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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血之泪

屠龙者一剑斩下,眼睁睁地看着卡米拉的身躯在月光下被劈成两半。可谁知,卡米拉被劈开的身躯随着一阵风竟散成了雾气,消散在了屠龙者的面前。

“没想到她居然有这种招式……这个吸血鬼绝非等闲。”这位屠龙者其实就是和蒂丝一起生活在山洞里的派尔,也是邃蓝之石现在的主人。他知道自己追不上卡米拉,何况人家没有伤害蒂丝,所以也就无心和她战斗。派尔看着雾气在夜空中消散,便转过身去,从洞口不显眼的地方拖进来一头野猪,脚步沉重地走回了山洞里。

“蒂丝,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让外人进来?你要是出了危险怎么办?”派尔把野猪放到墙角,绕到屏风后面,关切地问起蒂丝。

蒂丝却不那么认为:“刚才那个人,是个好人。她给我讲述了大山以外的世界,你不应该对她那么失礼的。”

“你居然还为她说话,你知不知道她是什么人?”派尔坐下来,把火堆旁边烤着的肉翻了个个儿,拿起一串放在嘴里嚼着,哪怕是半生不熟的焦肉他也嚼了几下咽了下去,随后开口,对蒂丝说,“明天开始我也留在这里,你看看你,自己都没发法照顾自己了。”

“咳咳……你这么说,就好像她不是个旅人一样……”蒂丝咳嗽着,挣扎着坐起身。派尔赶紧伸手去扶她,扶着她靠在岩壁上。

“当然,她可是个吸血鬼,是不折不扣的恶魔。”

“你怎么知道的?”

“你忘了?在给你当护卫以前,我可是帝国最强的吸血鬼猎人,我可以一眼看穿吸血鬼的伪装。”

“那你没把她怎么样吧?”

派尔把蒂丝搂在怀里,笑道:“她很强,比我见过的任何吸血鬼都要强。再说她又没伤害你,我为什么要伤害她?”

蒂丝把头靠在派尔的胸口,温暖的感觉能让她舒服一些。她费力地抬头看了看派尔那深邃的眼睛,笑道:“这可真不像你,以前你见到吸血鬼就要杀死的。”

“就连人类中都有坏人,魔物中也自然有善良的魔物,也许她就是一个。但是很可惜,我的目的,是不让任何人伤害你,既然我看不透别人的心思,就干脆把他们都拒之门外好了。”派尔脸上的笑意非常温柔,哪怕是看着气若游丝的蒂丝,他心中不知怎的,竟也毫无波澜。

派尔的办法虽然蠢,但也有用,这些年确实省去了不少麻烦,可也让蒂丝与世隔绝过得相当难受。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派尔拿起一串烤的喷香鲜嫩的烤肉,扯下了烤焦的部分,又用小刀把烤肉切成小块,一块一块地喂给蒂丝。吃完烤肉,派尔亲昵地摸了摸她的额头,传来的却是冰凉的感觉。

蒂丝问道:“派尔,我是不是快死了?”

“是,估计就在这几天吧。”派尔的表情竟然出乎意料地平静。

“你还会再把我烧掉吗?”

“是。”

“然后去寻找新的可怜人?”

“是……”

“可是派尔,我们不能结束这种轮回吗?”

“是……”

“可我现在好难受,你能不能帮我解脱?”

“我……做不到……”派尔背过脸,他不忍心看到蒂丝痛苦的样子,更不忍心对她挥剑,因为,那样将会斩断希望的轮回。

“你这个懦夫!我每次往家里带人来就是想惹你生气,你为什么不生气啊,为什么!咳咳……”蒂丝居然越说越激动,说着说着还流出了眼泪,最后竟然泣不成声,只剩下了不住地咳嗽。派尔赶紧转过身,心疼地看看她现在的状况,抚摸着她的背,嘴里不住地嘟囔着:“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

“没用的……有办法的话我们早就发现了。人生啊,每一次开始时眼里都是希望;渐渐的,希望都会变成绝望;到最后,绝望得习惯了,人也就麻木了。派尔,给人一种虚假的、不可能实现的希望,又何尝不是一种残忍呢?你恐怕也依旧习惯了吧……”

“是的……”派尔闭上双眼,心里一阵阵地心酸。

这对情侣的经历在后面的故事会提到,这里不做过多赘述。现在将视线转移到魔城的炼金实验室,一阵雾气随风飘进了窗户,这阵雾气又组成了卡米拉的形状,最后实体化为刚刚从派尔手中逃脱归来的卡米拉。原来,将身体变成雾气这种躲避攻击的能力就是卡米拉的第二个异能,名叫“化雾”,用于在危险情况脱离战场,也可以用这招穿越某些透风的狭小地带。

凭卡米拉的感觉,如果自己执意要与屠龙者战斗,自己也未必会输,双方打个五五开大概是不成问题的,兴许自己还会更胜一筹。可是她也推断出这位屠龙者就是善待自己的蒂丝的朋友,让她全力战斗,那也是不可能的。蒂丝对卡米拉的态度,像是一盏明灯,温暖了她冰冷的内心,感受到了人类也有莫名的善意,像这样的人,她绝对不能让她死去。

一回到炼金实验室,她就鼓捣起了各种仪器与物品。炼金实验室的仪器包含有科学仪器,炼金术仪器和魔法仪器,是卡米拉把自己拥有的知识结合的产物。她运用自己的知识,从隔壁的藏宝阁取出各种名贵的材料,试图要炼出能够延长生命的药剂。

时间在忙碌中不知不觉地过去,太阳已经从东方升起,卡米拉仍然沉浸在实验之中,一次又一次地进行着自己的药品研究。哪怕不能治好蒂丝的身体,能为她续命也是一件好事。

为了节约时间,卡米拉甚至还同时进行着多个实验,这可对大脑的负荷极大。终于,这几天连番的精力消耗让卡米拉也吃不消了,她瘫坐在地上,抱怨着自己的无能,眼角里更是流出了发自真心的眼泪。

“为什么那么好的人,一定要走上死亡这条路?我不甘心啊!”卡米拉用拳头捶着地板,一直捶到手上血迹斑斑。当她用手擦拭眼泪的时候,手上的触感却让自己愣了一下,又赶紧站起身,走到实验室的镜子旁边。

这一看不要紧,她发现原来自己眼睛里流出来的,并不是什么眼泪,而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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