的时候，就到栈桥上练吧。
关于能量掌控的技巧和方式方法，还多着呢，暂时就先教你这些。
来，吃吧，尝尝师父的手艺。”
他把一大盘片好的鱼肉，递给了白夜。
白夜接过盘子，直接用手拿起一片，塞进嘴里嚼了嚼。
口感真心没得说。
他不禁竖起大拇指，给师父点了一个赞。
蒋羽笑了笑，自己也拿起一片尝了尝，顺便拎起一壶小酒，呷了一口。
也许是饿坏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白夜顾不上说话，不停的在吃。
直到把一盘子都快吃完了，他才停下来，长舒了一口气。
蒋羽见状，不禁笑了笑，然后问道：“黄老院长身体怎么样？你见他时什么样？他还好吧？”
白夜微微一怔，虽然他不知道老院长叫什么名字，但想必师父指的就是白龙院的院长。
“他挺好的，精神矍铄，就像隔壁晨练的老大爷，我见到他时他正在看报纸。”白夜答道。
蒋羽一听，顿时噗哧一笑，那画面感已经有了。
随后他又不禁感叹道：“我也有好多年，没见过黄老先生了...”
白夜陷入了沉默，听的出来，师父和老院长，以及刘副院长的关系都很好。
但既然关系很好，为什么白天的时候，当自己第一次将断剑拿给师父看，他会是那种反应？
如果说这把断剑曾是老院长的武器，他绝不应该是那种反应。
此时此刻，白夜心里猜得也有七七八八了：这断剑不可能是老院长的，最有可能，是属于仇震的。
老院长把仇震曾经用过的武器，送给了自己，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蒋羽应该知道答案，否则他也不会收自己为徒。
但是话到嘴边，白夜没有问出口。
因为他觉得自己今天的表现已经够失败了，没有资格提问题。
可就在这时，只听蒋羽忽然说道：“知道我为什么收你为徒吗？”
白夜顿时吓了一跳：难不成师父还会读心术？怎么自己想什么，他就说什么？
蒋羽笑了笑，接着道：
“你可能会觉得是大刘的功劳，因为是他让你来找我，并且还把苍枭剑带到了我的面前。
但我只能说，这只是一部分原因。
更重要的原因是，我确定你真的有见过黄老。
天底下，管刘仁表叫‘大刘’的，除了我之外，只有黄老。
现在又多了一个，那就是你。”
白夜一听，不禁有点蒙圈：自己什么时候管老刘叫“大刘”的？怎么不记得了？
“不过我劝你，千万别当着他的面那么叫，否则他可饶不了你，而我更不会为此保你。”
蒋羽补充了一句。
“总之，你见过黄老，这一点很重要。
黄老院长，我们通常都叫他‘先生’，是燕北资格最老的一批导师，之一。
但是自从他退居二线之后，多年来从不见任何人，总院的领导也不例外。
这次却能见你，说明他是真的很器重你。
我从你的话中，也感受到了黄老先生的那份心愿。
所以我想替他完成心愿，于是就答应收你为徒。”
说罢，蒋羽拿起盘子，又片了一些鱼肉下来。
“来，多吃点。”
眼见白夜把一盘子都快吃完了，他又给切了些。
其实白夜已经有点饱了，想拒绝，但又不好意思。
“来吧，多吃点，这可是燕北特产的鳇，别的地方吃不到的。”
蒋羽嘴上说着前半句，心里藏着后半句。
“再加上我用能量之火提炼，希望对你能有帮助吧...”
他看着白夜扑哧扑哧，继续吃了起来，不禁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