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上运动会那天,看台上坐着许多生面孔,学生见过许多老师,无论这位老师是否教过自己,生平事迹都能说几句,至于这些领导即便以前来过也不一定记得。到时候主持人把这些领导念一遍大概有个印象,不过还是需要在下一次这位领导在看台上,才会奏效。黎远就是这样,除非这位领导的名字符合他小说的某个人,他会稍微加工,日后派上用场。安宇就不一样,每次来的领导一拨又一拨,他的记忆一部分被这些人物的名字、职位占领。安宇会在开完一次什么活动后,与黎远分享,这个人上次来是什么职位,这次有点起色。那个怕是就这样了,安稳等退休吧,黎远后来好笑的发现小甘似乎也有这样的超能力。
主持台在看台左侧,由体育部的老师主持报幕。欢迎枫华国际副总裁、枫华中学名誉校长陆颀胤陆校长到场,欢迎军区参谋长芮东旭先生……体育部老师声情饱满的把主席台上大小领导介绍一遍,领导也只能绽放笑颜站起来挥手致意,台下学生股掌以作回应。这次领导尤其多,大概是因为枫华集团重量级的人来还有学校股东到场,一些领导不得不作陪。省市领导也来了几位,都在主席台上坐着,外面都套着一件过膝的羽绒服。电视台摄影师扛着相机在外围已经调试好了。
有请我校校长梁广民梁校长致辞,主持人话音刚落,那边梁校长拿着话筒开始他的开幕演讲”同学们,冰上活动在我校已经开办了20年了,枫华的学生都是冰上的健儿。”台下掌声雷动,举旗手用旗杆震盾冰面,后方队员拿着冰球杆敲击地面,校长停顿一会儿“同学们,冰上运动是北方的荣耀,我校也相继培育了省级国家级队员,他们每次回来捧着奖杯的时候……”安宇在后台看着时间,每次只要梁校长致辞就是煎熬,如果梁校长见今天北国风光的好时节一时起兴作诗一首就麻烦了。
安宇在后台等了二十多分钟终于等到有更加激动的掌声“……值此冰雪节来临之际,望你们继续传承冰雪文化!再创佳绩!”掌声余声几乎盖过主持人的第一句话,安宇还是凭借优良的听力从后台走上去,安宇走到预备地点时向主席台上的领导深鞠一躬,又向台下师生鞠一躬,安宇作为学生代表,既要将枫华冰雪文化夸耀一番,引领大家热爱冰雪又要将高中生蓬勃向上的风采展现出来,作为学生代表要赢得集团领导的青睐,安宇屏息凝神出色完成这项使命。
安宇发言后,又起掌声,小甘奋力的敲击地面,黎远不禁侧目,心道“安宇的演讲真这么振奋吗?”周围几人有的不明原因有的没看见小甘的反常。黎远回到后台,小甘在换冰鞋,把体育部衣服和头盔都扔在一旁。后台的人叫去当观众要么就是作工作人员或者去准备参赛。后台现在几乎没有人,黎远坐过去,小甘抬头看一眼,继续换鞋。黎远坐在一旁换衣服,小甘手放在冰刀鞋面上问黎远:
“黎远,你说人生公平吗?”
“人生是会给你出难题,让你记忆深刻,不枉为人。至于公平?人生公平的时候很少吧。”
小甘听完点点头,脱下冰刀,等待体育部宣布速滑400m预检。小甘在速滑400m男子组第一,八班这次全体滑铁卢,只有小甘扳回一局,无论结果怎样,余耀还是笑呵呵的,在阵地“大骂”八班“哎呀!给你们买的红牛都白喝了!”
冰上最后要老师上场,400m速滑年级组第二,余耀胜利而归,结果在本班面前摔倒了。八班连忙说“老师过年好,过年好。”还有几个不忙着扶余耀,也像余耀一样五体投地的趴在冰上。
闭幕式黎远和小甘还有一众人员又换上开幕式的服装,各班方阵重整,整齐划一。等待主持人那一声“大会圆满结束。”全校师生也可鸣金回营了。
放学安宇拉着黎远一道走,黎远万般无奈纠缠不过安宇只好跟着安宇走了,在出校园一路上各年级学生还在谈论今天的比赛。安宇一只手搭在黎远的肩膀上,春风得意的走着。黎远看安宇没心没肺的撂下他的手,安宇不明原因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愣愣看着黎远“你是不是惹小甘了?”
安宇也被黎远问蒙了“我?我惹他干嘛啊。”两人继续并排走,安宇自从小甘看出他的心事他就远离他,安宇又随口说“小甘一天,谁知道他怎么了。”黎远摇摇头“不对,小甘他心事重,你不知道今天你上台演讲之后,小甘就……”黎远还没说完,前面一辆吉普车降下车窗,芮蕊探出头大喊两个人“安宇、黎远你俩走快点!”安宇拍拍黎远肩膀,“没事小甘又不是一天这样了,我有空再向他赔礼。”安宇跑到吉普车前开门上去,黎远也跟着上去。安宇一上车看见驾驶车的正是在主席台威风凛凛的军区参谋长芮东旭。安宇趴在座椅上看见芮东旭的军衔大呼“芮叔叔你升上校了”芮蕊回头看安宇一眼“你这么大惊小怪干什么啊!”安宇撇撇嘴“我没见过看看还不行,芮叔叔都没说什么你说什么啊。”芮蕊回头剜一眼安宇,安宇就不做声了。
芮蕊笑盈盈的转头看一眼安宇,对黎远说“黎远咱们一会儿吃饭不带安宇,让他去门口守着。”黎远从善如流回答黄金饭票“好啊,辛苦安宇了。”安宇靠在后座上摇摇头,黎远那样子分明就是翻身农奴,无力吐槽。芮蕊见把安宇怼的无处藏身,芮大小姐心情格外的好。
车子开到郊区,三个人先下车,芮东旭去停车,芮东旭很爱他这辆吉普,谁都不能碰。芮蕊到大堂去拿就餐号牌,黎远安宇两个人在大厅转悠,外面冰灯通亮,一匹飞腾的白马在院子正中间,外面恍如白天一样。安宇坐在竹椅上,翘着腿“我以后要有这样一家店就好了。”黎远视线从冰灯处挪开,笑安宇,安宇说“你看那些冰雕干什么,它们再怎么样也是点缀,不是主场,等到零度的时候它就升华了。”黎远不以为然,坐在安宇旁边,芮蕊走过来转动手中的号牌“你还是省省吧。”三个人先进去,服务生引导落座,就等着上餐,迟迟也不见芮蕊爸爸进来,芮蕊翻了几下杂志,芮蕊爸爸进来“听说今天有烤肉,下午刚从呼伦贝尔空运过来的。”芮蕊爸爸见三个人都无精打采的,对今天吃什么似乎没有什么兴致。“爸爸,我们三个早就饿了,你还知道今天有什么吃的啊?”芮蕊爸爸喝了一杯哈瓦斯就是不和芮蕊说今天有什么吃的。
“听说今天的厨师是从呼伦贝尔特聘来的,要和那个俄罗斯厨师合作。”芮蕊倚在沙发上,安宇来了兴致“芮叔叔,今天能有俄罗斯烤肉、莫斯科烤鱼吗?”芮蕊爸爸回道“那可说不准,要看厨师怎么做了。”
半小时后,包房敲门,推门进来的是一个俄罗斯人,一口纯正的中文“您好,请入座。”四个人做好后,那个俄罗斯人又说“这是您本次的菜单,请您确认。”俄罗斯侍者把菜单递给芮东旭。芮东旭打开菜单,传菜开始:第一道鹅肝酱,第二道罗宋汤,第三道莫斯科烤鱼,第四道烤肉串就是那个呼伦贝尔师傅做的,第五道汉堡排,第六道时蔬沙拉最后还有一些俄罗斯小零食。芮蕊把餐巾铺在腿上正要吃,安宇喝着罗宋汤“芮蕊这汤菜什么的都油腻腻的,你不减了?”芮蕊手里拿着烤串“我今天减肥不就便宜你了吗!”安宇点点头“你说的对。”
芮蕊再怎么吃也吃不过安宇,安宇和黎远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身强力壮能吃下一头牛。
最后上来茶点的时候,安宇什么都吃不下了,只能喝点茶,黎远比安宇好不了多少,但我们的黎远同学会隐藏,最受瞩目的就是安宇。“程安宇你怎么这么大的胃啊,这么能吃呢?你可别噎着。”芮蕊爸爸还是在旁边提醒女儿,叫她不要乱说。“这也就是安宇在这,要不然我看你怎么办!黎远你也吃别见怪啊。”黎远也赶紧摇头,连说没有。
芮蕊被爸爸教育后不怎么说话,一味喝茶。芮蕊爸爸问安宇“安宇,你想好以后报什么专业什么学校了吗?”
“芮叔叔,我准备报金融专业,至于什么学校我再考量考量。”
芮蕊爸爸点头“金融涉及面比较宽,你自幼就接触你爸爸的一些商场上的朋友,你选这个我倒不意外,以后参军吗?”
“参军?”
“你考上大学以后,可以先去当兵啊,黎远也可以去,你们男孩子该去军营历练。”安宇看向黎远,回答道“芮叔叔我这个还没想呢,我先考上大学再说。”
芮蕊爸爸大笑道“我家芮蕊我是肯定让她去的。”安宇眼睛一亮“芮蕊…你…你真厉害!”芮蕊爸爸出其不意,问正在发呆的黎远“黎远你的专业想好了吗?”
黎远回道“芮叔叔,我还没想好。”黎远知道自己来不过是陪客,一句话就能挡回去的,不必再多说。
芮蕊爸爸倒没觉得什么,说了一句“那还是早作准备的好。”黎远称是,芮蕊爸爸又和安宇说了一些关于最近商场上的趣闻,黎远无心去听,借口去卫生间。黎远去卫生间在走廊给言溪打电话“你赴约结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