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柟,奥盛的事情我会看着处理,有些事情,亲眼见了未必能顺了自己的心意,我不想你为了我而牵扯到不必要的争端里。”
“等法国的事情处理完,我会让你继续去做你喜欢的事情。”他抚上她的面颊,轻轻地蹭了两下。
当初一心只想要让姜柟来到自己的身边,并为深思考虑过是否是姜柟想要,她不喜商场,后来不曾再接触谈判的领域,改行涉入外交,他不是不知道。
但他还是为了满足自己小小的私欲,诚邀她回到国内帮衬自己,也仅仅只是寻的一个想见她的借口罢了。
他想见她,没有名正言顺,就只能出此下策。
可纵使如此,知道姜柟爱她,他就觉得值得。
“我知道是我考虑欠缺了,没有遵循你的意见,就擅自做了决定。”
“我会纠正过来,所以别想着离开我。”他轻手一拉,把姜柟拉到自己的视线下,紧紧拥住。
“也别躲我。”他嗅着她发间的香味,轻声说道,带着请求。
姜柟躲他,拒他,更想着和他结束,他不是无欲无求的神,他自然也会害怕。
他一生总是在顺应,顺应安排,顺应实势,从未忤逆过什么。
可是姜柟是他所爱,两年前那个小小的姑娘,就像是他心口残存的一丝倔强,让他重新在迷失中寻到了自我。
他没有的,姜柟都有,他才会如此执着于一个她。
“婚约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
“但是我想让你明白的是,我比你想象中的要爱你。”
“我无法承受你离开我,而从今往后,也只想是你。”
姜柟被蒋吾舟紧在怀中,略微僵硬,她轻浅地靠在他的胸口呼吸,想要推开的手抬了起来,又垂了下去。
蒋吾舟说的话,一字一句都像是她最后的防线,一点就破。
她从来都不曾想过,爱一个人,如此艰难。
小心翼翼地藏在心底,就算远远地看上一眼,都觉得此生值得。
他不曾找过她,剥剐完她的失误,又给一颗甜枣,或许对于蒋吾舟来说,不过只是合作帮衬的关系,可她却擅自逾越了。
她沉念于他的温柔,有时候想紧紧拉住,却又觉遥远。
可是蒋吾舟,这样爱你的姜柟,过于卑微,以至于她再也找不到继续爱你的勇气了。
“对不起。”她推开他,保持最后的一丝理智。
吾舟,对不起,我还是无法做到毫无顾忌的去继续爱你。
整整两年,从来都只有你眼前的这个姜柟对于只有一面之缘的你念念不忘许久。
她多怕至始至终,都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倾尽所有的在爱你。
她抬了抬眸,意外坚定。
所有的顾虑都像是一道过不去的心墙,令她不堪承受。
就连回国,她都是不带一丝犹豫的抛下所有就来见他,只为她两年里的一点执念。
她总以为只要足够优秀,终有一天会让蒋吾舟有正眼看她的一天。
而那一天,她等了多久,又花了多少的努力,只有她自己明白。
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她毕生的温柔,而所有的爱意都在那一眼以后,全部悉数奉上。
她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好,更优秀的男子。
就如万般柔情皆是你,此生惟愿亦是你。
“吾舟,我已经做不到继续爱你。”她送他出去,在最后一秒,砰地关上门。
如果结束,是最好的结局,她宁愿果断地先行退出。
她捂住心口,前所未有地刺痛感刺了进去。
有的爱,只有小心翼翼的呵护,不被摆出,才是最好。
就像她对蒋吾舟的爱,拿上台面,就只剩下不堪一击。
宋愿来的时候,姜柟还在接触奥盛的案子。
她揉了揉眉心,看着满满一桌的破绽,想到当初自己去见黄泽浅所带的条件,其实不足畏惧。
她想用利益换取交易,可是奈何不了有些人他把践踏一个人的尊严看的更甚,比如他就想看蒋吾舟挫败无能的模样,如此一来才能满足自己的获得感。
“阿愿,我不会再进谈判的圈子了。”她推开满桌的数据,扑了下去,说道。
“这个世界,可能天赋是一回事,但适合也很重要。”
“而我,可能真的不适合这样的生活,我总觉把人性看的太过透彻,就不再是我想要的美好了。”
“想明白了?”宋愿撑着头,翻着书页,闷声说道。
“可能闻教授的选择一直都是对的。”她苦笑一声,点头。
他老人家从一开始就知道姜柟不适合继续进谈判的圈子,执意的希望她避开,就连放弃他所安排的工作要回国,他也是十分不看好。
现在想想,如果,当时不那么的一意孤行,可能也不会向如今这般狼狈。
“姜柟,你回来是因为华宗的那位蒋先生吧?”宋愿一语道破,抬了抬眸。
“你骗不了我,我和你在一起这么多年,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藏着的那份心思吗?”她继续说。
“是因为他,对吗?”她不容她逃避。
姜柟的眼捷动了动,有种心思被拆穿的心慌。
迎上宋愿肯定的眸子,她再也隐瞒不了。
她沉默了,紧闭的唇张了张,说了一句是。
“姜柟,你太傻了。”宋愿叹了口气,明显感到失望。
没有人能够接受自己视为目标,视为对手的人,竟然活的如此的不明白。
“他是有婚约的人,你只要稍微动手查一查,就能知道,蒋家的联姻对象和你完全无法媲比,别人能给的,你就是花一辈子的心血都给不了。”
“像这样有着家族的重任的男人永远都不可能愚蠢到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整个家族的前程。”
“你天真了。”宋愿合上书本,越发的令人发闷。
“你今天为了他放弃你自己的前程,可来日他若为了前程负了你,你就什么都没有了。”
宋愿作为旁观者,又是在商界待久了的女人,怎么不知这些最基本的现实。
没有谁会愚蠢到在女人和利益中做选择,尤其是像蒋吾舟这样的商人。
“阿愿,我比你想象的还要爱他。”
她摇了摇头,没有人会知道,姜柟爱了蒋吾舟两年,两年里就算是不闻不问,她对他的爱意也从未减过。
因为他是那样值得,以至于觉得渺无希望,也期待那一点微小的可能。
“我可以默默无闻在背后爱他两年,哪怕就是让我永远不出现在他的身边,远远观望,我都会觉得值得。”
“阿愿,你根本不懂。”她抚上面颊,越来越压抑的结果,是止不住的难过。
“傻子。”宋愿见了,心软下来,到了嘴边的责备再也落不出口。
她走到她的身边,揽她入怀。
爱一个人,总是卑微的不堪一击,哪怕一个微小的细节就能击溃一个人筑建的所有防备。
宋愿虽然不懂,可是姜柟她在哭,就一定比她想象更要难过。
“阿愿,我想结束。”她哽咽道。
“这样的爱恋痛苦万分,我不要了,阿愿,我不想要了。”
蒋吾舟,我曾经以为,两个人若是真心实意,什么困难都不值一提,我愿意给你无限宽容,只因我很爱你,所以想搏一次。
可是后来,渐渐发现,我的爱如此卑微脆弱,它承受不了任何碰撞,可能只是小小的一刀就会变得破碎不堪。
我从来都奈何不了现实,总是觉得自己在行一个无法回转的错误,我害怕了,很害怕,我很怕走到最后,我还是那个独自一人的姜柟,换不了你的一份爱。
“好,我们不要了,不要了。”宋愿的眉头锁住,轻轻安抚。
落坐在偌大的会议室内,蒋吾舟的神色凝重。
“蒋总,项目我提议极力终止。法国那边给予的损失巨大,再继续只会两败俱伤。”
“我赞成。”
“我也赞成。”
“欧洲的项目本来就是今年集团的重中之重,若是这点困难都做不到,只能说我们给出的条件不够合意。”
“集团的重心近几年都在国内,国外合资给集团带来的效益有多大,在座的各位不会不明白。”蒋吾舟终止了在座的发言,厉声说道。
“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他缓缓起身。
“各位长辈若是信晚辈,晚辈定当不会让各位失望。”他鞠上一躬,以表诚意。
会议的结束,以几位老人反对无效告终,zero立在一旁整理最后的文件,他始终还是放心不下蒋吾舟,执意留一段时间帮他度过眼下关头再说。
“我让你替我预约的那位先生你预约到了吗?”他撑起眼睑,低压的问道。
“预约到了,在这周日晚。但看去也不是个好伺候的主,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知道了,我晚上要回趟老宅,剩下的事你看着办吧。”他向后靠去,十分疲惫,集团和姜柟,一样的令他棘手。
他需要沉稳冷静下来,找到瓶颈的突破口,项目不能弃,姜柟他更是不会让她就此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