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你就是这么称呼我的?抬头来,直视我!杂碎!!”
面前那白色兽首露出尖锐的獠牙,语气中也带上了几分怒意,严炘勉强的抬起头,看着面前的野兽,不知是被这狰狞的兽头吓到了,还是被它的语气震慑到了,神色之中不复先前强装出的镇定,转而变成了一丝慌乱。
“小孩儿,我告诉你,我才不是你口中所谓的,那什么东西,我乃是这极地冰原上所孕育出的瑰宝!雪狼一族族长之子,索万!”
白色巨狼说着,脸上满是骄傲,昂起头来,以一种几乎俯视的眼神看着面前的小人儿,而严炘听到这话,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喃喃自语道:
“哦!原来这就是爷爷所说过的狼啊。”
小孩子毕竟比较天真,索万这一波嚣张至极的自我介绍之后,严炘心中的恐惧不说荡然无存,但也确实是消减去了大半,只是在回过神之后,那一丝丝慌乱依旧在他眼中闪过。
“喂,人类小孩儿,我说你怎么会跑到这种深山老林里来?”
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不想计较,这头孤高的雪狼并没有过分在意严炘之前的话。
“那个...我...本..本来是...”
慌乱尚未退却的严炘回答这巨狼的话也是吞吞吐吐,而那雪狼此时竟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显的十分人性化。
“淡定些,我们伟大的雪狼一族不吃人的,没必要这么紧张。”
...
谈话中,严炘告诉了巨狼自己的名字,解释了一下他来这里的目的,却让雪狼索万好一阵白眼,因为面前这小子说是村子后山伐木,但是他去的却是村子前面的山,对于这一点,年幼的严炘也十分无奈,因为他从来没出过村子。
“我说严炘,就算没出过村子,你这方向感也太糟糕了吧,真不知道你以后要怎么样在这白雪皑皑的极地冻土上生存。”
事实上,索万说的也确实有道理,在北境,一年四季永远是被冰雪所覆盖,如果不锻炼出方向感,很容易迷失在这片冰原上,想顺着来时的足迹返回确实可行,但要知道,这里一年至少有九个月都在下着大雪,剩下三个月下着暴雪,走过去的足迹不一会就被冰雪覆盖。
方向感差带来的影响现在还不明显,但等到以后,这将是个致命伤。
“那...索万叔叔你有什么办法么?”
巨狼听着严炘对他的新称呼,双眼不满的瞪着他。
“叔...叔叔?诶也罢,我确实比你年长了不少,按人类的寿命来说,我的年龄也确实够做你叔叔了。
至于这办法呢,倒也不是没有,不过我需要你将来替我做件事。”
“什么事?”
“你先别急着问,你就不怕我会害你?”
严炘摇了摇头,露出一个坚毅的神情,道:
“不怕,我觉得叔叔是好人,啊不,叔叔是好狼,不会害人的。”
“哈哈,好!”
这次巨狼大笑一声,露出一丝钦佩的神情,继续道:
“果然没有看错人,胆子确实大!至于要你帮我做的事,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等以后会有机会的,不过现在嘛,你先跟我来。”
...
严炘跟随着巨狼走进了一个洞穴般的地方,尽管这洞穴里十分阴暗,但却让严炘感到一丝温暖,显然,这洞穴里要比外面的温度高上不少。
这头狼带着易安进入洞穴之后,也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一直在翻找着什么东西,每找出来一件,便摇摇头说“不是这个...会在哪呢?”之类的话。
过了一会,他才终于找到了一本十分破旧的书籍,拿出来递给严炘。
“这本书你拿回去,对着上面的东西练,练久了,你就能培养出不错的方向感。”
严炘虽然年幼,没见过什么世面,但在爷爷的悉心教导下,也是学过一些字的,这本书的封面已经模糊不清了,依稀只能辨认出“基础”“拳”几个字。
而书里面的内容则是一张又一张的插画,说来也奇怪,这插画的内容不像封面,竟是十分清晰。
“你尽管对着上面练,有什么问题过来问我就是,还有啊,别忘了我在你们村前的山!”
巨狼殊不知,正是因为他这句“有什么问题过来问我”在将来给他带来了怎样的灾难。
...
送了东西便要逐客的索万,和拿了东西正要走人的严炘此时正面临着一个巨大的麻烦,那就是严炘根本不认得来时的路,而幸亏索万认得,一个人性化的表情送给严炘之后,无奈的抖了抖自己身上的毛,对严炘说:
“上来吧,小孩儿!今天本大爷送你回去,下次自己记得路。”
说着,索万载着严炘一直奔跑到村子的附近,确认了周围没人才把严炘放下,然后索万再头也不回的飞奔而走。
严炘回到村子之后其实还早,也才刚刚到中午而已,只不过他到了村子里之后却发现,村里那些叔叔辈的人好像都不在,回到家中发现他爷爷竟也不在家中。
想来应该是去找他去了,但是刚刚回来的路上一个村里人都没遇到这也说不过去啊,年幼的严炘想破头也想不明白这事儿。
直到傍晚,村里一群壮汉没精打采的回到村子里,严炘赶紧走出屋子出去迎接,还没等他开口呢,隔壁家李叔叔和李远,还有严冬青爷爷急切的跑过来,说道:
“你这野孩子!跑去哪里了,村里人找遍了后山都找不到你的踪迹,还真以为你让那野兽给吃了!可给叔叔们和你爷爷急坏了!”
严炘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回答道:
“对不起叔叔,对不起爷爷,我今天遇到那白色野兽不是在后山,我和李远认错了路去了村前头那座山,才不小心遇到那白色野兽,不过你们不用担心,那只白色野兽好像在睡觉,我没有惊动它,就自己跑回来了,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其中一个年轻些的壮汉拍了拍自己脑门,道:
“原来你们真是走错了路,我还以为是那老李家的儿子指错路了呢,原来没有啊。”
随着这壮汉发话,周围一群人也跟着应和:
“就是啊...”“可不就是嘛..”“原来真是这样啊...”
就在严炘继续低着头不断道歉的时候,一个苍老的身影忽然抱住严炘。
“我的乖孙子啊,没有你我这把老骨头可怎么活啊!幸亏你没事,幸亏你没事啊。”
这老人正是严炘的爷爷严冬青,此时的严冬青满脸泪水,但仍旧掩盖不住喜色。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今天大家也累了,就快些回去休息吧!”
一边的李叔叔发话了,他看着面前的严冬青和严炘,他心里其实是知道的,严炘的父亲年幼时曾与他相交,但后来严炘的父亲不知何故离开了村子,等到再回来之时,怀中正抱着一个婴儿,那婴儿正是严炘。
回来的严父过了没多久,就又离开了村子,直到现在,依然生死未知。
好在这村子里民风淳朴,严炘和他爷爷在村里不但没有受欺负,反而是多方关照,这一点直到很久以后,严炘长大了也依然十分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