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她知道?她怎么说的?”我惊得一个激灵从椅子上跃起来。
半子摇摇头,无奈地说:“我不记得了……那时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很久很久以前?看样子,应该不大可能是小纪把小丫头给我们后告诉她的。但是,青子怎么会知道关于“飞燕门”的信息?她跟它有什么干系?
半子感到很奇怪,歪着脑袋问:“咦,陵游哥,你问这个干啥呀?”
“唔——”我这才回过神来,“没事儿。那个,现在大概四点了,我们再去睡会儿觉,一个多小时后要吃晚饭,然后就要走了。”我没有告诉半子关于小丫头的照片和木牌的事。
“嗯。”半子就是好说话,这点我喜欢。
我躺在床上,实在辗转难眠。小丫头说的那句话时常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他们……他们……车……祸……”那时的语气十分悲伤,我可以相信她的父母的确不在了。但是,心里仿佛住着一个小人,不断地告诉我:“小丫头在撒谎。你不要相信她,她的父母不是在车祸中去的,而是因为另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她在骗你……”
“算了,不管了。别人的自己的私事,不要知道更好。”我这样对自己说,强迫自己睡着。可好像有一把刷子刷着我的心底,老感觉痒痒的,促使我不停地猜测一个又一个原因。
“啊!烦死了!”我抱着头,想,“讨厌死了!哼,我起床了,好让别的事分散我的注意力。”
说干就干。我迅速穿戴整齐,稍稍整了整要背的几个包,便拎着它们下了楼。
估计老爹,二叔和三叔也无聊死了。我看他们早就候在下边了。
“你也来了?”老爹说着话,眼睛却仍然看向别人,“脚好些了吗?”
这时,我才注意到我曾崴了的脚踝我稍稍拉动了几下,还好,只是有一些轻微的刺痛。“差不多好了。”
老爹应了一声,继续看手机:“哦。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你去楼上把其他几个人也叫下来吧。”
“喂!”我翻了个白眼,闷闷不乐,“我才刚下来唉,拜托!”
他命令我道:“叫你去就去!”我只好不情愿地上了楼。
当我好不容易把所有人叫醒时,已经五点多了。我们一行人在廊道里挤来挤去,终于来到了楼下。一阵香气把我们勾向了餐桌。“来吃饭吧。”白莲微笑着说。
“嗝——”阿靖捂着肚子,打了一个长长的嗝。
我们都在背背包,他却还在大吃特吃。“嘿,”我拎着最后一个包,走到他身边,“你孩子啊吃呀,你都算胖了,还吃这么多,不怕肥死了啦。”
阿靖“嘿嘿”一傻笑,拍了拍他那肥硕的手臂:“待会要下地了哩,万一不小心摔倒咋地?我这肥膘自然起到了防震的作用呀。能抗震,会挨摔,难道不好吗?”
“行了行了,你爱吃多少就吃多少吧。”我摆摆手,实在拿他没办法。
又过了一会儿,老爹突然大喝一声:“走了!”我们便乖乖地跟着他走出小楼来到外面的夜色中。
徐徐清风拂过我的脸庞,让我感到很舒服。我抬头看向墨蓝的天空,此时,天空上有了疏朗的星星,仔细一看,还能发现北斗七星呢。
一路无话。我悄悄地用余光瞥了一眼小丫头。她的脸上还挂着隐约可见的泪痕,幸好是在晚上,没人注意。哎,看来她真的哭过了。
“到了!”向导小梓急忙喝止我们的步伐。残碑就在我们眼前,虽然有着手电筒的照明,却还是险些没找着。
“现在怎么办?”二叔问。九双眼睛一起齐刷刷地看向小丫头。
我就知道她不会理人。小丫头自顾自走到一边的小空地上,仰头看向头顶壮丽的星空,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到底在搞什么名堂。所有人都静静地等待着结果。
忽然,一片黑云侵入了我的视野。黑云?我的下巴莫名地收紧了,心也狂跳不止。爷爷的笔记里是怎么写的?逢……双折单?哦,不,不是什么好兆头……我看见小丫头也皱了皱眉,她肯定也感觉情况不妙。
她慢悠悠地向左转了个弯,一边板着手指,数着天上的星星(至少我认为是这样的),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一边步伐缓慢地向前走去。我们急忙跟上她。
前面的树越来越密,虽然走得很慢,但依旧磕磕绊绊。“我去!你个黄毛丫头到底想带老子到哪里去?”榉老实在忍受不住他认为的无目的行走,破口大骂起来,“你他妈的不会就给我滚蛋!别浪费老子的时间!”
我紧张极了。榉老这一举一动都被我们目睹了。现在,他和小丫头之间的关系好比一根细长的导火索,就算不断,也一触即发。
幸亏小丫头及时停了下来,她回头朝二叔眨了眨眼,示意他可以在她停下的地方开挖。二叔会意,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旋风铲,跑过去就舞了开来,周围尘土飞扬,我们都向后退去,用袖子遮住口鼻。
这一带的土壤较硬,最令人讨厌的还是因为里边夹杂着许多锋利的小石块。二叔用力压着旋风铲,才勉强握住手柄,不让它飞出来,误伤他人。
过了约莫一刻钟,盗洞已经打得深不见底了。二叔跳进去,接着打。
突然,“哐当哐当”的声响从盗洞内传来。“怎么回事了?”三叔走过去,附身往下问。
“没……事。”底下传来二叔的“声音,”就是……出现了一块大石板,旋风铲拿它没办法。呃……你们也下来看看,看看搬不搬得动。哦,对了,那石板上有一排字,我下去时没带手电筒,看不清。”
“什么字啊?还刻在石板上?”我好奇地心想。
大伙儿接二连三地跳进盗洞,像下饺子似的。奈何这洞打得大,十个人一进去,立马塞得鼓鼓囊囊的。我都快被压得喘不过气儿来了。
“来来来,让老子看看这是什么字。”不知谁叫了一声,天黑加上挤死,我根本分辨不出来到底是谁在吆喝。
一束手电光照倒了石板上。所有人都定睛一看,不由倒吸一口凉气,——石板上面写着:凡犯吾者,将不得生还。这明显是墓主对盗墓贼的诅咒嘛!
“管他呢,先把石板搬起来再说。”我后边又有人说话,这回我听得真切,是三叔的声音。
所有人一致同意。我们计划其他人先上去,留俩人在下边用电钻给石板打四个洞每个角一个然后这两人用上边投下来的粗尼龙绳的一端分别穿过四个洞,系紧,打结。接着,这俩人上来,十个人一齐拉着四根绳子的另一端,这样应该可以把石板拖出来了。最后决定由胖阿靖和陈叔钻孔打结,其余人等都到地面上来。
这盗洞打得也不是特别光滑,有不少凸起物可以抓握踩踏,便于爬出。可是我还是爬不上去!眼看着别人个个身轻如燕,犹如猴子一样不一会儿就蹿出去了,我只能等在下边干着急:刚两只手抓住凸起物,一只脚也踩到了一个坑,但就是另一只脚蹬地踩上去的同时,屁股就滑下去了,紧接着,整个人也被带下去了。我试了N次都以失败告终。
绳子终于垂下来了。我像饿狼一样扑向绳子,抓牢,两脚使劲蹬蹬蹬,终于费力地爬到了地面上,。当我整个人完全在地面上时,我都快累趴成狗了。
绳子和石板固定在一起了。十个人拼命拉着绳子,石板开始缓缓上升。我咬着牙,手都快被粗糙的尼龙绳表面磨出水泡了。我生气地大叫:“咋地不开一辆起重机呢?!累死老子了!”忽然,我想到爷爷笔记里将绳子系在腰上的办法,就连忙招呼后面的半子和前面的小丫头:“快,快,把绳子系在腰上,往后躺。”
“轰”地一声,石板终于被抬出来了。我用袖子抹了抹脸,才发现脸上满是汗水,都可以洗脸了。我瞅了瞅别人,他们也累垮了。稍稍估摸了一下石板的重量,大约至少有一吨了。“这么重,干啥不开辆起重机呢?这荒郊野岭的,再加上晚上,怎么可能被人发现嘛!”我第二次发起了牢骚。
“别烦了,烦死了。”老爹瞪了我一眼,皱起了眉头。
“哼。”我才咕哝一个字,就被二叔的话打断了:“大伙儿下盗洞喽!”我伸头看了眼洞口,下面似乎是——墓道?呵,这小丫头看得还挺准的嘛。这墓道似乎也很长,不过比原告一条要窄许多,只能大概三四人一并排。
等等?现在就走?!我们才搬完这块超大的石板啊!二叔连休息都不让休息!几乎同时,至少有五六个人异口同声地大喊:“我去,你想累死我啊?”
二叔急忙反驳:“喂——”就被老爹打断了:“你就让他们休息一会儿吧,这么大块石板,别看你力气大不累,他们估计都累得够呛。”
忽然,耳麦里传来了一个男声和一个女声。男的估计是小纪,女的很有可能是他那个孔秘书。他们在交谈什么?我侧耳细听,却听不清。
过了一会儿,纪“包子”的声音通过耳麦传了耳朵:“那个女孩果然隐瞒了一些事。她的口供中,还出现了一个——”
“蒙面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