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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那些花儿

那是在我和小念将婆婆纳扔进风里不久以后的一个晴天,花儿早就长出来了,我们没有去摘。因为奶奶和韵姐将我们带下了山,记忆中,这样大家一起出门的机会很少,几乎没有,长长的山路是新修的宽敞的马路,是村里人一锄头一锄头挖出来的,从山上往下走,自然不费力,于是很快便到了山下。我和小念压根不知道是去干什么,依旧是很开心的笑着。

我那时才知道,原来山下是有一条河的,在山里长这么大,头一次看见河水,我有些害怕,怕自己掉进去,即便那河水此时清清澈澈,看起来并不深,奶奶抱着我踩着石墩子过了那条河,小念则是由韵姐抱着过的,过了河,是沥青的真正有车的大马路,那里立了几栋红砖大房子,此时有一些人坐在房前的椅子上。

时不时会有车从旁边走过,我看在眼里,不说话,任由奶奶拉着,我们也像那群人一样,坐在房子面前。

我转过脑袋四处望了望,发现我们身后的大房子原来是一个商店,我一眼就看到了挂在窗口处的棒棒糖,没有说话,我又转过头来,又坐了一会儿,一辆蓝色的大车停在了我们面前,韵姐拉着小念爬了上去,我想也没想也跟着往上爬,车子里人很多,大家七言八语地说着些什么,小念和韵姐坐到了最后一排,我站在他们面前,奶奶也跟着上来了,她拉着我的手,跟我说;“小薇,走,我们去给小念买点糖。”我脑海中浮现刚刚看到的商店,点头答应了奶奶,跟着她走下了车,在我们下车以后,我朝商店跑去,手已经触摸到了一颗红色包装的糖,我觉得小念会喜欢那颗,可我看奶奶,却发现她没有跟我进商店,而是站在外面,而刚刚还停在门口的那辆车,此时正带着一堆灰尘由慢而快地驶向远处,我放下糖,从商店跑出来,只看到一个满身尘土的车的背影。

最后奶奶当然没给我买糖,我又跟着她一起爬上山,爬回了我的家,回到家才发现,原来小念的东西已经早就被收走了,奶奶告诉我,大伯在金沙买了房子,要将小念接回去。

我心里空空的,没有说话。家里现在更空了,黑色的墙壁像是一个个无尽的大洞,吞咽着本来就没有的一丝热闹。这么多房间,全是空的,我那时不知道,大伯将小念接到金沙是什么概念,依旧每天沉默地自己玩,心里在期盼着韵姐回来的时候能将小念带回来。我有时站在我家院子里,看着竹林那边,幻想着小念会不会自己走回来,幻想着有一只鸟儿,它飞过来告诉我,小念其实没有走,要我去找她呢,可是没有小念,也没有鸟儿,就连韵姐,也没有回来。

渐渐地,我又一个人去摘婆婆纳了,一个人将那蓝色小花扔进风里,埋进土里,一个人趴在杨婶婶家的墙头上,看小游游和金凤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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