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全是李光宇他爹,常年在不远处的一个砖窑里做工。在一次突发事件中伤了胸口,没能及时治疗,聚久成疾之下导致经脉受损波及肝脏。
一整个冬天一直在家卧床养病。本就贫寒的家境在李德全倒下后整个家庭的生活仿佛陷入了难为维持的境地。
母亲柳氏是寻常的农妇,平日农忙时哪家农户或者农场需要人手就去做些短工。虽然做的都是一些辛苦粗陋的活拿不了几个微末小钱,但是柳氏还是非常高兴的珍惜这些劳作的机会。
清晨,柳氏正在院子里忙着喂鸡。
她瘦瘦的,戴着一个头巾。
“娘,早饭做好了吗!”李光宇走到跟前问
柳氏一边弯腰给鸡槽里拌鸡食一边说道:“做好了,快扶你爹起来吃饭。”
李光宇走进里屋,将李德全从床上扶了起来。
李德全捂着胸口咳嗽着,气愤道:
“咳,,咳,,,不用你扶,我自己能走。”
柳氏见状说道:“什么时候了还在生他的气。”
“一个被先生赶回来的人没有资格做我儿子。”
李光宇听了父亲如此说内心黯然神伤,不知如何应对。
他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退学之前的冬天,他看着母亲低声下气的祈求农场主能够施舍一些钱度过艰苦的冬天的画面。
那天晚上,那个有许多星星的晚上。他做出了人生中第一个大胆的决定。
退学!对退学。一定要退学。
他还记得那天他鼓起勇气向先生说明自己退学理由的情形。
他的心跳很快,那是他平生第一次没经过父母同意,擅自的为自己做决定。
那种感觉有些莫名的兴奋和恐惧,就像是一只小麻雀,第一次离巢而出歪歪斜斜的煽动着翅膀,试图想证明着什么。
王先生听了这个消息自然是格外惊讶:
“什么你要退学?
“依你沉稳的性子怎么会做出这样出格的事来。你知道的这间学塾虽然不大,也算是正统的学塾了。方圆几十里能进入这间学堂的大多都是些想要出人头地的人,你是个读书的料子。在这里虽然不是我最优秀的学生,但表现一直都很好。再坚持一年就要进行帝国的文试了。
无数个青年才俊不论是出身卑微还是世家子弟谁不想赌一把考入学士书院。此时退学可是不明智的,我很替你遗憾哪。”
李光宇沉默了一会,依然坚定的说:“学士书院每年录取的人数非常有限,我们这间学堂这么多年了,考入进去的屈指可数。况且我也不认为我能考进去。先生知道的我对于玄道非常感兴趣,想要往这方面发展。至于帝国的仕途并不感兴趣。如今家里着实困难,我必须退学。”
先生点点头惋惜道::“学士书院是帝国最有名的书院,即便是考不进去也可以考虑本地的水墨书院。
从那里结业出来多半都会有个飞黄腾达的未来。你确定要放弃吗?”
学士书院是帝国最高的学府,里面培养的都是帝国最重要的人才。
想要从这间简陋的小学塾里考入帝国的学士书院简直是渺茫到了极点。
贫寒人家他们多半想要通过这个途径来改变自己几代贫农的命运。虽然这希望渺茫好在有希望。
进入学士书院,就意味着已被帝国认可并选取。并且会在学士书院经当代有名的大学士受教,专业培养一些治国安邦的学问。
思绪回忆到这里被柳氏的声音打断。
“昨天的药为什么不喝?”柳氏对李德全说道。
李德全缓缓闭上眼睛似是在感受着身体的某一处疼痛。他说道:“我这病没事的,躺几天就好了。你这败家娘们花那些冤枉钱做什么。咳咳,,,,”
柳氏无奈的摇了摇头:“郎中说你这病如果不及时治疗症疾侵袭心脉恐有生命危险。别以为不吃药就不用花钱了?省那点钱把自己的命搭进去值得么?”
李德全黝黑的脸上现出一丝颓废道:“已经欠下别人很多钱了,这病恐是治不好的。家里的钱能省一点是一点。”
柳氏眼睛一红赌气的哽咽道:“好啊,死了反倒图个清静。”
一时间整间屋子寂静无声。片刻柳氏
便出了房门。
李光宇扶着李德全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想安慰却又说不出口。
早餐,一家三人围坐小木桌。桌上一碗咸菜,三碗糊粥,竹筐里只有两个黑乎乎的窝头。
李光宇伸手要拿意识到了什么,又把手缩了回去。
“娘,,,怎么就两个窝头?”
“娘早上不饿,你爹你俩一人一个。”
“额,,,,我昨天吃的饱,还是你吃吧。”说完李光宇端起属于自己的那一碗稀粥又从碗里扒拉些咸菜就出了屋门,蹲在青石上滋溜着稀粥。
李德全拿起烟袋点燃,浓浓的烟雾缭绕着他的脸。:“家里还有值钱的东西吗?能卖的都卖了吧。总不能饿着肚子。”
柳氏低着头尽力不让绝望的情绪表现出来。
这一个冬天注定不像往年一样好过,对于他们一家人来说更是难熬。
李德全病卧床不起,往年的冬天砖窑停了,他还能到其他地方打些短工,来维持生活。
现在他倒下了,家里没有经济来源,反而还要想办法拿出一大笔钱来为他请郎中买药。
五分钱难倒英雄汉,穷苦人家没钱更是寸步难行。柳氏为了请郎中买药想尽办法四处借钱,这件事情已经让她伤透了脑筋。
想来她也没什么好的挣钱办法,冰寒地冻正是冬眠的时节,农场里也没什么活给她干,就连微末的小钱也没得挣。
冬天好不容易过去了,可家里钱粮还是紧缺。
李光宇扒完一碗稀粥,顿时感觉肚子里有些依仗。不过饥饿的感觉还是有些强烈。半大小子吃死老子,这个年纪正是长个的时候。
“呵!哈!呵!哈!呵!,,,,,,,,”
突然隔壁传来一阵呼喝声音。李光宇放下饭碗,站在青石上隔着院墙向隔壁人家望去。只见一个少年正在练习着一套拳法。
少年长相魁梧,身姿挺拔,此时魁梧少年双拳轮动打在一棵树上,打的虎虎生风。那刚猛的拳劲竟将那棵树打的摇晃不以。
李光宇认真观看着兴奋异常,他一边看一边在内心记着这些招式。
好生厉害,玄武院果然是天下有名的修道院他内心既羡慕又佩服。
没有途径学艺偷学也是一个办法。
李光宇内心暗暗记下一些对方出拳的招数。
并赶忙的到屋子里拿出纸和笔,依着自己脑海里记下的招式,画出了一个个小人儿。那小人右腿前攻同时右手肘向上弹射致一拳挥出。他如此一连画了四五个变换着不同姿势的小人方才停下。
内心苦苦思索着最近自己遇到的一些问题,为何林柄虎一拳能打出拳劲,而自己却打不出威力呢?
一套功法分两处关键部分,一部分为招式,而最重要的是配合招式打出威力的运行法门,也就是将体内之力化成气的变换要诀。李光宇只顾偷学他的外形,而对于运气修习的关键法门自己却一窍不通,怎么能打出威力呢?他此时模糊的能意识到问题的所在了,只是要怎么解决呢?他陷入了苦苦的思索,总不能直接去问林柄虎吧,他若知道自己偷学他练拳,一定会不客气的给自己一个一拳升天。
为了思索这个问题他完全忘了自己还要去当铺做工。待他意识到时间有些来不及时,他又手忙脚乱起来了。若让他爹看到此情此景,应该又会骂他不学无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