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欢迎回来。”
一间偌大却又弥漫着窒息般寂静的实验室中,其中央围绕了十个首尾相接的暗室。
仅此一位任由白发与洗练长褂下摆平齐的女性出声,并点亮了某个暗室底台的光源。
他漂浮在培养液里的身体仿佛有电流通过,苏醒的同时视线立即朝声源的方向看去。
“你……是谁?”
通过还没有解除连接的导线,悬浮界面上忠实地显示了他的疑惑——毕竟,刚“出生”的他尚未掌握语言。
“好久不见……‘杰克’。”女人的声音透出落寞的遗憾之情。
她喃喃道:“应该说初次见面吧,载体数据不过是出于推演和我的个人偏好,混淆不清可是会演变成大问题……”
他的思考速度似乎很慢,见女性没有解答疑问,一切趋于静止。许久之后信号才集结为第二行文字:
“这是……哪里?”
“人类的幼儿是伴随哲学出生的吗,一开始就挑最深奥的命题下手……开玩笑的,即使我想用伟大富有内涵的单词组成一个故弄玄虚的名号,但说的再好听,这里也只是坚守文明灯火的孤岛之一罢了。”
女性用余光确认他的生命体征,自言自语般发散回答:
“技术革新到第五代的今日,才好不容易让你真正苏生,时间……还多少有剩余。从什么时候开始解释呢……想知道你诞生的原因吗?”
悬浮界面上出现了孤零零的“1”。
“很久以前,世界毁灭过一次。”
她升起坐椅,上半身的肌肉整个松弛下来,声调也带上了莫名的哀伤:
“当然那种程度的毁灭对于更广阔的世界不值一提,我说的世界,正是那时居住在世界中以俯视自己的人们的自称——代指他们所意识到的世界。而那个东西,轻易地毁灭了,换而言之,人类灭亡了。
“粗略的说,事情就是这样没错,可在小尺度上讨论整件事,问题距离终结还有短暂的中场休息时间,人类还没有被全部消灭,不久以后的未来或许会变成那样,但至少不是现在。
“我啊,很早很早之前,就知道了。关于倒计时,关于人类会被毁灭到什么程度。虽然很无力,但我做了很多事情,数不清的计划一个个地去实施,究竟有没有起到作用呢?我并不是能跳出河流的鱼,没有权力搞懂这件事。
“姑且,你也是计划的一部分喔。群星神殿的启用存在大量不确定因素,作为备用计划将现今的科技树放入其中演算,却意外得出你这样的副产物……我的意思是‘惊喜’,没有在损你啦。
“你是能跳出河流的鱼,这或许要归功于太痕——没有人能理解它的存在,与之相似的你,那个世界绝对无法理解。
“所以呢,我想出了一个好点子,知道‘游戏’吗?就是一群人会为共同的目标努力哦(在限定的时间内),听上去是不是很美好?我也是这样觉得!”
女人倏尔正坐,五指一挥,调出大量的悬浮窗,激动地记录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