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上午刚刚下过雨,空气中还弥漫着很多小水珠,亦或者说是水蒸气,感觉特别凉爽,陈俊南已经出院,找了一个小旧院子住着养伤,拄着大拐带着伤出去找活干,到处碰壁。
看到饭店的门口贴着一张纸,上面写着,“招洗碗工一名”,但是陈俊南进去之后,问,“请问,还招洗碗工吗?”
“我们已经招了,不需要了。”
“请问缺其他人手吗?扫地擦桌子之类的。”
“不需要,”老板娘头也不抬的说。
陈俊南悻悻的走了出去,一边走一边找,饭店,超市,去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工作,一屁股坐在台阶上,看着人来人往。
之前出来的时候还想着挣钱给郭雪买个手机,这还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医药费还是郭雪找人借的,现在那什么还钱呢,不过事又想过来,是郭雪借的,人家肯定会去找郭雪讨债,想想心里好受一些,但是要是人们追问起来,唉,心里一阵凉。
想想郭雪怎么有那么大的本事啊,在医院里第一次交钱的时候交了一千块钱,后来郭雪又拿过来一千块钱,郭雪是怎么短时间里搞到这么多钱的呢,陈俊南皱着眉头,用手抚摸着大腿,轻轻的按摩。
郭雪看着天气正好,洗完衣服之后,勘察了一下家里的情况,爸出去放羊了,妈去姥姥家了,弟弟妹妹都没在家,时机正好。陈俊南
拿着泡沫箱子去装鱼,每次卖的那么快,现在已经挣了几十块钱了,这次装的鱼多一些,就能挣更多的钱,惊险,刺激,太好玩了。
到了卖鱼的地点,郭雪把鱼摆出来。
郭雪想着今天剩一条鱼,一会儿给陈俊南拿过去调养身子,陈俊南还不知道郭雪卖鱼,他肯定不知道卖鱼能这么挣钱,逮几条又肥又大的鱼,轻轻松松就能挣到钱,郭雪看着鱼,心里美滋滋的。
“你干什么的?”一个身穿制服的高大的男的走过来,冲着郭雪大声的喊。
郭雪心里一怔,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我家的鱼,不是偷的”。
“小姑娘,你家大人在哪儿啊?”
“在家呢。”
“拿着鱼跟我走,”男的大声的说。
“凭什么跟你走?”郭雪壮着胆子说。
“小姑娘,还挺厉害呀,你不知道不可以摆摊吗,快点,跟我走,去派出所。”
“什么?”郭雪听到派出所心里很害怕,万一爸妈知道自己拿着家里的鱼出来卖不就惨了吗,“我不去。”
“你说什么,嘴还挺硬,”男的气坏了,用脚把泡沫箱子一踢,里面的鱼撒的到处都是,还在地上跳着。
“我的鱼,”郭雪跑过去要捡鱼,被男的一把拽住。
“跟我去派出所,好好教育教育你!”
人们就是爱看热闹,早就围了几十个人在一旁指指点点的,有的说小姑娘很可怜,有的说小姑娘不懂法,有的说小姑娘很坚强,有的说,……。
恰好郭红路过,看到好多人在围观就多看了一眼,原来是郭雪。
郭红急忙跑过来,说,“大哥,对不起啊,这是我妹妹,我妹妹怎么了?”
“她在这摆摊,还不服管教!”
“对不起,给你们添乱了,我跟她说说。”
就这样,在派出所登记了一下就没事了。
“我的鱼,”郭雪赶紧载着郭红去卖鱼的地方。
“谁让你来卖鱼的?”
“我自己想的,千万别跟爸妈说啊。”
“你来了几天了?”
“嗯……,有几天了。”
到达目的地之后,发现一条鱼都没了,“鱼,去哪儿了?”郭雪沮丧的说。
“被别人捡走了,”旁边的一位大叔说。
郭雪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今天一条也没卖呢,重点是还没有给陈俊南送一条过去,要是先去送一条就好了。正在郭雪想着想着,郭红闻到鱼腥味呕吐了一下。
“姐,怎么了?”
“没事,最近不太舒服。”
郭红又呕吐了几次。
“要不去医院检查检查吧,”郭雪执意要郭红去检查,郭红不想花那钱,还是去了。
郭雪坐在医院的长椅子上,旁边坐着几个人,说着话,郭雪看看他们,又看看自己,姐姐还不出来,郭雪等的有些着急,又想着今天只有自己和姐姐,要不要告诉姐姐在衣柜和壁橱里分别找到了她的一千块钱呢,可是怎么开口说呢,郭雪心里不安,看看前面,看看后面,看看排队的人,看看走路的人,一脸焦虑。
终于,郭红从里面出来了,站在郭雪的旁边。
“姐,怎么样,没事吧,”郭雪站起身来问。
“没事,”郭红面无表情的回答。
两个人默不作声的走到了医院外边,怎么也找不到自行车,郭红和郭雪分头找,还是没找到。两个人急的焦头烂额的,问了门卫,问了保安,都不知道。
“丢了,”郭红说。
“那我怎么回家啊,怎么跟爸妈说呢。”
“我这有一辆自行车,咱们骑一辆车子回去吧,明天星期天,我就在家里歇一天,”郭红安慰着说,“我也有责任,现在偷自行车的人太多了,丢了咱再买。”
“我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啊,被城管逮住,还丢了自行车,呜呜……。”
“别哭了,咱们出去吃个冰糖葫芦,”郭红说。
郭红取了自行车之后,郭雪载着郭红向家骑去,一路上,凉风习习,还有鸟儿的歌声,但是,两个人都无暇顾及美丽的风景。
走了一半的路程的时候,郭红说,“我想去厕所。”
郭雪停下,拿着姐姐的包,郭红就去不远处的厕所了。
郭雪等了一会儿,姐姐还没有回来,打开姐姐的包看刚才检查的单子,当郭雪看到最后一行“怀孕”的时候,马上又一次紧张起来。
“小雪,”郭红马上就要过来了。
郭雪急忙把单子放进郭红的包里,但还是被郭红看见了。郭雪不敢看姐姐,低着头,摆好自行车。
郭红看到郭雪看了检查单,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姐,”郭雪说。
“对。”
“什么时候的事?”
“前段时间。”
“那个男的是谁啊?”
“陈俊南。”
郭雪听到陈俊南三个字的时候马上震惊了,手一松,车子倒在地上。
“我知道,咱们家跟陈俊南他们家有世代的仇怨,我没有跟他在一起,我,那是一次意外,你千万不要告诉爸妈,过段时间我把孩子打掉,”郭红哭着说。
“你们几次?”
“一次。”
“一次,哈哈”,郭雪冷笑了一声。
“小雪,千万不要告诉爸妈,好吗?”
“你怀了陈俊南的孩子,陈俊南的孩子,亏我还叫你一声姐。”
“我知道我做错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发生那样的事。”
“难道你想说你被打晕然后被强奸的吗?”
“我的确是晕了,我们公司去歌厅,喝了酒,不省人事了,第二天早晨,我才知道,”郭红哭着说,拿出手绢来擦眼泪。
郭雪眼泪一直往外流,“为什么,到今天我才知道,……”。
郭雪向家走去,郭红叫了几声,郭雪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