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安宇骑着单车正好看见陈彤下车往学校走从背后叫她“唉,新来的”
“再说一遍,我叫陈彤!”
“哦~新来的陈彤!”陈彤不理安宇,继续往前走。
“唉,新来的,我这人见不得别人吃瘪,看见了就想笑,哈哈哈……”
“你!”
“嗯?哈哈哈……”安宇骑着单车穿过一群中规中矩的学生拐进校园,保安看见也不去管。
自此黎远每天都濒临迟到出现在教室门前,他也会在老班一个眼神下会意找准自己的位置,放学排练完飞速回家。
程安宇排练后和黎远骑着单车回家,这一段短小的路可是漫长到乏味,尽管同时骑着单车出门的学生都落在后面,也只好随着安宇慢速前进,这等速度当然是比不上黎远迟到时的车速。
“明天周日,教练要回家一天。”
“不错啊”
“有安排没?”
“有,养养筋骨还要复习……”
“那……看来今晚上收纳我一晚上,我得去你家调调弦顺便复习复习,上次我妈给我买的睡衣都直接快递你家了……”
黎远一脚踩地“不行!”
“啊?”安宇晃动车把踩地。
“不行,我有事,没有时间调弦。”
“以前不都是快月考之前咱俩一起复习的吗,每次还强制我去啊,这……怎么了?”
“最近…我家阿姨在。”
“阿姨在?那怎么了,以前也在啊?”
“阿姨最近神经衰弱咱俩也没办法调弦啊。”
“啊~也是啊,阿姨早不神经衰弱的,这时候神经衰弱,这次月考不好办啊,我妈又要给老班打电话了,这怎么办啊……”黎远此刻顾不上安宇的安危,只知道秘密保住了。不由担忧,但最近撒谎的几率越来越高,张口就是一个谎,不禁愧对安宇,当然,还有阿姨。
“没办法,我爸爸让阿姨住家里,照顾我方便。”
“下次一定要告诉叔叔,我也很会照顾人。”
安宇无奈和黎远在路口道别,安宇抬头看看指示灯,再一瞥就看见黎远一道身影随即就消失了“我天啊,这是干什么啊?骑这这么快。”安宇看信号灯亮了就脚踩踏板骑了过去。
黎远回家,推开门不见言溪,换了鞋上楼,书包扔在椅子上,自己呈一个大字形躺在床上,看着墙壁上一个个战旗,12个还差一个。没人知道这是他和妈妈之间的游戏,当他毕业再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就可以获得第13个战旗。
黎远翻出一本习题,就是中国考生必备的53。时间从不吝惜人的生命,高考这个熔炉中,挣脱出来就会暂定为王者,骑在熔炉口上的正是那些洪水猛兽,有人爱它,有人也会恨它入骨,不过大多数的人都会不由自主的先爱上它,载着奇诡的风行中生存。
不知不觉过了深夜,黎远竟没有半点睡意走到言溪门前,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该说什么,甚至他都不知道她在不在?黎远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举起手准备敲门还是放下回房了。黎远也会想“她现在不需要我的保护,我的保护也许会给她增添麻烦,只要能提供她现在所需的就好了。”实际上言溪也不需要黎远给她提供什么,黎远只是想见见她,哪怕冷面相对。黎远的内心挣扎着,想一个人总想着能为她做些什么,这是唯一没有公理的事,那有什么利息,何来的偿还。黎远还不知自己已经深陷泥沼中,外人所看到苦涩,黎远此时能品尝到丝丝香甜。
言溪在外面飘荡夜深也不知该去哪,坐在楼顶俯瞰下面来来往往的车辆,那道时空看尽林墨一生。千年前心仪的林墨如今是黎远,他还在那道时空吗?言溪拿出那张合婚庚帖,虽被水沾湿,上面的字迹晕开,言溪依旧想保留着。
“姑娘,姑娘有什么想不开的?”言溪闻声回头看见一个穿着汗衫头发糟乱趿拉脱鞋的老人,他在慢慢靠近“下来,那个台子上滑,当心掉下去。”
言溪在这世上游荡千年,见过的人数不胜数,言溪断定眼前这个人感情的真实。他眼眶萦绕着泪水,佝偻着身子,说话颤颤巍巍生怕眼中的泪掉下来眼前的人跳下去一样。言溪直视他的眼,看见一个身穿白蓝相间校服的女学生从楼顶跳下去,眼前鲜红一片。
言溪挥了挥衣袖把他送回他来的地方,老人躺在床上,两手拿着蒲扇放在胸前,慢慢合上眼睛,嘴角微微翘起来。言溪在旁边的藤椅上坐下,闭上眼睛看见一个小女孩跑向老人,老人就抱起她放到自己的脖颈上。绿草如茵的草坪上,老人挺拔的身姿有一个瓷娃娃骑在老人的脖颈,瓷娃娃在他耳边唱着,大手握住粉嫩嫩的小手“排排坐,吃果果,幼儿园里朋友多。你一个,我一个,大的分给你,小的留给我....”言溪出来时听见老人还在沙哑的呓语“排排坐,吃果果,幼儿园里朋友多。你一个,我一个,大的分给你,小的留给我”
“你既然不愿窥测别人的内心往事,又何必看他的眼睛。他根本不会记得你。”
“是啊,老人只有在这场梦中可以见到自己的孙女,明天一早他只会记得昨晚孙女来过,不会记得自己在楼顶劝慰过谁。”言溪说完后,一个身穿七彩祥云的男子坐在言溪旁边“怎么样?我今天的衣服漂亮吧”
言溪看过一眼,“为什么我每次看见你穿的都是黑色的”
男子笑道“黑色?为了见你我可是把我最好看的衣服穿出来了”言溪不说话,男子自语道“相比较林墨,怎样?或者那个你一直找的黎远?”言溪依旧不说话,男子又道“言溪,我想要的东西,从没有失手过。”男子笑颜对着言溪,言溪看向他“黎远,你不许动!”
“为什么不动,多划算啊,他没了,你,不就是我的了吗?”男子转身走了,走了几步转过身“言溪,别忘了,我是御,能御行天下,不论他是林墨还是黎远对我来说要抹掉他的记忆或者要他的命轻而易举,因为我是御。”
男子走后,言溪坐在楼顶,言溪自己都忘了什么时候遇到御,御时而出现帮她解决任何事情,只要她开口御能为她做一切,偏偏言溪不向他要任何东西。言溪从来不告诉他任何事偏偏他都知道,就像他自己说的“他是御,可以御行天下。”
御的衣服很好看,可以随时变化,言溪忘了是谁说的,每个人看见的颜色样式都不尽相同,穿在他身上就像七彩流云,一点不为过,但言溪依旧只能看见黑色的纱薄如蝉翼将御重重围绕在里面。
言溪四处游荡,随风而停,依风去留,竟飘回黎远家门口。
言溪经过黎远门前门自动打开,言溪看见黎远熟睡。一块布遮住画板,言溪掀起布,是一幅素描,一座拱桥上,一个女孩站在那,看上去应该是一个漂亮的女孩。言溪刚要放下布,看见腰间的玉佩倒是极为熟悉,言溪看看自己的玉佩与画中比较,言溪默默放下遮布。
周日即便是狂风骤雨,也不会影响一个久未停歇的高考备战生的心情,以前黎远对假期几天多久无所谓,他只期待毕业的盛宴。今天阳光正好,慵懒躺在床上,记挂着言溪,想着她,她此刻在哪里。黎远从来没想过为什么想她,为什么在意她,冥冥中成了习惯。她在,看她;不在,想她。眼前的她就是一道风景。
黎远趿拉着拖鞋,去厨房,路过言溪的房间,正看见一个人坐在飘窗,看着窗外,那个任素纱飞舞独自一人坐在窗前的还能是谁?正是黎远刚刚思念的人。黎远整理整理衣服,用手梳理了一把头发,敲敲门“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
黎远进去坐在床边的藤椅上,黎远看见她的侧脸,头发任意披散着,与时空里的她多了愁绪少了少女本有的恬静,书桌上的书被风翻阅着,如果没有人来访,黎远多想就这样一直一直下去。
“黎远开门啊!”
黎远趴在窗上,看见安宇背着背包站在门口,黎远不禁懊悔昨天只编了理由晚上不让他来,哪成想大白天他会来。黎远赶紧下楼,一边跑一边想着怎么送走他。
“哎呀,这么慢,黎远你太慢了!”安宇在门口跺脚抱怨,黎远看见旁边还有阿姨,开了门就让阿姨进来。
安宇不干了,在门口大叫“黎远,你就真把我关外边啦!”
黎远无奈看向阿姨,阿姨对着刚才给自己拎着菜篮子的安宇只能带几分歉意说“安宇啊,你就先回去吧,阿姨改天给你做好吃的。”
安宇本想着能进去,被阿姨这么一说更加想进去。
“我不要,我...”
安宇在门口站着,黎远带着阿姨两个人直接转身走过院子要开门进去了,安宇看见正往这边来的一个高高瘦瘦******的人过来,站在门口刚要进去的两个人也顺着安宇跑过去的方向看见朝这边过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