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辰年间
嗖!嗖!暖阳下青翠的树木在晃动,竟是连树叶也簌簌落下。而此景的始作俑者却浑然不觉,只一股脑穿梭于林间,向树林深处奔去。可模样并不焦灼,却带欣喜。随着此人的身影,略过树影婆娑,只见眼前一片清雅,一间古木小屋立于此。
“老头儿,我来听你讲故事了,你可不能食言。”
古木小屋前,一位老者正坐在院前石凳上品着香茗,甚是享受。老者身着灰色长袍,看似平常却有几分神秘在其中。他这才抬起头来,眼前是一位红衣小姑娘,面容清秀,眉宇带着轻狂。她立于此,透过叶间的光影尽数洒落她身,她是在笑,一颦一笑尽显张狂。老者眯了眯眼,和蔼轻笑。
“我自是不会食言的,今天老夫就跟你说上一说这百年前的乱世风云。”
“哦?”
“那是乱世的豪杰啊!”老者说着不由激动起来,便陷入回忆。
丰辰年间
正值三月,帝国的街道上热闹非凡,处处透露出喜悦。再过半月,便是帝国国君帝连的寿辰,恰是知命之年。帝连自是高兴,大赦天下,普天同庆,且宴请了帝国的五个附属国。
百年前,帝国先祖征战四方,一统天下。而随先祖征战的将军,皆封王侯,且赏有封地,便是如今的楚国,祈国,幽国,南国,陌国。
“各国的请柬都送到了吗?”帝国宫殿中,一位中年男人坐在榻上,若是忽略眼中那一抹阴毒也是相貌堂堂。这便是帝连,天下的统治者。
“回帝君,遣去各国的使臣皆悉数归回。只是那兰家,”
“兰家怎么了?”话未说完,帝连便站起身来,打断对话。
“回帝君,那遣去兰家的使臣还未归回。不过兰家远在阳城,相隔甚远。奴才觉着,再过两日,使臣也该归回。”
“好,甚好!高公公,此番你有功,赏!”
高公公立刻跪拜在地,“谢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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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帝国帝君寿辰?”楚国威陵殿内,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拿着手中的请柬看了看,又极其不屑的将其摔在地。
“哎哟,我的王上啊!这帝君再不好,他始终是帝君啊!这请柬都送到了,咱也没有不去的理。”说话之人,看着中年男人,内心不由叹息。先王仅一子,便是眼前之人,楚王楚掣。本以为能像先帝一样英明神武,却不想是个莽夫。
“怕什么,他帝连不就仗着有一支精锐队伍吗?孤楚国的士兵也不是吃素的!”
“王上啊,虽说我国战士英勇善战,但帝国军队那是传奇啊!他们可是有百年前帝国先祖所创立的阵法。那阵法我们只有耳闻,却不曾见过,真要开战,我们恐怕无法胜券在握。”
“这,”楚掣有些迟疑,“李公公,你是父王留下来的人,孤自是信你的。对此事,你有何看法?”
“老奴认为,此番虽是寿宴,但也不得不防范。近年来,帝国在帝连统治下日渐衰竭,而五国却日益壮大。这帝连恐怕有所忌惮,此次以贺寿为由,怕是另有所图。”
“李公公说得在理,那孤该如何?”
“王上自是不能亲自前往,一来怕帝连有诈,二来这国不可一日无君。不过,这遣去贺寿的人要地位显赫,断不可让帝连忌惮楚国。”
“地位显赫…霍析怎样?”
“霍将军啊,霍将军年少有为,且为王上的得力干将,又足智多谋。由他代表楚国,自是极好的。”
“那便去知会霍将军吧。”
“是,王上。”
楚国王城外的军营中,身着戎服的男子正看着舆图,不过弱冠之年。他身躯凛凛,气宇轩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
“报!”
“进。”
“将军,王上来信。”
“哦?”听到这个消息,男子不由得挑眉。
“将军,再过几日便是帝君寿宴。王上要您代表楚国前去贺寿。”
“既然是王上的意思,作为臣子,自是不能推辞的。去回王,霍析领旨。”
“是,将军。”
待通报之人走后,霍析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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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国,祈国国君祁修接到请柬时并无讶异,只恭恭敬敬的接下请柬。不过待帝国来使离开后,祁修眼神晦暗不明。
“来人,去把公主请来。”
“是,王。”
暗夜,诡异的黑,黑暗吞噬这一切。没有一丝光明,是无尽的黑暗,亦是深渊。祈国清雨殿内,传来阵阵怒吼声。
“祁雨,我会杀了你的。”清雨殿的偏殿内,烛光忽明忽暗,映照在房内被捆绑在柱子上的男子脸上。面容苍白,五官精致,只是此时却露出狰狞凶恶的神情,与面容着实不符。他身前站着一个女子,女子是极美的,眸如杏波颤,唇若含朱丹。蓦地,她笑了,摄人心魂。
“有趣,这样本宫反而舍不得杀你了呢。不过,听说你有个喜欢的女子呢?你说,本宫把她扔给乞丐会怎样?呵呵。”
男子一听,双目通红。“祁雨,你不得好死。你和你母后一样,都不是好东西,你母后的下场,也是你今后的下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哦,说得好。哈哈哈……”祁雨大笑,眼底闪过一丝悲伤,却也只一瞬。“不过,在本宫死之前,本宫会很好的奖赏你的。”祁雨伸手向蜡烛,食指指甲尖刚触及烛火,一瞬焦黑。“呵呵,火,看似虚幻无形,可一旦触及却也只能万劫不复。”
祁雨走向男子,将食指指甲上的焦黑尽数划在男子脸上。她面色不动,手上却加大力度,直至指甲尖沾满鲜血。鲜血与男子痛苦的神情,在这间屋子里绘出别样画面。
似是瞥见了指甲尖的鲜血,祁雨停下了动作,转身接过正准备为她擦手的侍女拿的手帕。祁雨缓慢的擦拭指甲并向屋外走出。
“呵呵,我还没给人动过火刑呢!”
“遵命,公主殿下。”
祁雨刚踏出门外,屋内传来痛苦的呻吟,在这黑夜格外刺耳,似地狱索命的恶鬼。
“公主,可找着您了,王上在厚德殿等您,请您尽快过去。”
“哦,父王找我,起驾去厚德殿。”
夜色中,祁雨一行人前往厚德殿。
厚德殿
“父王召我前来有何事?”祁雨端正的站在祁修面前,但神情却不以为然。
“再过半月便是帝君寿辰,孤收到使臣送来的请柬。”
“父王是准备让我前去?”
“你很聪明,相信你不会让父王失望的。”
“既然是父王的旨意,那儿臣即刻去准备。儿臣告退。”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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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国
“殿下,帝国使臣已经离开。”一个黑衣人对着榻上假寐男子恭敬道。
蓦然,男子睁开双眼。一双丹凤眼惑人心魂。螺黛蹙,凤眸凝,薄唇微抿,怕是女子也不及他三分。幽国殿下幽邪,果真是人如其名。
“本宫父王是何打算?”
“王,准备派公子前去。”
“哦,那便好好准备吧!本宫也该去探探这帝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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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国白凤殿,南王南恒沉默不语。南恒正值中年,却无端生出几缕银丝,让人不免好奇。
“杜辙,这次寿宴,那个人会去的吧。”南恒叹息一声,对着身旁的一位太监说道。
“是的,王上。”
“这次便派孤那弟弟的儿子去吧。”
“王上是说南缘世子。”
“嗯。顺带把这个交给他。”南恒拿出一块黑色玄铁令牌给杜辙。
“王,这可是,”
“不错,这正是南国的死士密令。告诉南缘,让他带五个死士前往寿宴。看到那个人,一定把他带回来,孤只要是活的。”
“是,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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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阁楼一男子负手而立,白衣胜雪,乌发飞舞。
“相国大人,王上有令,令您此次出行帝君寿宴。”
此人刚说完,男子便转过身来。若说幽邪是暗夜的邪魅,那么眼前男子便是星辰,便是明月。明月姣姣,不可亵渎。
“去回王,说无陌领命。”
“是,相国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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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阳城一辆马车正驶出城外,若是有心人,定会发现这是兰家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