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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欧阳佟对副院长连连道歉,不过副院长对欧阳佟的到来十分开心,对他的迟到并未表现出不满,反倒把欧阳佟紧紧搂在怀里。

副院长原来就是欧阳佟的老师,对她很是喜欢,但也十分不解,她为什么会放弃国外这么好的舞台机会,要回国。当她直到欧阳佟要回国的那一刻,毫不犹豫邀请欧阳佟来学校教戏剧理论。

副院长亲自领着欧阳佟熟悉她的办公环境,并领取各种教学物资,一路跟她聊这三年在国外的学习和生活,并对她在学校的排练的作品表示高度赞赏。欧阳佟很感谢老师对她的认可,也感谢老师给她机会回学校教书,这一切对她来说,再好不过了。

欧阳佟在学校的生活就这样开始了,她的教学压力并不大,因为戏剧课原本也只是选修课,选的人并不多,而她更多负责的是学校晚会压轴节目的排练,以及安排学校参加省市各类文艺竞赛的剧目。

因此,她有很多自由创作的时间,她也在郦城市中心剧院兼职,倒不是能赚多少钱,她只是将她的艺术理论付诸实施,也看看在观众中的反应如何?

也正如她的老师跟她说的,艺术理论不能使最普通的观众看明白,就不是真正艺术。

欧阳佟就这样,在郦城平静地生活着,但心上却总觉得在隐隐期待着什么。

这天,欧阳佟从剧院出来,已经深夜了。她很少有这样晚回家的时候,今晚比较特殊。是因为明天晚上剧院排了一幕她的戏,而且也赶上了学校在市竞赛中有节目。她需要两边顾,白天在学校带着学生拍戏,晚上她来剧院熟悉她的戏,走位等等,不知不觉间就到了深夜。

当天晚上凉风习习,凌晨的郦城很安静,霓虹与星星,共同奏响了夜之曲。

欧阳佟就这样一个人走着,她享受这样的宁静。

也正是在这样安静的时刻,安静地能听见心跳声的夜里,她遇见了,遇见了那个在心里想念了无数次的那个人。

市中心剧院附近有郦城最有品味的酒吧,此刻大街上几乎看不到人,但从酒吧里冒出来的悠悠琴声,仿佛在告诉还在深夜中忙碌的人们,这座城市依然还醒着。

当一个醉酒的人朝欧阳佟撞过来的时候,欧阳佟下意识躲开了。踉跄着走路的男人竟然一头栽在了地上。欧阳佟原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想一走了之。但她看看周围已经没有人影,如果她不管的话,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她可不想第二天看到新闻说中心剧院门口惊现一具男尸什么的。而这个人她是有机会救的。

于是,欧阳佟蹲了下来,试图叫醒这个醉酒的男人。

“先生,先生,你还好吧!”欧阳佟略略提了提声音。

地上的男人没有任何反应。

欧阳佟将身体往前移了移,这一次,她伸手在男人身上拍了拍,希望她的动作能够起到一点作用。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地上的男人突然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原先遮挡的脸也因为手的移开变得一目了然。欧阳佟被男人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竟然忘了将手抽出来。她将眼睛移到男人的脸上,四目相对之下,欧阳佟几乎忘了呼吸。

眼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朝思暮想的左笙霖。

左笙霖此刻两眼正炯炯有神,直直的盯着眼前的欧阳佟。

突然,手上一用力,一把将欧阳佟拉进自己怀里。

欧阳佟原就只是蹲着,又穿着高跟鞋,重心不稳,被左笙霖这么一带,整个身体都扑到了左笙霖身上。她都能感受到左笙霖呼气在她脸上散开,虽然一身酒气,但竟然有种变态的好闻。

欧阳佟此刻被左笙霖的气息包围着,她还没来得及细想什么,左笙霖的唇丝毫不差的附上了她的唇。欧阳佟的脑子不知道要怎么转,她也早已忘了要怎么拒绝。

这个男人的一切她都太想要了。

也有一些时刻,她甚至都看不起自己当时的放荡劲儿,可她从来也不是一个随便的人。

如果今晚左笙霖想要更多,她恐怕也会毫无保留。幸亏,左笙霖在给了一个深吻之后,再一次沉沉睡去。

欧阳佟今晚注定只能回学校教工宿舍了,她总不能带着一个喝醉了的男人回家。

等她回到家,收拾完左笙霖睡下,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了。

她将床让给了左笙霖,自己则躺在沙发上,可是她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想的都是关于左笙霖,关于韦芳,关于他们之间分手的猜测。

她突然有点印象了,好像她跟韦芳之间断联系,也就是她出国一年不到。虽然她很少主动联系,但中间确实有一次她主动给韦芳电话,却显示无此号码。

此后,她和韦芳就再也没有联系上。

也许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吧,从那时起,韦芳和左笙霖就已经分手,这样也就符合了新闻八卦上的推断。可是她们到底是为什么分手呢?

欧阳佟怎么也想不到有什么理由,会让当初这么喜欢左笙霖的韦芳选择放弃。

窗外已经微白,路上也隐约有人声,而欧阳佟才刚入梦。

如果黑夜有双眼睛,则一定可以看到床上男人眼睛里露出的凌厉。

他时刻注意着沙发上的动静,直等到沙发上的呼吸声逐渐均匀之后,他才有了动静,坐起身,在微白的光线里往沙发方向看。

自从毕业之后,酒吧便成了他深夜最常去的地方。

今晚碰到欧阳佟是他意料之外的。

他跟往常一样,喝完酒从酒吧出来,代驾还在路上,他站在酒吧门口的台阶上吹风。突然,他的眼里出现她,长发及腰,被一条白色的丝带束起,在晚风的吹拂下,丝带正轻舞着。女子是一袭米色的长裙,中等高跟,一步一步缓缓走着,时不时抬头看看天,好像很享受这个夜晚。

在没看清楚对方脸的时候,左笙霖有些心动了。这样女子这样的装扮并不多见,但见到了他总是会多看几眼。

韦芳当初离开他,留下的一句话就是,她不是当年参加夏令营的女生,她也不是他心里一直惦念的人。可是关于丝带的来历,关于她是否知道那个人,韦芳什么也没说。

关于当年走进心里的人,一直音信全无。等他有能力联系当年举办夏令营的主办方老师,企图留下一些什么线索可以看看,可是却发现他不知对方的名字,紧紧凭着抽象的白裙和丝带,他又能获得什么信息呢?

索性放弃了。

他对这样的女子有种不可名状的情结。

当他看清楚对方的脸时,他愣了一下。竟然是欧阳佟,是欧阳恭的女儿欧阳佟。

欧阳恭的软肋从来就不是公司,不是他的商业帝国,唯一的致命伤就是欧阳佟。

左笙霖想,如果要报仇,能让欧阳恭生不如死的,也就只有欧阳佟一人。

但因为那时候有韦芳,左笙霖也还有自己的梦想,所以这一切他都暂时搁置了。

今天突然遇到欧阳佟,他心里当时就有了计划。

他装作喝醉了的样子,故意跟欧阳佟撞在了一起,包括那个亲吻,也是他刻意为之。

但令他难以相信的是,关于那个吻,他竟然很享受。如果不是还存在那么一点理智的话,他真的很难强迫自己停下来。

他做一切唯一想确定的就是他在欧阳佟心里的分量到底有多重。当初在学校里的时候,左笙霖在欧阳佟躲闪的眼神里,就已经感受到了一些特殊的东西。可这些都被他选择性的忽略了。

今夜,他最终确认了,这个女人心里有他。

到底是怎样鬼使神差,他跟着她回了家。窗外的天更白了,屋里的黑暗也渐渐褪去,左笙霖眼前这个女人的面容越来越清楚,没有黑夜的掩盖,她真的很美。

左笙霖有一刻看呆了,可毕竟是欧阳恭的女儿,眉眼间也有些欧阳恭的影子,也正因为这才让左笙霖清醒。他深吸一口气,转瞬间眼底的柔情重又换上了凌厉的锋芒。

他趁着天还未白头,也趁着欧阳佟还在睡梦中,他在房内找了便签纸,给欧阳佟留了字条:欧阳佟,谢谢你!今天早班机,来不及等你醒来,这是我的手机号,醒了给我来电话。字条下方留了手机号,以及左笙霖的署名。

字条就贴在沙发前的茶几上,欧阳佟一醒来就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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