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上官云翼还是个爱好和平的。
墨姝瘪瘪嘴。
墨家的人很快就找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皇宫的人。
雍容华贵的皇后憔悴了很多。
只是她见到太子的那一刻没有办法欢喜。
“母后。”
“啪——”响亮的一个耳光，四周都安静下来。
墨姝愣了，看向上官云翼。
彼时少年十七岁，姑且算个男人，坚毅冷漠的站在那里，那一巴掌皇后用了力气，只让上官云翼一侧的脸迅速红了起来。
“对不起。”微微沙哑的嗓音。
“对不起，有用吗？你弟弟要被送走了，你很开心是不是。”墨姝第一次见到温雅的皇后语气如此刻薄。
剧情里说皇后独爱上官云翼，从来不待见上官云斐，是以要送皇子去当质子的时候，上官云斐第一个被送走。
看来，并非如此。
“母后，我们回去吧，我会给你一个交代。”太子殿下拉住了皇后第二个巴掌。
皇后这才想起旁边的人，身子微僵，轻轻笑起来。
“母后实在太担心你了，翼儿，我们回去。”
变脸之快，惊叹了墨姝。
上官云斐要被送走了，意味着男主和女主的剧情要开始了，身为刷好感度，增强兄妹亲情的墨姝怎么能错过。
她再次翻了少年的墙。
掉下去的时候又听到上官云翼那个狗东西的声音。
“以后保护好自己。”正是上官云翼在对上官云斐说。
西凉国质子一做将近十年，一句保护好自己就算了。
“虚情假意。”墨姝忍不住道。
两人回头。
“阿姝。”上官云斐脸上露出笑意。
“云斐哥哥，怎么办，我要和你一起走。”墨姝开始飙戏。
少年愣了愣，无奈道“你是郡主，怎么能和我走。”
“不，云斐哥哥去哪里，我就去哪里。”眼里含雾，墨姝都要被自己感动了。
上官云斐难得眸子里露出温柔，摸了摸墨姝的脑袋。
“傻瓜，你是郡主，还是个女孩子，该待在北齐国，以后成亲嫁人，安享一生。”
这生活说起来简单美好，可是他们知道不是这样。
“不，我要和云斐哥哥一起去，保护云斐哥哥。”
“谁都不可以欺负云斐哥哥。”
“呵。”旁边上官云翼冷笑，眼里轻蔑。
狗东西。
“笑笑笑，笑不抽你。”墨姝怼了一句。
“就你，拿什么保护他。”
“你管不着，反正和你无关。”墨姝瞪了上官云翼一眼。
在上官云斐没被送走之前还发生了一件事。
墨姝要被气死了。
“你说什么？”
丫鬟将得到的消息告诉墨姝。
“小姐，老爷说皇上要给你和太子殿下赐婚，你们一起失踪待在一起那么久，太子殿下要对你负责。”
变态啊。
负责？
她需要他负责吗？
“小姐，圣旨明天就下来了。”
明天就是上官云斐被送走的日子，简直没有人性。
上官云翼怕不是故意的。
墨姝决定走了，自己偷偷溜走就是了，至于圣旨，墨家还真的不怕这个抗旨不尊。
是夜，墨姝收拾了东西就浅进了队伍里。
天一亮，队伍出发，墨姝低着脑袋跟着队伍走，成功混出皇城。
出了皇城走到墨姝口干舌燥，她才忍不住了。
上官云斐的马车在前面。
休息的时间墨姝偷偷跑到前面。
不知道她给上官云斐一个惊喜，那人会不会感动。
瞧着惊天动地，生死与共的亲情啊。
“谁？”
“抓了她。”
很好，没有到上官云斐的马车门口，墨姝就被抓了。
“喂，云斐哥哥，我来找你了啊。”
帘子被掀开。
“你怎么来了。”少年脸上没有喜色，反倒一片的冷。
“云斐哥哥，我说了要和你一起去，以后我保护你的啊。”
“你——”少年嗓音微哑，到口的话没有说出口。
上官云翼看着眼前鲜活想姑娘，第一次嫉妒他的弟弟。
他的母后说“云翼，你是哥哥，要保护弟弟，你做太子，才能挡住对他的所有伤害。”
所以，他们都以为他是生来就得了父皇母后喜爱的儿子，殊不知是为了另外一个的挡箭牌。
那天，他说。
“对不起，我会替他去。”
他的母后说“云翼，这是你该做的，你是哥哥，你要护着他。”
用他的名义，娶了墨姝，成为太子殿下的上官云斐，会更安全，更有保障。
他想，那个小姑娘发现后会不会乐坏了，她喜欢的人，是她要嫁的人。
而他，山高水远，终究陌路。
眼前的姑娘娇小又狡猾。
她说“以后我保护你啊。”
那一刻他真的想他就是上官云斐。
许是嫉妒心作祟，或者是眼前的小姑娘笑的太好看。
他闭了闭眼睛，蔓延心底的恶意。
他说“好。”
就这样吧，他会是上官云斐，她许诺守护的上官云斐。
生命第一次，有一个人告诉他，保护他，即使她弱小的可以。
这就够了，哪怕这份暖，是他偷来的。
墨姝觉得上官云斐有点怪怪的，可能被送去异国他乡的原因吧。
她摘了路边的花，编了花环，戴着他的脑袋上。
“云斐哥哥真好看。”
她摸了摸他的脸，不知道哪里感到奇怪了。
上官云翼不自在的后退些，他和上官云斐是长得一样的，早年年上动了些手脚，才让人分清了他们，去掉了那些修饰，就真的相似了。
“花环是姑娘戴的。”他有些无奈。
“才不是，哥哥戴上更好看啊。”
真好看啊。
可惜女主的人她才不会动。
就当哥哥好了。
她眯了眯眸子，有些惬意。
相比之下，上官云翼就没有那么轻松了，做质子，哪里有那么简单，好在他做的那几年太子，什么风雨没有见过，只是，她——他有些后悔，不敢为了一己私欲让她陪着他来这里。
可是，他不想放手。
让她回去，她就知道了，他不是上官云斐，她回去后呢，嫁给她心心念念的人，那个人反正不是他。
上官云翼第一次不愿意。
他不想，想想那画面就让人窒息，她红装嫁衣，娶她的人却不是他。
“阿姝，你后不后悔。”他问。
“不后悔啊，哥哥，我可不能抛弃我，我们说好了一起的。”墨姝道。
“好。”他轻轻扬唇。
内心的凶兽被唤起，就一发不可收拾了，他承认，这件事情他做的太过于自私了，可是人生难得自私一回，他只求她。
“阿姝，是你先招惹我的。”所以，既然不后悔，以后就都不能后悔。
少年笑起没有以往的平和，带了些莫名其妙的的忧郁，墨姝一直觉得一定是被逼的。
前路渺茫，异国他乡，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他们随着车马一路抵达西凉，被安置在质子府上好几天才见了皇帝。
墨姝身份特殊就扮演了上官云斐的书童，小巧的人，一身奴仆的打扮，倒也像那么回事。
西凉不同于北齐国的风貌，北齐国人们大都性子豪放些，而这里对女子的约束似乎更多一些，街头少见的女子都要带着面纱遮面，总之不被外男看到。
上官云斐面见帝王的那一天没有带墨姝，即使墨姝吵着闹着都不行。
好吧，少年固执，墨姝也没有办法。
“乖乖等我。”他笑着安慰，可是眼底没有那么轻松。
一场鸿门宴，等着他的事未知。
墨姝握了握上官云斐的手。
“哥哥，我等你回来。”
剧情里这可是男女主第一次见面，墨姝自然不能搅黄了，身为天下第一好妹妹，自然自家哥哥的终生大事很重要。
上官云翼一步步踏进西凉国的皇宫。
西凉国富饶，总之比北齐国强了很多，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没有什么错，但是此刻站在这里，不想重新站起来的上官云翼，那是不可能的。
少年眸子里带着冷漠。
蝶衣颤了颤，试图靠前一步。
只是，她掩饰了下面纱下的面容，她毁了容貌，她的云斐还会喜欢她吗？
不，他前世就说了，爱她的一切，无论她如何，前世他们落得那样的下场，这辈子她一定不要和他走到那一步。
“云……公子可是北齐国的人。”
上官云翼回头，就看到带着面纱的姑娘。
“嗯。”他点了点头，兴趣不高。
蝶衣有些失落。
没关系，她们这辈子还不认识，这样不奇怪。
他总归会爱上他的。
蝶衣知道很多事情，知道这次鸿门宴，西凉国的几个皇子奚落了上官云斐不说还搞了恶作剧，那时间不知道上官云斐身份的蝶衣救了这个好看的少年，上官云斐才对她留了心思。
而这一次。
她要不要提前告诉他。
可是告诉他，就没有在落难时被她救的刻骨铭心。
蝶衣犹豫了，她还是赌不起。
少年一身狼狈，在众多人嬉笑中在湖水里摸索，捡回一颗珠子。
“公子。”
只是蝶衣还没有开口，就被少年冰冷刺骨的目光打断，她僵硬着，怀疑自己是否看错了。
这也就错过了她设想好的那一幕。
少年离开皇宫，却没有直接回去。
“先去换一件衣服。”上官云翼吩咐道。
他不能被小姑娘看到他狼狈的模样，否则小家伙要改炸了。
无奈的笑意里透漏着宠溺，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墨姝支着脑袋坐在门口。
好困。
她慌着脑袋，好像下一刻就能倒下去直接睡着。
上官云翼回来就看到这幅画面。
在小姑娘快要倒下去的时候，原本还坐在马车上的少年下一刻已经到了小姑娘的身边。
“哥哥，你回来了。”
她以为会很晚啊。
“嗯，我回来了。”原来被一个人等着回家，真的是一间美好的事情。
上官云翼嘴角微扬，第一次发现，来西凉国未必不好。
他小心翼翼的抱起她。
“睡吧。”
帝王安排了他和皇子一同读书，看似恩宠，实则放在眼皮底下监控。
这一切上官云翼早就料到了，所以不怎么意外，唯一的意外，大抵就是眼前这个抛弃一切跟过来的小姑娘了。
上官云翼第二天就被安排进了国子监。
早上墨姝打了个哈欠，出了房门到了厅堂还见到上官云翼。
“哥哥，你今天不是去国子监吗？”
“嗯。”男人姿态优雅，轻抿了一口茶，那一刻，墨姝还以为自己看到了上一世的上官云翼。
她愣了愣。
“快来吃饭。”
“啊，哦。”墨姝坐下，她想来睡久了看错了，上官云翼和上官云斐，根本就是不一样的性子。
等着墨姝吃完收拾好，跟着上官云翼到了国子监，果不其然的迟到了。
“呦，这是谁啊。”锦衣华服的年轻男子嗤笑一声。
“五哥快走，我们下一节课射击。”九皇子喊了一声。
“对，走走走。”五皇子摇着扇子，迈开步子，路过上官云翼的时候冷嗤一声。
“也不知道父皇怎么想的，这种小国的贱民都可以和我们一起上课了。”
“可不是，晦气。”
周围议论纷纷。
少年姿身玉丽，气质淡然。
“哥哥。”墨姝拉了拉上官云翼，以示安慰。
“无碍。”上官云翼拍了拍墨姝的手。
“跟着我，小心些。”他道。
射击场上，教导射击的是西凉国的一名将军，也是刚从西凉和北齐国战场上下来的。
将军目光扫视一周，落在上官云翼身上，带着些许轻蔑。
“你，来示范一下。”
点名了让上官云翼过去。
墨姝皱了皱眉。
“怎么，示范一下的胆量都没有。”
“将军，别为难人家，这种小国贱民，不知道拿不拿的起箭啊。”五皇子开口嘲讽，话落，一箭射到上官云翼的脚下。
侮辱，赤裸裸的羞辱。
“将军，我不会射箭。”少年语气清淡，仿佛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
“听到了吗？他说他不会啊。”四周传来哄笑声。
只是站在中央的少年，仿佛丝毫都不在意。
没有人比上官云翼更清楚了，他做了这么多年的活靶子，自然知道过犹不及，更何况，西凉国的皇帝更希望他是个废物。
唯有如此。
才真的能在这龙潭虎穴中活下去。
也仅有如此。
袖子下的手微微收紧。
他还记得临走前那个女人的话“记住，到哪了你什么都要忍，你死了没关系，你若是挑起了战争，你就是北齐国的千古罪人。”
他冷静的站着，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
纤细的手拉住了他的袖子。
下一刻，明亮的声音在整个场地响起。
“我可以试试吗？”
“我可以试试吗？”
墨姝重新说了一遍。
“一个下人你插什么嘴。”
“呵——”墨姝冷笑一声“我记得西凉国有条规矩，比试场上不分尊卑，只靠能力，谁赢了谁说了算。”
西凉崇尚武力，这一点倒是真的。
将军点了点头，目光阴暗的落在眼前的小小的少年身上。
“阿姝。”上官云翼凝眉。
“公子放心。”她知道原因，所以不会毁了他的计划。
墨姝动作愚笨的拿起弓箭。
周围笑声不断。
五皇子轻蔑的看了一眼墨姝。
“就你，也配和本文比，你去。”随意指了指身边的一位侍从。
侍从上前。
墨姝身材娇小，站在侍从旁边明显的差距。
第一箭，墨姝松开手，箭到半空落在地上。
“废物东西，箭都拿不回，还射箭，滚回去别丢人现眼了吧。”
墨姝嘴角浅笑。
上官云翼脸上闪过暗沉，上前一步。
“哥哥，相信我。”墨姝制止了少年。
第二次，墨姝拿起弓箭，身子转了个方向，瞄准了五皇子。
一瞬间的冷意让五皇子后退半步，发现自己做了什么的五皇子恼羞成怒。
“贱民，你想做什么？”
“抱歉啊，五皇子，没试过，不知道怎么看方向，不会吓着你了吧。”
“该死的，北齐质子，你管好你的下人。”
少年目光看着墨姝，也没有回头，闻言轻笑一声“我这书童开个玩笑，没什么恶意，五皇子不会真的吓到了吧。”
“上官云斐，你好大的胆子。”
箭下一瞬射到了五皇子脚底下。
五皇子一个腿软，直接倒在地上。
“呀，又没射准。”墨姝摸了摸鼻子，回眸“最后一次啊，公子我要是输了怎么办？”
“输了罚你今天晚上不许吃饭。”宠溺的话，少年笑着看着墨姝。
“主人，你这是作死啊，你也不怕人家报复。”小五忧心道。
他觉得墨姝就是个小疯子，完全不顾后果的。
任务已经失败了一次，这次死在这里，可就真玩完了。
“就怕他不来报复。”墨姝嗤笑。
她拿出十只箭，一手握住。
“呵，疯了吗？她还打算同时设十只箭不成。”
“估计是个傻子。”
“一个娇弱皇子，带一个傻子书童，这北齐国还真没人了。”
墨姝扬唇，拉开弓，眉间闪过冷色，放手。
十箭启发。
下一刻，周围人都愣住了。
全部都中了。
在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这样的箭法，可并非一般人能做到，且不说少年单薄，有无那个力气，但是掌控的角度，力度，都足够让人惊讶。
“这，意外吧。”九皇子愣了半天才出口。
“好箭法。”将军笑着开口，只是目光复杂，不知道想什么。
墨姝回头，对上少年的目光，只可惜少年眼里，没有丝毫笑意。
“抱歉，在下不适，先走一步。”上官云翼强硬的拉着墨姝就走。
“公子。”
上官云翼好像生气了。
可不是生气了，回去的路上一路都冷着脸。
到了府上也没有和墨姝说话。
“哥哥，你别生气啊。”
“墨姝，你想做什么？”少年回头，眼眶带着红。
墨姝愣了愣。
“我说过，要保护你。”
她知道他的意思，装废物时间久了那些人觉得没意思了，自然一切都会平静下去。
“你那么好，那么优秀，谁都不可以欺你，辱你，即使是暂时的也不可以。”
“所以你就将所以的目光都引到你身上，墨姝，你可真能干啊。”
他捏着她的肩膀，用了力气，控制着愤怒。
上官云翼从来没有这么失控过。
“抱歉，哥哥。”墨姝低下脑袋。
“咳咳——”上官云翼吐出一口血来。
“哥哥，只是让你身体虚弱假象的药，没什么危害。”
“你什么动的手。”上官云翼不可置信的看着墨姝。
“在来的路上。”
“原来你都计划好了，我真的小看你了，墨姝。”
他恍惚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
“我说过，哥哥，我会保护你，无论任何手段。”墨姝轻笑。
可是这不是他要的。
“墨姝，你经过我允许了吗？你经过我同意了吗？你凭什么替我安排好，你算什么。”
“哥哥，抱歉。”她说着抱歉，是真的歉意。
“我会尽快让哥哥回去。”墨姝道。
“墨姝，听话，我送你回去。”上官云翼后悔了，他不该因为私欲留下她，从那个时候就错了。
没有人理解这种情绪。
她越是这么不顾自己用尽手段，他就越是恨她，嫉妒那个人，嫉妒的想要杀了那个人。
“哥哥，已经晚了。”小姑娘轻轻的笑，一切美好的仿佛初见。
“哥哥早些休息。”
“主人，你这是作死啊，你知道任务目标的好感度都快负值了吗？”小五道。
“你不是说任务完成的时候才有提醒吗？”墨姝闲适道。
“我……我还不是为了提醒你。”
“哦，那你就等任务完成再说吧。”墨姝转身，她得去给自家哥哥做饭去，这地方的食物简直就是侮辱人。
小五“……”能不能不要这么直接血腥的。
等着熬过这几年，上官云斐回去要等多久啊。
墨姝可没有这个心情，她要速战速决。
最好同时进行，男主去谈他的恋爱，事业这边她搞定就行了不是。
多简单。
小五“……”女人，哦不，你已经不是个正常女人了。
也不知道大魔头知道自己认错了任务目标会怎么样？
小五颤了颤，他觉得吧，这个应该不是重点。
大魔头自己活该，谁杀了她都不搞清楚，他还是不说了。
大魔头从来都不是个正常女人。
墨姝做好饭菜端给上官云翼。
少年脸色有些苍白。
看都不看墨姝一眼。
“哥哥，吃饭了，我亲手做的呢。”墨姝道。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他突然问她。
他想知道，他那个弟弟到底什么好，所有人，都可以为了他，不顾一切。
以前他不在乎。
现在他真的嫉妒了。
“因为你是我哥哥啊。”墨姝道。
“上官云翼也是你的哥哥。”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说出这一句。
墨姝愣了愣。
半响才道“你们不一样。”这是真的，他可是上辈子害死她导致她任务失败的剧情男主，恨又得罪不起的那种。
墨姝的坏心思才不告诉上官云斐。
这辈子让他病着吧，也算报了上辈子的仇了吧。
不一样。
“好一个不一样。”上官云翼冷笑。
“滚——”他闭上眼睛，不再看他。
男人心，海底针。
真可怕。
西凉国所有人都知道北齐国来的那位皇子是个病弱的随时都可能一命呜呼的主，偏生他有个硬气的奴仆。
而那位皇子最讨厌的却是这位奴仆。
秋风起的时候墨姝便让锦绣阁做了加厚的衣服。
庭院吹落了一地的叶子。
少年一步一步，脚踩着落叶，风吹起他额角的长发，衬得他几乎近妖。
婢女呼吸微滞。
小心翼翼上前道“公子，质子说他今日……今日，不想见到公子。”
婢女说完，偷偷的看了公子一眼。
实在是，公子太好看了。
三年了。
墨姝和上官云翼在这里待了三年。
质子深露简出，可是墨姝不同，这个来自北齐国的少年，一来便打了五皇子的脸，后来更是风头尽出，少年简直不是凡人，诗书棋画，排兵布阵，各方面都比旁人优秀。
所有的皇子都觉得质子真的是运气了，得了这样的奴仆。
这些年几位皇子纷纷向墨姝抛出橄榄枝，只是墨姝谁都没有答应。
她抱着衣服，也知道男人这是在闹脾气。
示意婢女退下，墨姝抱着衣服走进去。
室内弥散着淡淡的药味。
“啪——”瓷盏落在地上，药撒了一地。
坐在桌案前的男人，面色清冷。
“哥哥生气了？”她绕道男人的面前，将衣服放在他面前。
“哥哥快看，这是我亲自绘图做出来的衣服，哥哥穿上一定很好看。”
她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模样彻底惹怒了他。
“墨姝，谁让你进来的。”
他对她恶言恶语，这质子府所有人都习惯了。
“好，我马上出去。”墨姝笑了笑，不甚在意。
她出门，拿起扫帚，照着男人的话，既然甘心跑来做奴才，这些活自然是她的。
曾经金贵的小姑娘，利落的打扫着院落，院子不小，吹着风，落叶一直落。
男人站在窗户前。
“主子，墨公子也是为了您好，我们——”一旁的侍从忍不住道。
“为我好。”男人舒尔冷笑，看着外面的人眼里染上恨意。
这恨意夹杂着太多的情绪。
“她总是——自以为是。”他掩住口，忍不住咳嗽两声，血迹染红了袖口。
“主子，药您就喝了吧。”
“放下。”男人声音坚决。
“主子？”
“连你也不听我的了。”
侍从放下药碗。
墨姝没来得及和上官云斐解释，因为第二天她就被七皇子带走了。
马车停下外面。
锦衣华服的男人掀开马车帘子，招呼着墨姝。
“墨兄还不快走。”
墨姝回头，看到站在树下的男人。
“哥哥。”
“如果我让你不要去。”
“不可能。”墨姝直接打断。
“哥哥，我走了，你——保重。”
“阿姝。”袖子被男人拉住，墨姝回头“哥哥，这是最好的机会了。”
“可我不需要。”上官云翼怒道。
“哥哥我走了。”她推开他的手，匆匆离开。
离开西凉最好的办法，就是乱了西凉国。
西凉国多的是皇子，而王位只有一个，墨姝，终究卷入了西凉国的内战。
她走的无所顾忌。
身后，上官云翼握紧了拳。
三年，整整三年，他骂她惩罚她，好点的态度都不曾给她，可是她都不曾离开。
上官云翼不知道该恨还是该感动。
她不知道，不知道她不离不弃的那个人不是她喜欢的那一个。
“主子，都安排好了。”侍从压低声音道。
“嗯。”男人点了点头，一袭清冷华贵的白袍，站在树下。
落了的叶子从眼前飘落，男人伸出修长的手指，指尖捏住了落叶。
西凉皇病逝。
消息一直封锁，可是墨姝知道动手的是五皇子，此刻占领皇宫的是太子殿下。
而她要助的是七皇子。
“墨兄觉得我们胜算几何？”
墨姝低眸看着棋盘，抬眸，好看的眸子让七皇子愣了愣。
“七皇子有多少信心？”
七皇子苦笑“没有，父皇很爱太子，只是，若是太子继位。”
“七皇子就得死。”墨姝平静的接道。
“确实如此，帝位的吸引力确实诱人，可有时候，身在这个位置，不过为了活罢了。”七皇子道。
大殿里。
圣旨被拿出来，太子得意的俯视着下面，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墨姝轻笑一声，抬手。
下一刻，在场的禁卫军全部被杀。
最好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夺位了，大魔头向来喜欢残暴的方式。
只是——
“快看，后面的什么人。”
大批的军队涌进来。
“墨公子，这是？”
墨姝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站在最前面的男人。
他还是她离开时候的那身衣服，目光平静的看着她。
“阿姝，过来。”他道。
剧情里说，上官云斐灭了西凉，回到北齐国，太子上官云翼死了，上官云斐最后做了皇帝。
而现在。
墨姝还算冷静，因为上官云斐还是走到这一步的。
墨姝微顿，还是走到了男人的面前。
“哥哥。”
“本宫最恨的，就是这声哥哥。”男人轻笑着，却带了几分邪气和阴冷。
本宫。
熟悉的语气，墨姝抬头。
“你——”
“我可没有妹妹啊。”上官云翼手落在墨姝的脑袋上，他拉着她的发尖，姿态漫不经心。
上官云翼。
他说上官云翼。
“你不是上官云斐。”没有比这更糟心的了。
她用了三年，为了他筹谋，费尽心机做一个为了哥哥费尽心思的妹妹，结果……
开玩笑吗？
“系统你给我出来。”
“主人这不管我的事啊，说了惩罚世界没有提示。”所以你自己人都分不清楚管他什么事。
“所以我白干了。”墨姝要气死了。
小五为了防止墨姝最后剁了他，还是道“没有哦，任务值一直在上升。”
小声说完，小五就不在说话了。
“我从来都不是上官云斐。”他指尖冰冷，划过她的侧脸。
“失望了吗？”他轻笑。
大起大落的太厉害，墨姝也不清楚该失望还是该高兴。
她目光复杂的看着眼前的人。
记忆里那个坐在树下的男人，即使眼睛看不见，也清秀矜持的仿佛世外仙人，他多好看啊，大魔头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可是。
所以那一世她连自己死在谁的手上都没有分清楚吗？
“上官云翼。”她嗓音微哑。
“乖，睡吧。”
她失了力气，大脑微微恍惚，倒了下去。
男人小心的抱起怀里的人。
“阿姝，我们可以回家了。”
墨姝也不知道自己在生气什么。
气什么？气最后她其实死在了那个一瞬间心动的那个男人手里。
那个时候雪太大，清冷的院落里，他从来没说过，不恨她。
三年前她们来到西凉。
三年后她们回到北齐国，可是到底有什么不一样了。
回归的路上坐着马车。
男人围着狐裘，薄唇苍白。
她当年给他的药是长期慢性的，不会对身体造成损害，但是会表现出虚弱的样子。
“既然已经离开了还装什么？”墨姝冷哼。
他就是故意的，怕不是装上瘾了。
“你什么都不知道。”他轻笑。
也对，她确实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这个男人背地里的城府有多深。
墨姝不想说话，偏生上官云翼这个男人不停的说话。
“你能不能安静点。”
“你开口了。”他笑。
莫名其妙。
其实她很想问他。
“上官云翼，你为什么代替上官云斐来西凉。”
北齐国受宠的太子殿下，跑来西凉受这种苦。
知道吗，就因为你，男主和女主都错过了，害得她这几年一直在想是不是那一步搞错了，导致男主总是和女主擦肩而过，半点火花都没有。
“我也想知道。”他收敛了笑，眸色微沉，显然不想提这个话题。
他一瞬间的冷寂墨姝还是看到了。
此刻，如雪如霜，他就是那个坐在清冷院子里的男人。
七天七夜。
她们赶路抵达西凉皇宫。
只是马车到了城外就被扣下。
“太子殿下，这是皇后娘娘的意思。”
男人手指收紧了几分。
“你说，是她的意思。”他反问，不是在重复确定，这个表情，反倒是在提醒自己。
外面的宫人恭敬的重复道。
“是的，太子殿下，这是皇后娘娘的意思，请您立刻前往钟秀宫。”
不是朝堂，而是后宫，喊的是太子殿下，而不是王爷。
男人呼吸微冷，食指与中指摩擦着另外一只手的小拇指，桌案上的茶散发着淡淡的雾气。
外面的侍从有些着急。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还在等着。”
气氛有些安静。
男人突然看向墨姝。
“阿姝，你说，我要去吗？”
他问她。
这七天七夜，他们风尘仆仆，尤其是上官云翼，他的脸色越发的苍白了。
她愣住。
“你……”
“阿姝要等我。”他道。
比起上官云斐，这个男人才更可怕，墨姝上一世就输在他的手里，甚至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明白。
而这一世，她甚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已经背地里安排好了一切。
他比她想象中的更难懂。
“阿姝要听话，否则啊，我会生气的。”他直白的告诉她，神色是笑着的，可是眼神告诉她，他没有开玩笑。
上官云翼跟着侍从离开了。
墨姝不知道等了多久，等到她有些困了，闭上眼，男人上了马车。
“上官——”她顿住。
眼前的男人还是那身衣服。
他眸色几分淡，带着些许疲倦，看着她的目光温和。
“阿姝多休息会，等到了我叫你。”
语气温柔。
可她知道，那不是他。
当真是好手段啊。
三年前去西凉的时候换成上官云翼，如今西凉国破，回来领功劳的时候又换回去，多好的事情啊。
墨姝想笑。
更多的是不知道怎么的生气。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
三年不见，上官云斐日子过得许是不错，至少没有腹背受敌四面楚歌。
“上官云翼呢？”她开口。
男人眸子一闪而过的诧异，随机了然，墨姝是个聪明的姑娘，这一点上官云斐不否认。
所以他没有指望瞒过墨姝。
“我是你的云斐哥哥啊，小阿姝。”当真仿佛是看待妹妹的目光，宠溺温和。
曾经的墨姝是希望这样的。
可是现在的墨姝只觉得恶心。
一瞬间的恶心，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他在哪里？”她重复的问他。
三年腥风血雨，这气势自然不是活在宫里的上官云斐比得起的。
“阿姝，他自然是回到他该待的地方。”被震慑住的男人道。
该待的地方。
什么地方？
东宫吗？
现在北齐国所有人都知道，皇子上官云斐，流落西凉隐忍坚强，最后打败西凉成功返回北齐。
称赞的时候，歌颂的时候，那个人，却换回了他的太子殿下。
他离开的时候问她，阿姝，你说，我要去吗？
原来，他一早就知道。
“停车。”墨姝怒瞪着上官云斐。
“阿姝别闹了，我们快到了。”
“我说停车啊。”她喊道。
马车停了下来，墨姝一刻都不想待下去，直接跳了马车。
少女的身影消失的很快。
身后。
男人合上帘子。
“走吧。”男人眉目清冷。
去哪里找上官云翼呢？
东宫吗？
墨姝去了东宫，上官云翼没有回去。
她记得那侍从让上官云翼去钟秀宫。
墨姝又去了钟秀宫。
“这不是郡主吗？你说你，怎么就一声不吭跑去西凉那地方了。”皇后还是原来的模样。
“上官云翼呢？”墨姝目光盯着皇后。
“一回来就找你太子哥哥啊，他一天忙的不见人影，我这个做母亲也不知道。”皇后掩唇笑道。
不知道？
“皇后亲自派人叫走的人，皇后现在说不知道。”墨姝忍着怒意。
怎么说都是她护了三年的人。
那时候凡是有人骂上官云翼是个病秧子，她当天就是套麻袋，把人往死里打。
“本宫派人？”皇后语气惊讶“阿姝这是说什么，本宫怎么不知道。”
“不知道？”墨姝冷笑，两步上前捏住了皇后的脖子。
“你说你不知道，皇后恐怕不太了解，这几年在西凉的墨公子是什么样的人？三年里受的气太多，所以现在脾气不大好，下手轻重也没有什么度数。”
“稍微重点。”她冷笑，靠近皇后“皇后的脖子可就断了。”
她收紧了几分，皇后呼吸困难，惊恐的看着墨姝。
“你……你。”
休息的时候皇后让宫人都退了出去，倒是方便了墨姝。
“你敢——”
“你以为你这个皇后重要，还是我墨家重要？”
墨姝嗤笑。
“上官云翼在哪里？我耐心不太好。”
皇后闭上眼睛，指了指后面的壁画。
嫌弃的放开手，皇后被甩在地上。
“早说吗，这不就好了，非要我出手。”墨姝嘟囔，走向壁画。
明显是暗室。
墨姝看了皇后一眼，示意她开门。
阴暗潮湿的密室里。
男人离开前穿的那身白色长袍被血渍浸染，无声无息的躺在地上。
“他死了。”
“离死不远了。”九九无力道。
“辣鸡。”
“这能怪我吗？明明是……”
“废物。”大魔头都懒得说话了。
任务目标直接下线，她这个做任务的来看热闹的吗？
“上官云翼。”她蹲下身，捏着他的脸，这人一向不近人情，即使落魄那几年，被她欺压的只能日日躺在家里喝药也没有这个样子过。
话说她大魔头的任务目标怎么能这么惨的。
大魔头拍了拍手，利落的将人扛在肩上。
九九“……”
你还是个女孩纸吗？
“你不能带他走。”皇后不甘心的上前阻拦，这个时候上官云翼怎么能出去。
“滚。”墨姝最不屑和这些人废话，活的久的一切看的多了就懒得说。
那群自以为是的长老都不敢在她面前瞎叨叨。
墨姝将人带回了墨家。
东宫这三年都成了上官云斐的地盘了，皇宫有皇后，哪里都不安全，还是和她待着吧。
京城的大夫一个个看过去。
鬼知道皇后给上官云翼吃了什么。
“他要熬不住了，那药没有解药。”九九已经麻木了。
“所以任务失败了？”
“主人，你的良心呢？这个时间你还关心的是任务。”九九一副你这个无情无义的女人的表情。
墨姝“……再废话把你炖了。”
九九“……”它下个世界绝对要给她加重智商压制，加重武力值压制。
“你说惩罚世界失败会怎么样？”墨姝趴在上官云翼身旁。
“彻底毁灭。”九九凉凉道。
就是彻底玩完。
墨姝叹了口气。
她还没想死。
她彻底完了，南祁那个狗男人该多得意啊，她还没有活着回去捅他一刀，怎么都不甘心。
“他也不知道你活着啊。”九九插了一句。
大魔头胸口一刺
没错，那狗男人都不知道啊。
他可能早以为她死了，得意的很。
墨姝咬牙切齿，更不甘心了。
“要怎么样，他才能活？”
“他活不了了。”九九尽量平复着语气。
它知道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到这一步真的不容易，尤其是骗过墨姝这个大魔头。
“他怎么才能活？”墨姝不耐道。
她才不相信九九没有办法。
“交易。”九九吐出两个字。
“用你的本源。”
“你在开玩笑。”墨姝冷笑道。
本源？
上万年，没有人知道墨姝这个大魔头的本源是什么？她是个妖怪，大家都这么认为，神一族，精灵一族，妖一族，无论什么，都有本源，可是墨姝没有。
“那就没有办法了。”九九控制音调。
“其实你并不亏，你死了，本源也就死了，可是任务成功了，你活着，一切才有可能。”
“我会怎么样？”
“啊？”九九还打算进一步解释。
“没有本源？”
“你……不知道，可能失忆，可能变成普通人。”
可是活着。
才有一切可能。
“好。”
“你答应了。”九九瞪大眼睛。
它圆鼓鼓的身子涨起来更圆了。
“不就是本源，本尊怕什么？”
“好，你伸出你的手来。”九九眼珠子发光。
墨姝伸出手。
九九已经按捺不住了。
身边的景象模糊，一切回归白色的空间里。
圆圆的球扑向墨姝。
下一刻墨姝反手将球排在地上。
“哎呦。”九九摔在地上。
“玩我呢？嗯？”微扬的语调，带着几分嘲讽。
大魔头眉眼闪过红色的光。
“想骗本尊显示本源？你以为本尊好糊弄？”要不然她早死了白万次了。
“你……”九九要被吓死了。
“怎么样，意不意外，惊不惊喜？我墨姝从来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交易，从来只有有利可图。”
“主人，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世界，你都不相信我。”九九哭着脸，皱在一起，反正看不太清。
“相信你，我当然相信你啊，不过，还是按照我的规则来，我才相信合作的诚意啊。”
大魔头从不谈轻易，交易就是交易，任务就是任务。
她知道九九这个家伙肯定有什么瞒着她，不过没有关系，不牵涉她的利益，她就不会过问。
麻烦。
九九小心翼翼的将人重新送回位面。
当然协议已经变了一份。
在人离开空间的时候，九九才松了口气，那人果然没说错，当真是将大魔头每一步都判断对了，九九打了个寒战，总归都是得罪不起的主啊。
北齐国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
太子上官云翼不知所踪，帝王驾崩，皇子上官云斐登基，然后，第二天就下了台。
没错，就是如此迅速，龙椅屁股还没坐热就下去了。
墨姝直接掌控了北齐国的国政大权。
梅花再度开放的时候，上官云翼醒来了。
“喂，直接当皇帝了开不开心？”
男人转过头去。
狗东西。
墨姝怒。
什么玩意。
怎么说也是大魔头少有的救人经历。
她看着上官云翼还是万分感慨，颇有几分慈爱。
然后男人更不搭理她了。
墨姝“……”
都是日子过得太好了。
自从上官云翼醒来后，墨姝这个摄政王就不干了，整日不是在府上听曲就是出去浪，日子过得逍遥自在。
皇宫里听着暗卫回报的消息的男人又一次捏断了笔。
“下次不明汇报了。”男人声音森冷。
暗卫低头。
哪一次不是这样说，说完过不了多久又让他过去盯着。
口嫌体正直。
他已经对主子麻木了。
第二天臣相大人也不知道脑子抽筋了还是怎么了。
“皇上，如今国泰民安，您需要充盈后宫，增添皇室血脉啊。”
在朝堂上打哈欠的墨姝都回头看了一眼臣相。
好吧，和她没什么关系，不过，好困，臣相也不知道自己去找上官云翼说。
耽误她回去睡觉。
“摄政王觉得此事如何？”
墨姝“？”他娶老婆为什么要问她如何？
“臣觉得此事甚好。”墨姝附和。
摄政王一句话，下面迎合的人更多了，希望自己女儿进宫的心思也都活跃起来，一个个义正言辞，好像皇帝不娶妻就是对不起列祖列宗。
墨姝同情的看了上官云翼一眼。
这一眼就对上男人瘟怒的眸子。
又生气了。
“那此事就交给摄政王吧。”。
朝堂上，男人冷冷清清道。
“臣?”墨姝呆愣。
“好了，想来摄政王没什么问题，退朝吧。”坐在龙椅上的男人起身，拂袖而去，看都没看墨姝一眼。
狗东西。
不过大魔头还是很，喜欢看美人的。
上百幅的美人图送到墨姝的府上，各大朝臣心思活跃，这几天墨姝收礼都收了一个库房的东西了。
这天，下朝的时候苏公公拦住了墨姝的路。
“苏公公有何事？”
“大人，皇上他，皇上问大人，选秀的事如何？”
墨姝反应过来，露出一个我懂了的表情。
男人吗？
“回去让你们皇上放心，臣定不辱使命。”
苏公公皱着脸，回去复命。
“她当真这么说。”帝王扔下手里的奏折。
“是，皇上。”苏公公缩了缩脑袋。
“好，好的很。”上官云翼吸了口气。
摄政王府。
“大人您看……”李大人小心翼翼的将盒子推到墨姝面前。
“令千金姿色上等，温雅娟秀，绝对没问题。”墨姝也不吝啬的夸赞。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李大人欢喜的离去。
墨姝打开盒子，上等的夜明珠，发着淡淡的光。
“主人，你这样合适吗？”明显是把上官云翼当做贩卖品啊。
“又不是真的卖了他，更何况对他来说不是件好事，那李家千金也不丑，一举两得啊。”
九九“……”你说的好像有道理。
“朕在你心里就值一颗破珠子。”带着寒意的声音。
“怎么会，我还……”墨姝住嘴，回头。
我还换了好几大箱子啊。
上官云翼阴沉着脸，怒视着墨姝。
“墨姝，是不是朕太惯着你了，所以你现在可以无所顾忌的伤害朕。”
墨姝“……”
见墨姝沉默，上官云翼更加恼怒。
“你不是在宫里。”
“然后任你自由潇洒快活?”男人上前拉住墨姝的手。
墨姝“……”简直无法沟通。
“放开……”
“不放。”
神经病。
“墨姝，你到底……”
下一刻，墨姝直接出了手。
倒在地上的上官云翼。
目瞪口呆的九九。
“你你你，打晕了上官云翼。”
“麻烦。”大魔头甩了甩手，嫌弃道。
“喂，可你也不能让他就躺在这里啊？”九九道。
“也对。”大魔头若有所思。
回过身来将人扛起来。
九九“……”
上官云翼醒来是在墨姝的床上。
他揉了揉额头，才想起来，那个女人竟然打晕了他。
“墨姝。”
“闭嘴。”大魔头脾气一向不好。
“这些都是臣替皇上选的，各有千秋，皇上可以看看。”
“墨姝！你到底有没有心！”上官云翼坐起身，怒道。
“各大臣之间皇上不必顾虑，选自己喜欢的就好。”
“墨姝！”
“今日臣沐休，皇上还是早些回宫的好。”墨姝淡淡道。
九九已经不想说话了，这个渣渣。
今年的冬天过的漫长，院子里墨姝烫了一壶酒，围着狐裘，打了个哈欠。
“主人，你的任务什么时候完成啊？”
“不想。”大魔头任性妄为，哪里在意这些。
更何况任务是让上官云翼那家伙对她好感度满值。
就现在的情况。
还是算了。
“怎么能算了呢？主子，马上要成功了，你怎么能放弃呢？”
“你的意思是马上要满值了?”墨姝反应过来。
九九闭嘴。
“看来本尊的兄妹之情很成功啊。”墨姝洋洋得意。
九九“……”
原本墨姝以为没什么指望了，那皇帝整日神经兮兮，时不时的抽风，对着她不是怒吼就是瞪眼。
不过看在任务马上成功的份上，不和他计较了。
“主人你为什么不直接让上官云翼喜欢上你。”
“我就是在让他喜欢上我啊。”兄妹之情也算喜欢。
“不一样。”九九皱眉，有些着急。
“哪里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九九也说不上来，这问题着实复杂的很。
墨姝是最逍遥自在的摄政王，她日子过得随心所欲，唯一不顺心的就是上官云翼的好感值。
威逼利诱下九九招了。
总归好感值就是卡在那里上不去。
墨姝嗅了嗅酒香，不错。
“主子，你真的打算放弃。”
“那还要如何？”墨姝反问。
九九“……”这恐怕是第一个坐等任务的失败的主，不努力一下也会有结果吗？
难怪被六界追杀。
这性子。
九九都快要被折磨疯了。
自古帝王不长寿，上官云翼也不例外。
男人病入膏肓，难得墨姝抽出时间去看看。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墨姝很好奇。
“我恨你。”上官云翼拉住墨姝的手。
“恨我？”墨姝无法理解。
九九叹了口气。
“有句话叫做因爱生恨。”
“我祝你做帝王，帮你平复边境，事事依着你，你竟然恨我。”墨姝觉得不可思议“你们人类果然都是贪得无厌。”
“墨姝，我恨你。”上官云翼重复，压制喉头的血腥。
“我恨你，诅咒你，我要你来给我陪葬。”
“疯子。”墨姝甩开上官云翼的手。
那一纸圣旨，竟然是帝王用鲜血而写，就是点名了让墨姝陪葬。
众臣哗然。
帝王一生没有娶妻，看的明白的都知道帝王心里念着摄政王，只可惜摄政王……唉。
上官云翼死后的那一年，墨姝才不会陪他去死。
她回到任务空间。
白茫茫的一片，有些无趣。
“走吧。”她看的淡，只要不死，那些所谓的惩罚根本不算什么。
至于她的本源？
对了，她的本源，时间太久，墨姝也不记得了，她好像记得很多，也忘记很多，万年太久。
无尽海里。
沉睡的女人面容平静，一袭墨色长袍的男人，站在海边。
“她会痛苦吗？”他自言自语，也不知道是说什么。
“怎么会呢？她一向那么狠心的一个人。”
男人低笑，额心闪烁着耀眼的红莲印记。
“北钥，希望不要让我等太久。”
无尽海底。
沉睡的是记忆，苏醒的是不归人。
小五也不知道墨姝这个女人的本源是什么，更像是一团迷雾，属于混沌之中的那一层迷雾。
天地之间，万物皆有形态。。
可是墨姝这个女人，诡异至极，她生来六界畏惧，死后那些人也不曾放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