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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决定(7)

已是晚上十点钟,李馨安在卧室里看着这张名片心潮起伏,她知道薛贵仁过去了就有好日子过了,前途也是无可估量的,以后再也不会跟她吃苦受累了。尽管她心里有千般的不舍,但为了他的前途,为了他的将来,她必须割舍下这十三年来的感情,让他回到那边去才是明智之举。可该如何开口呢?薛贵仁会去吗?要是不愿意去又该怎么办呢?她又想到要是在星期一到星期四开口说这件事一定会影响到他的学习,星期五晚上讲的话星期六和星期天这两天的时间他可以慢慢地情绪消化,到了星期一他就已经能够接受这个事实了。

想到这里她看了看手机上的显示,今天才是星期一。她默默地想:“等吧,等到星期五就跟贵仁好好谈谈。”她躺在床上,双手枕着头,怅然若失的呆呆的望着被雨水渗透过以后那斑驳的天花板良久良久,然后,她抬起手缓缓地拿起手机移在眼前,看着手机上的数字,准备把这个决定告诉梁尚荣,但刚想拨打号码她又犹豫了。贵仁要是走了,这个屋子以后就只有她一个人了,从此以后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想到这里,一股孤单和落寞感不禁油然而生。怎么办?怎么办?李馨安此时此刻竟不知如何是好。不打这个电话嘛,薛贵仁将继续跟她受苦受累,这样下去肯定会影响到他的未来。打这个电话嘛,以后她就独自在这里生活,孤孤单单、冷冷清清、无依无靠,此时此刻一股孤寂感在她心里蔓延开来,令她不寒而栗。唉,李馨安长长的叹了口气。两行清泪不由得在脸颊滑落。手心冒着汗,使手机在她的手中有些丝滑。她咬了咬唇,轻轻地闭上眼睛,想到贵仁的前途,想到谢贤之毕竟是他的亲身母亲,他回到他们身边也是合情合理。我这样死咬着不放就是自私的表现。不!我不能这样自私自利的毁了他的前途,想到这里,她慢慢地睁开眼睛,擦了擦眼泪,定了定神,理了理思绪,脸色凝重地轻轻地按下了梁尚荣的号码。尽管心情无比沉重,但她还是故作轻松的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了梁尚荣。梁尚荣听后喜出外望,他激动地说道:“我就知道你是一个明事理的女人,不会因为感情而耽误薛贵仁的前程。我真诚的谢谢你的成全。你不仅成全了我要当爸爸的愿望,也成全了薛贵仁的将来。”尽管李馨安说出这个决定以后又有些后悔了,但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况且,薛贵仁跟着她确实是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与其跟着她受苦受累。还不如跟他们一心一意把书读好来,以后有出息了他最后一定会感激我这次的决定的。李馨安没有心情听他的那些感激话,脑海里只想着他的将来。梁尚荣压低声音用恳切的语气说道:“我还想请你帮个忙。”此时李馨安回过神来,她无比诧异的问道:“什么忙?”梁尚荣迟疑片刻把自己的心思说了出来。李馨安为了薛贵仁同意了他的要求。

尽管想到是为薛贵仁好,但她的心情却很沉重很焦虑很矛盾,她既盼望这一天早点到来,又怕这一天到来。想着薛贵仁将要离开她的事情,想着该如何跟贵仁讲清楚,这几天做生意不是结账算错钱,就是把馄饨都煮过头,煮出来的粉啊、馄饨啊、饺子啊,不是太淡了就是太咸了。顾客为此有了怨言,抱怨她煮的东西越来越不好吃了。薛贵仁看到李馨安这几天魂不守舍心事重重的样子很是困惑不解,她一向煮菜煮得很好吃的,可这几天的菜却没有了以前的水平。有的时候她只是拿着筷子,不夹菜,也不吃饭,只是愣愣的看着他,眼神中满含忧郁和不舍,有的时候还双眼蓄泪。尽管这是薛贵仁在无意之中看到的,可每次他惊讶的问她怎么了,她总是敷衍的强颜欢笑的说着没事,然后就扒几口饭算是吃过了。

看到李馨安这个样子,薛贵仁心里既心疼又不知如何是好,他觉得妈妈自从见了那个叫谢贤之的女人后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以前那个天天乐呵呵笑哈哈的妈妈不见了,难道我的身世真的有问题?难道我真的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尽管他疑虑重重,但又不好说开这件事。

星期五终于到了,她早早地收了摊子去菜市场买了一些薛贵仁爱吃的菜。回到家里切菜的时候,她想到以后薛贵仁就难得吃到她做的菜了,不禁很是伤感,她想着薛贵仁过去以后就难得回来了更是伤心不已。她的眼泪情难自控的滑落。她一边流泪一边切菜,想到薛贵仁应该快回了,立即清了清喉咙,把喉咙里的一口痰咳了出来,然后到餐桌上拿出纸巾擦了擦面颊和眼睛。

她把所有的菜炒好以后薛贵仁就回来了,看到妈妈今天做了这么多好吃的,他心里一愣,在脑海里想着他和李馨安的生日,于是一边放下书包,一边蹙诧异的问道:“妈,不是你我过生日啊,怎么煮这么多菜?”李馨安本来想在餐桌上跟他摊牌,但看到他那么高兴的看着这些菜,如果在吃饭的时候说一定会影响他吃饭的心情,这不是白白煮了一大桌菜却没有心情吃吗?于是她马上改变主意,她努力压抑住心中的忧伤,看着薛贵仁开心的样子强颜欢笑道:“这段时间生意不错,妈妈高兴就想改善改善一下伙食。”薛贵仁弯下腰,发光的眼睛随着桌子上的菜上下左右移动着,桌子上有他喜欢吃的糖醋排骨、酿豆腐、红烧猪肝、爆炒牛肉……看着这么丰盛的菜他更是喜笑颜开。他笑笑眯眯的一边坐下去拿起桌子上的筷子,一边看向李馨安说道:“这么多好吃的菜,我可要敞开肚皮吃了。”“好啊,今天妈妈就是让你吃个够。”李馨安在桌子旁坐了下去,看着瘦骨嶙峋的薛贵仁心里满是愧疚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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