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假期结束的一如往常的迅速,姜柟一连好几天都没有见到过蒋吾舟了,他和家人今年的过年好像没有待在国外,他说这是她们家的传统。
叶阿姨自那次提过相亲之后也再未主动提出让姜柟去试试,可拉着她登门拜访亲戚的时候可是丝毫没有放过一点让她回心转意的机会,她好像十分热衷于给姜柟介绍对象这件事情。
但凡遇到有年纪相仿的,叶阿姨都会打听一番,然后默默地打着心里算盘,姜柟都看着眼里。
她实在觉得若是在辜负叶阿姨的这片好意就太没良心了,就勉强地应了下来。
她正思着要不要将这件事情跟蒋吾舟商量一下,但犹豫之后还是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最好,毕竟解释真的很伤脑筋。
早点打发完相亲对象,结束鞭策,是她目前的打算。
她看了一眼时间,离那约定的时间还算早,她决定先处理完手头的一点工作再去也还能来得及。
她今天只短短的见了蒋吾舟一面,他就因为有公事离开了,临走前也没忘记让姜柟早点回家。
现在想想还挺可惜,自除夕夜之后,他们一直到今天才算是又见到了人影,还没说上话,就又分开了。
她对着镜子,将藏在脖子里的那条戒指项链缩短了一些,又解开一颗纽扣,稍稍露了出来。
这样一来,就比较明显,更能将人迅速解决。
她寻着地址找到那家街口的咖啡馆,人迹清冷,风铃声清脆地敲动着,里面的人冷淡的说了一句欢迎光临。
右边,靠窗。她寻着去找,目光落定在角落的那个男子身上。
“许先生是吧?”她礼貌地走上去询问,那男子到是看起来眉清目秀,像个老师。
男人稍稍将视线从窗外落到姜柟的身上,略带忧郁。
他微微点了头,也没在说些什么。
姜柟只想速战欲绝,旋即落了坐,刚想直接了当的开口,对方先说了话。
“姜小姐,很抱歉。我并没有相亲的意愿,所以走个形式,回家也好有个交代。”男人慢慢地端起手边的咖啡放至嘴边说道。
姜柟楞了楞,才明白了对方和她一样,并不是为了相亲而来相亲。
姜柟算是舒了口气,这样一来也不必费太多的口舌,“正好我也无此意,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她拎包就准备走,却又被叫住了,她定了定,寻着视线抬过去,男人才说道,“至少喝完一杯咖啡再走,毕竟是个形式。”
这人不会真是个老师吧,形式主义走多了?
姜柟哽了哽口水,人家话都到这个份上了,她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她随便点了一杯美式,见对方并无搭腔的意思,她也识趣地没在开口。
蒋吾舟的电话很适宜地打了过来,因为是静音,所以拒绝地也很从容,她很快的回了一个短信过去,才没有了然后。
“无可奈何花落去,是曾相识燕归来。”男人淡淡地在一片阴郁中开口,目光一直盯着窗外过往的稀少人流。
“嗯?”姜柟一直埋在桌下的视线缓缓抬起,有些迷惑。
“姜小姐,应该是有心上人吧?”男人启腔,说起话来慢条斯理,像极了课本里描述的教书先生,古板又文绉。
“看你眉眼带笑,面带春色。”男人垂了垂眸,继续说道。
有这么明显?
姜柟下意识地就去摸摸自己的面颊,嘴角抽动了几下,看来她的心思不用她开口就能被别人窥探到底。
手边的咖啡渐凉,她小啄一口,也准备离开了。
她礼貌地同那人道了别,手刚触上门柄,门就已经从外面打开了。
她低头整理着手中的包,闷声就道了一句谢谢,见那人并没有要让开的意思,她才急切地抬了头。
蒋吾舟!?!?
她的反应有些惊恐,下意识地一个后退,清脆的风铃声在此时听起来越发的扰人心绪。
莫名的心虚感就涌上了心头,她尴尬地触了触眼皮,思着如何去解释。
蒋吾舟的声音悠悠地传进耳朵,“叙旧还是相亲?”
他的视线落定在最角落的那个位置,那个男人似乎也是感受到什么,也望了过来。
姜柟的窘迫在那一刻荡然无存,她一把揽过蒋吾舟的臂膀,就推他迅速地逃离。
真的,没有什么事情比现在这样令人尴尬了。
虽然姜柟真的什么都没有做,但是对上蒋吾舟那悠悠地,不知在想什么的眸子,她就越发的心虚。
“我要跟你声明,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我就是来赴个约,走走形式。”她不等蒋吾舟先行开口,就开始解释。
“更何况人家也没那个意思,我们也一开始就挑明了,都是家里被逼的无奈了才这样,你懂吧?”姜柟觉得他不太信她,就补充地解释了一遍。
谁还没有个被家里逼着相亲的时候了?
“没那个意思?”蒋吾舟挑了挑眉,意味悠长的目光投了下来,令姜柟头顶一片阴沉。
“那你还希望有个什么意思了?”他觉得有着好笑,尤其看到姜柟的这番做贼心虚的模样就觉得有趣。
他从一开始就没往那方面去想,一路跟着她过来,看到她来的目的,便也就一目了然。
没想到她居然觉得他误会了她真的在跟别的男人相亲。
姜柟努力地点头,以表真诚。
“我本来想告诉你的,但是想了想,觉得事小,我也能解决好。”她老实地说,像极被老师抓包训话的学生。
刚刚相亲的对象说起话来就莫名地像个老师,现在站在蒋吾舟面前,还是觉得像被老师束缚一般。
她顿时觉得委屈,明明她也没真的没做错什么事情。
再者,她都没计较蒋吾舟还有个结婚对象,她凭什么相个亲就像被抓包一样?他比她还有资格吃这顿醋吗?
“好,我知道了。”一道温柔的声音落进耳朵,感觉痒痒地。
姜柟睁了睁眼睛,向上抬高,对了上去。
他在笑,且过分肆意。
随即而来覆在头顶的温柔,“以后别再这样了。”
“我会吃醋。”他捏了捏她软糯的脸颊,柔声笑道。
嗯,想占为已有。
姜柟当时脑子蹦出的可怕想法令她自己都震惊。
她讷讷地想去牵他的手,还没触到,就反被对方一把抓进了手心。
牢牢地,是十足地安全感。
而这份安全感从来都是蒋吾舟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