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那夜发生的事情之后,很快你就露出了第二个破绽!”
“什么破绽?”虎敬辉闻言惊呼一声,他一直都对自己很有信心,却没想到在郑皓轩的嘴中,似乎露出了不止一个破绽,这让一向自负的他难已接受。
“大柳树村村民张老四在公堂上公然反水这一件事情你应该没有忘记吧?我听到老师说起这事之后,特意抽了个空专程跑了一趟。起先张老四的确是对你心惧不已,不敢对我说出实情,然而随着假刺史被老师拿下,张老四终于在我的劝说之下说出了实情,要挟他公堂上反水的正是你虎将军。”郑皓轩缓缓说出了第二点破绽。
狄仁杰闻言颇为欣慰的看着郑皓轩,连连颔首,自己这个弟子果然不凡,这一步都走到了自己的前头,看来自己的衣钵后继有人了。
“除开这两点之外,你又接连露出了几处破绽,还用我一一说明么?”郑皓轩轻声细语的说道。只是他的声音虽轻,落到虎敬辉耳中却如洪钟大吕一般,直震得虎敬辉两耳嗡嗡直响。
“我还露出了什么破绽!”
郑皓轩摇了摇头,道:“你还记不记得三河县令赵传臣的死?记不记得李二的二次毒伤发作?记不记得发生在后花园的那一起毒蛇咬死仆役的事情?”
郑皓轩每说一句,虎敬辉的脸色就难看了一分,等郑皓轩三件事情说完,虎敬辉已经是面如漆墨,轻轻叹息一声:“没想到,我居然露出了这么多的破绽,真是可笑,我还一直为自己的身份没有暴露而沾沾自喜。”
“敬辉啊!你不到四十五岁就做了朝廷正四品的武官,皇帝待你可谓是天恩地厚之恩,你为什么要做这种大逆之事?”见虎敬辉对郑皓轩所说之事直言不讳,狄仁杰终于从烛台边移步,痛心疾首的说道。
“哼!大人说皇帝对我有天高地厚之恩?呸!我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虎敬辉面带不屑的说道。“大人可知道我为什么姓虎吗?其实我不姓虎,我姓腹!”
“你……你……你是王皇后的后人?”狄仁杰真真正正的被虎敬辉透露的消息给惊到了,接连两个踉跄,这才惊声说道。
“武则天构陷王皇后,王姓一族男丁俱被车裂而死,那年我才刚刚满月,侥幸逃过一劫,随着母亲、姑姑、姐姐被发配到岭南。在我十五岁的时候,岭南暴发瘟疫,我的亲人尽数死于瘟疫,只留下我一个人在世间飘荡。后来,突厥犯边,朝廷征兵,我因作战勇猛因功擢升至检效豹韬略将军,后武则天南苑阅兵,称为勇猛过人,这才擢升我为千牛卫鹰郎将。大人,我对此事的原委一清二楚,但如果你想从我口中听到些什么,我劝你还是杀了我吧!”虎敬辉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完话后双目一闭,斜靠在椅背之上不再说话。
狄仁杰面色肃穆,虎敬辉虽然罪责难逃,但其情可悯,若是就这么将他杀了,狄仁杰还真下不了这个决心。当年武则天构陷王皇后一事,他可以说得上是知之甚详。
郑皓轩见狄仁杰、李元芳面上都有迟疑,知道自己若不开口,只怕虎敬辉的下场会落得如原剧情一般,反正系统只要自己从蛇灵六大蛇首手中抢夺到他们的武器,也没有提到一定要杀死六大蛇首。想到这里,郑皓轩长笑一声,道:“虎将军,其实你说不说我都知道,你不想开口就是为了隐瞒金木兰的真实身份吧?”
“你……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不可能!不可能的!”听到郑皓轩的话后,一心等死的虎敬辉浑身剧震,满脸不敢相信的望着郑皓轩。
“小轩,你到底还知道些什么?”别说虎敬辉了,就连狄仁杰亦是仿佛第一次见郑皓轩似的,满脸震惊的看着自己这位亲传弟子。
“老师,其实你若沉下心来细细揣摩,你也能猜出金木兰的身份,只是老师心有顾忌不愿深想罢了。”郑皓轩不以为然,对着狄仁杰嘻嘻一笑。
“你是说……”狄仁杰微微一思索,立马就明白郑皓轩话中的意思,当即惊道。
李元芳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之前郑皓轩说的事情或多或少他都亲身经历过,所以还能听得似懂非懂,只是这什么金木兰的身份却让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郑皓轩瞧见李元芳的神色,心中暗暗发笑,原剧情中文武双全的李元芳居然也有蒙圈的时候,若是前世的手机、相机什么的也带了过来,他绝对会掏出来给李元芳拍上一张,只是此时他却不准备继续卖关子,系统要求的任务可是要抢到六大蛇首的武器,他可不准备如同原剧情一般耗上个几年时间,等蛇灵的人主动找上门来。
“老师,弟子以前跟二伯闲聊的时候,曾经听他提到过,江湖上有一个神秘莫测的组织,名字叫作‘蛇灵’!其中成员大多都是身负各种绝艺的流人之后。虎将军亦是流人之后,而且虎将军的外号被称为腹蛇,想必应该与这个组织有一些关联吧!”郑皓轩先是对虎敬辉轻轻一笑,没有接着金木兰的事情说下去,反而是提起另外一件事。只是这件事似乎比金木兰的身份被揭穿更让虎敬辉难以接受。
“不!不!你到底是人还是鬼?你怎么连这件事情也知道?”虎敬辉伤势发作,嘴角已经开始不断渗出血迹,但他丝毫不在乎,只是将一双虎眼瞪得大大的,死死的盯着郑皓轩,似乎要将他整个人都看穿一般。
“呵呵。虎将军,怎么你也如同普通百姓一般见识?你们的组织虽然神秘,但毕竟要与外界接触,自然会有消息泄露出来,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组织的出现,才能解释以金木兰的身份,为什么能够组织起这么庞大的一个叛军组织,在老师到来之前,整个幽州竟然有三分之二的附逆官员。”郑皓轩寥寥数语,不仅解释了关于‘蛇灵’这两个字的来历,还彻底击碎了虎敬辉身中的幻想。
狄仁杰点头赞道:“不错,不错。金木兰的身份让她受到了很大的约束,如果没有外力相助,根本就不可能组织起如此庞大的叛军队伍!小轩呐,你是为师这一生中所见人之中天份最高的一个,你如果肯潜心随我习政,为师保证,不出三年,你一定能够成为名留千古的一代贤臣!”
“呵呵,老师,弟子早已向你禀明了心意,从文实非弟子所愿,弟子情愿习武,闲暇之时帮着老师分析分析案件也就是了。”郑皓轩见到狄仁杰一脸欣慰的看着自己,淡淡一笑,如果没有系统的存在,作一个名留千古的人物肯定是最佳的选择,但有了系统,他的目标就不能只定在这一个位面之中了。
“大人,这金木兰到底是什么人物?”李元芳见这两师徒似乎都已经明白了匪首的身份,但偏偏却不说出口来,心急之下他顾不得什么官场规矩,干脆开口直接向狄仁杰问道。
狄仁杰瞄了瞄李元芳,轻轻一笑,道:“元芳啊,怎么你对这个金木兰也这么感兴趣?”
“大人,卑职之所以成为朝廷的钦犯,正是拜此人所赐。若不是遇上大人,卑职此刻只怕还在浪迹天涯,四处躲避朝廷的追捕,你说卑职又如何敢不将这位神秘莫测的金木兰放在心上?”
“呵呵!我倒是忘了这一出,不过既然小轩已经推断出一切,不如就让小轩告诉你这个金木兰的真实身份吧!”
郑皓轩笑道:“李将军,其实他们之所以杀害突厥议和使团,然后假冒使团进京,其目的不仅是为了救出掌握逆贼名单的土窑之中神秘人物刘金。哦,也就是真正的幽州刺史方谦,最重要的就是将金木兰带出京城!”
“将金木兰带出京城!”李元芳闻言吃了一惊。
“是啊。李将军,你仔细想想,土窑失火、郡主遇刺,这两件事情不正是连在一块的么?土窑失火,里面的人都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郡主遇刺,亦是被歹人将其容貌刺毁;然而,我们在幽州惊喜的发现了土窑中的神秘人物刘金,那么是不是郡主也还活着?”
“郑兄弟,这件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了,就算你说的全对,郡主并没有遇刺身亡还活着,那也不能证明郡主就是匪首金木兰啊!”
“是不是金木兰很快就知道了。”郑皓轩先是神秘一笑,续道:“老师,虎将军既然已经落网,那么接下来我们的动作应该是立即查封天宝银号,对里面的人伙计、掌柜进行突击审询,而且,李二的身份已明,他既然是突厥的吉利可汗,那我们就该以礼相待,详细了解其流落幽州的事情,继而制定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狄仁杰闻言陷入沉思之中,半晌之后才说道:“查封天宝银号可以进行了,与李二洽谈也可以进行,然而关于金木兰身份一事我们缺少最有力的证据,故而不能直接说郡主就是匪首金木兰。”
“老师说得是,弟子受教了!不过,弟子相信,他们既然耗费那么大的心血将几千万库银盗出,那么天宝银号里面肯定有着我们需要的东西,有了这些东西就不难知道他们的真实计划,等他们计划败露,金木兰的身份自然就一清二楚了。”郑皓轩肯定的说道。
“好,明日立刻动手查封天宝银号。”狄仁杰用手重重一拍,这些人弄得幽州民不聊生,狄仁杰早就想除之而后快了。
“大人,查封天宝银号会不会打草惊蛇?”李元芳闻言却是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郑皓轩轻笑道:“李将军,我已经探明了他们的老巢就在小连子山,还怕什么打草惊蛇?这样,明日我带人查封天宝银号,你跟老师带钦差卫队直奔小连子山,将他们的老巢一锅端了就是。”
狄仁杰闻言缓缓摇头,道:“不妥,不妥!以金木兰为首的逆贼人多势众,兼之他们在幽州潜伏多年,早已是根深地固,若是我们轻举妄动没有将他们一网打尽,只怕会留下无尽的后患,到时候苦的还是幽州的黎民百姓!”
郑皓轩展颜一笑,道:“老师说的是,只是不知道老师要如何处置虎将军?”
狄仁杰微微一愣,道:“敬辉虽然其罪不小,但其情可悯呐!如果我将他交给皇帝,那后果将会惨不堪言,皇帝这个人我了解,从来都是一个眼里揉不进沙子的人,当年王皇后一事已是牵连了一大批李姓王公,若是此事被皇帝侦知,势必会牵连到太子身上,而太子地位一但动摇,那大唐的江山就会断送在我狄仁杰的手中,所以我决定放敬辉离开!”
李元芳闻言大愕,道:“大人,这……这怎么……”
郑皓轩瞄了瞄面色亦是大为震惊的虎敬辉,笑道:“老师,只怕你放虎将军离开反而会葬送掉虎将军的性命!”
“此言怎讲?”
“老师,弟子虽只是一介懵懂少年,但对男女之事略知一二。刚刚提到金木兰身份之际,虎将军的神色倒比他自己的身份暴露还要紧张,所以弟子猜想是不是虎将军与郡主之间有了私情?而当今皇帝以一介女流之身登上九五至尊之位,给天下所有野心勃勃之辈都带了一个好头。”说到这里,郑皓轩笑了笑,道:“老师,要知道,这天底下有野心之辈可不仅仅只有男子!”
狄仁杰点了点头,道:“不错。观金木兰行事倒是一个其志不小之辈。只是这刺史府中人多眼杂,若是将敬辉留在府中,一但消息泄露让皇帝知道,不仅敬辉难逃一死,就连你我也会受到牵连。”
“呵呵,老师,你忘了那条直通银库的地道?不若将虎将军暂时先安放在那里,等擒到了金木兰之后,再让虎将军带着金木兰一起离开。这样一来,我们既能对皇帝有所交待,也能保下虎将军与他爱人的性命,岂不是两全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