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凌晨一点,多数女生已有些熬不住,收拾东西准备回宿舍,一些男生则主动请缨送她们回学校。赵宇自然不会放过这一机会,见拉不动江行,便自己先走了。
江行靠在沙发上,看微醉的漂亮小学妹娇滴滴挽着赵宇的胳膊,赵宇扭过头看他,一脸得逞,江行跟他比了一个中指。
包厢里的人一下少了一大半,赵宇给自己倒了杯啤酒,自顾自喝着。
“酒量不错。”
江行转过头看他,笑容灿烂:“还行,也就千杯不倒。”
顾遥的侧颜在KTV昏暗的灯光照映下更显精致,嗓音透过空气中的酒精也更加撩人。
“我以前认识一个人,也总说自己千杯不醉,”顾遥说着,偏过头看他,“但是啊,他总是一杯就倒。”
反正闲来无事,江行便来了兴致:“哦?然后呢?”
“然后?没有然后了啊。”顾遥笑得一脸单纯无害,江行觉得自己吃了个哑巴亏。
“没意思。”江行撇撇嘴,闷闷地干了一杯酒。
“你几点回去?”
江行看了眼手机,已快到两点:“一会儿就回吧,困了,回去睡觉。”
“一起走。”
“行,你等我去趟厕所,回来咱们就走。”
顾遥点点头应了。
这一晚少说也喝了七八瓶啤酒,江行从卫生间出来,才发现自己脑袋晕晕沉沉的,怪不得睡意这么浓。江行摇摇头,用冷水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了些。
刚走出盥洗室,就看到顾遥倚身靠在门口,江行微怔,打了声招呼。
“你在等我?”
“里面太吵,我出来透透气。”
“哈哈也是,我们走吧。”
学校离这里并不算远,凌晨两点的风稍有些凛冽,眼皮打架的江行毫无察觉,困得恨不得倒头就睡。对顾遥的话也“嗯嗯”“哦哦”地敷衍而过,倒不是他不想聊天,只是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
“早知道你这么困,还不如先在KTV里睡一觉再回来。”
“嗯……嗯嗯,对。”
顾遥站定,无奈地叹了叹气:“江行,你太累了,我背你回去吧。”
江行闷头又往前走了几步,嘴里不知道在哼哼唧唧些什么,顾遥上前拉住他的手腕:“江行,醒醒!”
“啊啊?怎么了?顾遥?”
“你太累了,我背你回去。”
江行别扭地笑笑:“那怎么行?不用了不用了,怪不好意思的。”
“那我抱你?”
江行懵在原地:“抱……?”
不等他反应,顾遥俯身蹲在他前面:“好了,别愣着了,上来吧,我背你回宿舍。”
江行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一咬牙,趴了上去。
顾遥起身,又把背上人儿颠了颠,调整了一下姿势,稳步向前走。
江行均匀的呼吸声就在他耳畔,似是快睡着了。
“江行?”
没有回应。
“一晚上不知不觉竟喝了十瓶,不醉是不醉,倒是困得不像样。”顾遥自言自语道,“江行,你想听那个一杯就倒的家伙的事么?”
耳畔只有安详的呼吸声传来。
“有一次他又喝醉了,肆无忌惮地赖在我身上,跟我说了很多胡话,还问我有没有对他动心。”
“当时我只以为他是耍性子玩闹,便给他眼色看,呵斥他心思不端。”
“倘若那时候,我能看着他的眼眸,认真诉说我有多心悦于他;若是,若是那时候我能面对我自己的内心,能坦然承认,该有多好。是否一切都会不一样。”
空气陡然安静,秋风萧瑟,树影婆娑。
顾遥背着江行,一路再无话。
直到江行的宿舍楼下,顾遥才将他摇醒,江行揉揉眼睛站定,张口打了个哈欠。
“顾遥,谢谢你啊,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你跟我不用客气。快回去吧,可别在楼梯道睡着了。”
江行点点头,摆了摆手便刷卡进门了,顾遥在门口看着他的身影慢悠悠地消失在视线里,转身走回自己的宿舍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