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玄德兵临南郡
一场拼斗以双方势均力敌而告终,六人各归本队之后,霍雨向刘备拱手说道:“今日得见诸位英雄之姿,在下三生有幸。只是不能把酒言欢,未免让人抱憾。就此别过!”
说完也不等刘备等人反应,领着封展、甘宁、黄忠并一众素锦营告辞而去。一行人都有马匹助力,只一会的工夫就已不见了踪影。
望着霍雨等人远去的背影,刘备心中一叹,回想自己漂泊半生,到如今依旧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前路漫漫,希望却极其渺茫。在看看经过一番苦斗的关张赵云,更是觉得对他们不住!这些人都是难得的将帅之才,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东奔西走,不知何时才是出头之日!
想着想着不禁悲从中来放声大哭,关张等人不知何故,连忙上前询问。劝慰了半天,刘备这才止住悲声,泪眼婆娑望了场内众人一圈,哽咽说道:“想我刘备虽为汉室苗裔,却眼看着天下分崩而无能为力。内有曹操把持朝政,外有孟晨等人割据一方。而我,虽有报国之志,却无用武之地。每念及此,便好似万蚁钻心一般!”
一番话说的众人尽皆唏嘘不已,还未等人说出劝说之语,刘备接着说道:“诸位贤弟,皆乃国家之栋梁。值此乱世,正该建功立业,名留青史才是。却因我太过无能,致使你们到现在依旧碌碌无为,四处漂泊。此乃我之罪也!”说罢又哭起来。
关羽见他哭的伤心,连忙下马,将刘备搀下坐骑。安慰他说道:“兄长说的哪里话来,我等自黄巾之时便追随在兄长左右,从无半分怨言!况且,遍观诸侯,有哪一个所为,如兄长这般胸怀天下?陪在兄长左右乃是我等甘愿,何来有罪一说?”
赵云待关羽说完,撩开战裙,跪在刘备身前接道:“就是,追随主公乃是我等心甘情愿之事。我们一路走来,主公所到之处,无不受到百姓夹道欢迎。由此可见,世人皆知主公才是这天下真正的仁人君子!能在主公帐下效力,虽死无憾!至于这匡扶汉室的大业,我们自当倾力而为也就是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又劝慰了半晌,刘备这才止住悲声。经此一闹,大家都没了赶路的心思,索性就在原地扎营歇息一晚。
翌日早上,刘备一众再次成行,赶往南郡会见都督蔡瑁。数日之后,南郡城郭在望,刘备传令全军暂歇,自己则带着关羽进入城中。
一路来到蔡瑁府邸,投上拜帖之后过了好半天才得到召见。二人快步赶到厅堂,只见那蔡瑁端坐主位之上,正与身侧的张允聊着什么,丝毫没有起身迎接的意思。
关羽见他二人如此无礼,便要上前理论,却先被刘备按住。只见他躬身一礼,对蔡瑁说道:“都督在上,刘备携关羽来见。”
直到此时,蔡瑁才把目光移到刘备二人所站之处。假意笑道:“原来是刘使君到来,蔡瑁军务繁忙,未曾远迎,还望恕罪。不知你二人到此何事?”
其实刘备到来之事,刘表早已派出探马告知。蔡瑁如此,无非是因其不满刘表另派刘备前来插手,想给他一个难堪罢了。
刘备也是心知肚明,奈何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假意不知,自己只好亲自道明来意,他先是将刘表的亲笔手书献上,接着说道:“听闻都督与益州战事吃紧,刘备特来助战。”
蔡瑁装模作样看了一遍来信,长长的哦了一声说道:“原来如此。那就有劳刘使君了。主公在信中说明,让你等前往庞羲所在协同作战。那庞羲此时驻军在枝江一带,军事紧张,还请刘使君即刻前往枝江与庞羲汇合吧,我这里就不多留了!”
蔡瑁的话语之间,逐客之意已经再明显不过,刘备即使再厚的脸皮,也难以再待下去。深施一礼之后,便与关羽退了出来。
回营之时,关羽怒声说道:“这厮太过藐视兄长,早知如此,我们直接赶奔枝江岂不省事?”
刘备却是微微一笑说道:“二弟此言差矣。我们初来乍到,早晚还需听他调度,岂有不先来拜见之礼?那蔡瑁是否轻慢于我,那是他的事情,我们却不可因此而失了礼数!”
关羽听罢,埋怨道:“兄长就是待人过于宽厚,才有了今日的下场!”
刘备听罢,把马带住,说道:“我之所为,但求问心无愧。二弟早已知之,又何必多言。”
关羽听他话语之间,微含不悦,连忙解释道:“我只是不满那蔡瑁对兄长的态度,别无他意。”
刘备微微一笑,边催马赶路,边对关羽说道:“你我相交多年,我岂会不知你的心意?小不忍则乱大谋,二弟无须介意,走吧,我们还要立刻前往枝江。”二人一路急行,汇合了张飞等人之后,又向枝江赶去。
庞羲自从秭归战败就一直驻扎在枝江城外,与南郡蔡瑁的主力构成犄角之势,预防霍雨的进攻。经过连番征战,庞羲的部队如今只剩下两万多人,副将也只有吴振与廖虎二人而已。
刘备的到来,受到庞羲的隆重接待,毕竟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他都要低刘备许多。进入营中之后,庞羲让道:“刘使君到来,我终于可以卸下这千斤重担。以后营中大小事务,皆由使君定夺,我自当听命就是。”
闻听此言,刘备推辞道:“庞将军说的哪里话来,这里的军兵尽是将军直属,备岂有喧宾夺主之理?此事万万不可!”
庞羲只是一味相让,刘备态度也是异常坚决。最后取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大小事务,皆由二人共同商议决定。
当天晚上,庞羲设宴款待众人。刘备刚刚到此,对一切还是未知,正好借着酒宴问询一番。
一轮推杯换盏之后,刘备问道:“庞将军,不知军中粮草是否充足?如今我们面对的局势如何?”
庞羲听他问到正题,连忙将酒杯放下,回道:“军中应用之物,全由蔡都督统一供给,也算是有些盈余吧。至于当下的局势么,自从益州进犯以来,我军败仗连连。目前之所以陷入僵持,是因为益州内部发生叛乱。”
刘备静听之后,哦了一声,疑问道:“既然如此,为何不趁此良机发动反攻?”
庞羲摇头唏嘘道:“最初得到消息之时,蔡都督也曾想过反击,只是几番试探并未讨得便宜,也就只好作罢。另外,我从秭归败退,荆南四郡陷落的消息传遍全军,致使我军士气不盛,也是其中一个原因。”
刘备点了点头,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说道:“照此说来,确实需要一场胜利,先将士气提升起来,才能进行下一步行动。”
庞羲苦笑说道:“使君说得容易,做起来却是难上加难!”看刘备面露疑惑的望向自己,庞羲解释道:“据我军细作所报,由于益州内乱,致使孟晨回返,目前敌军的统帅由八骏之一的霍雨暂代。此人极其谨慎,军中封展、甘宁等将勇不可挡,又有庞统、徐庶等人为其出谋划策。能否守住南郡尚在两说之间,要想反攻,恐怕毫无希望!”
封展等人刘备在来时的路上已经见识,庞统等人的名字却是首次听说,他连忙问道:“这庞统、徐庶是何许人也?”
庞羲回道:“说起来,这二人也算的是半个荆州人士,他们都是从中原避乱而来。只是那刘表有眼无珠,不识人才,所以被益州孟晨网罗过去。
襄阳城外有一处水镜山庄,住着一位叫司马徽的隐士,乃是当世高贤。他曾说过这样一句话,卧龙凤雏,得一人可安天下。这卧龙指的是隐居在隆中的诸葛亮,而凤雏指的就是这位庞统庞士元了。荆南四郡之所以如此快速地陷落,全赖此人出谋划策。
至于那徐庶,我只知道他乃是庞统之友,能力如何,却不知详细。”
刘备听罢一阵默然,卧龙凤雏,得一可安天下,这样的人才,为何自己却始终难遇呢?
就这样,刘备等人在枝江安顿下来。平日无事可做,只是日常操练士卒而已。他也曾想过要去拜会与庞统齐名卧龙诸葛,奈何路途遥远,这里随时都有战事发生,不能轻离。
半月之后,突然有细作来报,说驻扎在宜都的益州兵马一夜之间全部退走秭归。都督不知其中有何意图,命己方派人前去察看究竟。
刘备等人得到消息,立即前往庞羲所在商议。刘备仿佛有预感一般,找到庞羲之后,说道:“都督之命,我等不能不从。庞将军镇守枝江不能轻离,此行就由刘备代往,到宜都去一探究竟!”
庞羲听罢,向刘备一拜说道:“如此,就有劳刘使君走这一趟了。”
刘备带着关张赵云等人,与本部人马,另外又从庞羲手中借了一部分共两万士卒,从枝江赶往宜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