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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公社”改叫“镇”了。“大队”也成了“村委”。我从省城师范学校毕业回到老家锦屏县洼峪镇,在家很开心地懒散了一些时日后,接到分配通知。我被分配到洼峪镇西南边缘的一个叫庙岭的村子。按调令上的要求,明天我必须到那所小学报到,虽然调令末尾那句“不得有误”的话实在叫我严肃不起来。

从我们村马蹄庄到洼峪镇政府驻地有二十里,路面铺了柏油,途中有两个坡度很大坡路很长的上崖,必须下了车推着往上拱。八月天气,没走几步,汗流立刻浃背了。一团热浪紧紧裹住身体,浑身炙烤般难受,恨不得插翅飞上崖顶。到了镇政府驻地洼峪村,已感到些许的疲惫,找荫凉处把车停下,稍作歇息,去一家火烧铺前打听去庙岭的路线。火烧铺的老板娘脸蛋鲜红如血,眼珠昏黄得灼人。她比比画画地介绍完去庙岭的路线后,脸上皱纹一紧,这么热的天到那地方去,够你受的!蓦地,她的脸上泛起一层活力,说带几个火烧吧,在路上加加油。我觉得盛情难却,买了两个。打开行李,里面的物件热乎乎的。刚要赶路,火烧铺的老板娘颠着脚跑出来,吆喝道,给你,你丢的。我扭头一看,是皱巴巴的一角钱。赶忙摇拨浪鼓似的摇摇头说散了散了。老板娘来了认真,可不行,该咋着是咋着。路不拾遗这个词在我的脑海里匆匆一闪。

过了洼峪村,我很快就被那些坑坑洼洼一波三折的泥土路治服了。汗水浸透的衣服胶布一样贴在身体的几个部位。一遍遍用手背擦汗,脸已叫手背擦得又酸又胀。前面的三个人不间断地大声说笑,有时停下来对着浓绿的山谷大喊几声,然后侧着耳朵倾听山谷里悠长的回声。后来,他们干脆挽起裤管,露出毛绒绒的小腿,扯下上衣随意在腰际打一个结,赤裸出水漉漉的上身,凸现的骨骼透出山石一样的坚硬。

由洼峪村往西南,地势陡然增高。群山连绵,一座高大过一座,把远远近近的村庄低低地甩向一方。两列走向基本相同的山岭相挽着朝洼峪方向延伸,间隔时近时远,围成一道曲折幽深的山沟。通往庙岭的泥土路被举在山腰,沟侧不时凸起几座小山包,把泥土路鼓出些蜿蜒。沟底积满了卵石,从沟岭深处飘带一样拖出来。卵石两边野草丛生,因为流失了水土,草长得矮且微疏,并不时陷下大小不等的坑窝。太阳照耀的卵石干巴巴地望着天空。

渐渐地,卵石两边的野草由黄转绿,由绿变得油黑。卵石也温和了许多,不再干巴巴地刺眼,直到埋不住哗哗啦啦的流水声。几只体大如鸡的不知名字的鸟从头顶扑扑棱棱飞过,投下的阴影也随着快移,打了个回旋之后,轻飘飘地滑上山坡。拐过一个大的山脚,一道巨大的石坝把两架山岭连了起来,构成一个不太规则的梯形。倾斜的坝面上用石灰水刷出四个大字:洼峪水库。我小时就听说过这座水库,说里面有门扇大的鱼,张开嘴能将小孩囫囵吞下。有两百多斤的水蛇,跟水桶一样粗,远远伸出舌头,能将相隔十来米远的馒头大的石头吸进口中。还有鏊子般大的乌龟,夜里有人看见一只乌龟驮着一位白胡子老头在水库周围走动。以致有段时间我常常做一些被鱼吃掉、被水蛇缠身或者被乌龟掀进水里的恶梦。

靠近水库,明显地感到这里的空气清新湿润,夹带着几丝腥味。身上的汗水开始收敛。前面的三个人快要爬上坝顶,我密切注视着他们的动向,试图从他们的反应中提前获得一点见到水库全貌的欣喜。三个人到了坝顶,竟没有朝坝里看一眼,继续说笑着赶路。他们对水库的冷漠表现激起我想对水库看个究竟的强烈欲望。我费力地骑上车,上身贴近车把,狠命往上蹬。

广阔的水面展现在眼前了,我的胸怀为之猛然大开。碧绿的水波,嬉戏的水鸟,游荡的孤零零的小船,色彩鲜艳的浮标,岸边婆娑的小树林,以及整个水面逼向天空的那种令人感奋的大,多么美好的景象!陶醉之余,我为前面三个人的无动于衷感到不解。很久以后,程海仁无意中流露出的几句话使我深有感触。他说,这地方,像咱们这样做客似的来走走还行,要长久住下,就不容易了,唉,有些事情在旁边看着挺好,若要设身处地去做,可就大不一样了!

再往上,两道山岭大幅度地向南向北分开,之间错综出许多小岭。水面一直铺展到岭下,分头涌进大大小小的山沟。分散的小山沟里都堵了坝,还取了名字,像百丈崖了黑龙潭了狼嚎谷了什么的,乍一听挺唬人的。泥土路翻山越岭,时宽时窄,我边走路边看景边打听。终于,牧羊人拿鞭杆指着前面一道山梁说,翻过去就是庙岭了。

翻过山梁,下面果真有一个村子。我问一个正在用木杈翻晒柴草的农妇,大娘,这里是庙岭吧。农妇一皱眉,你说哪个庙岭啊?我也愣了,大娘,不就是一个庙岭啊?农妇咧嘴笑了,一个?五个哪,东庙岭,西庙岭,南庙岭,北庙岭,还有中庙岭,俺这里是南庙岭。我被弄糊涂了,一时无话可说,便傻愣愣地看农妇的脸。农妇问,你到底找谁啊?我结结巴巴地说,不找谁,我是来教书的,通知上说我分在了庙岭小学。农妇捋捋额前的一小缕头发,噢,是个小老师啊,你说的可能是中庙岭,东、西、南、北、中五个庙岭的中间那个,也是五个庙岭里村子最大的那个,又叫大庙岭,别的村里没有正儿八经的学校。

至今我还能清清楚楚地触摸到当年我按洼峪镇教委分配通知上“不得有误”的要求按时到达报到地点而那里却是铁将军把门时的沮丧心情。我将自行车停在校门口,到荫凉里找一块石头坐下,开始了无可奈何的等待。

一串方言土语从斜对面的小胡同里领出一个捧着葫芦瓢的农妇。农妇看看我,又看看校门口的自行车,提高嗓门问,来收购啥啊?我懒洋洋地灵机一动,说收购蝎子啊。农妇一撇嘴,哎哟,都啥时候了,还收这个。我说,这时候收价钱贵啊。贵,多少钱一个?两毛。农妇又一撇嘴,还贵哪,今年春上人家收的两毛五一个。我说,两毛钱一个是小的。农妇脸上有点意外,小的你也要?胡同里走出一位老农,半披着上衣,右手拄一把铁锄,一颠一颠的。农妇扯开嗓门搭话。他大爷,你看啥时候了,还有收蝎子的!老农有点兴奋,巧了,今清早我才逮了一个,在罐头瓶里盛着哪,幸亏没喂了鸡。农妇哈哈大笑,咋这么巧,快拿去吧,一个蝎子能买一斤咸菜。

我赶忙解释,大爷,可别回去,我跟这位大娘说着玩哪。农妇拿眼看看我,笑怒道,你这人,年轻轻的,咋这么会诓人,俺都当真了!老农忍不住笑出声来。笑罢,冲农妇说你愿意当真,咋能怪人家。农妇上上下下打量起我来,纳闷地问,你到底来找谁?不找谁,说过了,我是来学校教书的。农妇不太相信地说,教书,你咋这么年轻?我说刚毕业。老农插话问我是哪个村的。我一说马蹄庄,农妇惊呼说,哎哟,马蹄庄人家,可不近啊。说着朝学校那边看看,不解地问,咋来这么早,这里还没开学哪。我说通知上写着八月一日开学的。农妇看看老农,叹口气,唉,咱这学校没正事,怪不得年年教不出个成器的人来,人家大老远的来了,连个接接的都没有。老农自言自语道,不知谁拿着门上的钥匙。农妇一皱脸,是南庙岭的袁若北吧。老农说,不就是那个胖老师,正好我从他家大门前走,唤他一声,叫他来给人家这小老师开开门。我赶忙道谢。

约近正午时分,太阳允许万物保留的影子已经到了最小限度。不愿在阳光下逗留的禽畜不知躲藏到哪里去了。知了伏在高不可攀的树枝上拼命呐喊,彼此非要比个高低似的互不相让。屁股下面的石头已挪到墙跟,身体的一部分还是侵犯了阳光的领域,我只好默默忍受它们灼热的进攻。自行车暴露在太阳的眼皮底下,生锈的铃铛像一只鼓鼓的眼球,可怜兮兮地望着我。

远远的那人一露面,我就觉得他是袁若北,于是下意识地站起身做一个迎接的姿势。他也看我,边走边伸手在腰里摸索,像是紧了紧腰带。路边两个玩耍的孩童恭恭敬敬地跟他打招呼,更加证实了我的判断。他果真朝学校这边走来。我迎上去,刚要搭话,他先热情地开了口。你就是新来的柳老师啊。我应了一声,充分调动面部表情做出可亲的样子。你是袁老师吧。啥老师不老师的,都是自家人,以后叫大哥就行。袁若北进了学校,径自走到西边的院墙下,扯开嗓门朝那边的邻舍喊道,朝鲜!连喊几声,待那边应了声,便说,朝鲜,送过一暖瓶水来,咱学校来了位新老师,快点啊!

我们进了办公室,一股热浪迎面扑来,袁若北哎哟一声,赶忙开窗子。我刚要往椅子上坐,袁若北咋呼一声阻止了我,迅速从桌上拿起一本《山东教育》朝桌面上拍打起来,说一个假期了,尘土落了一大层哪。一个黑不溜秋的半大男孩抱着暖瓶跑进来。男孩个子不高,却挺老成,浑身上下透着几分机灵和顽皮。袁若北接过暖瓶跟男孩笑问道,在家做啥了?干活啊,这事那事的闲不着。男孩走时,袁若北跟出门把他喊住,悄声嘀咕了几句,男孩应答着跑出校门。

我问袁若北今天为啥没开学。他笑了,你还不熟悉咱这里的情况,这里山高皇帝远,那些交通方便的学校领导们来来往往不断,不按时开学不行,咱这里早开一两天晚开一两天的没事,反正大张着网子就是干这个的,还差这一两天。说到这里,袁若北苦笑了一下,说一些人还不愿往这学校来,想不开啊,你看人家老程,恣得都不愿意下山了。我问哪个老程。袁若北说就是你们庄的程海仁啊。

袁若北的话多起来。唉,老程是三进山城了。我问怎么个三进山城法。就是三次调进咱庙岭来啊。袁若北神秘地笑了笑,说这个老程啊,要不因为那点事,说啥也三进不了庙岭,在镇中心小学干得好好的,又弄出那事来。我问弄出啥事来。袁若北笑着摇头,慢慢你就知道了。

沉默片刻,我问袁若北学校里共有多少个老师。四个,你,我,老程,还有王松财,南庙岭的。袁若北说明天程海仁能来,王松财家里有点事,得后天来。

一位矮个子青年手里提着鼓囊囊的黑人造革提包走进办公室,风尘仆仆地对我笑了笑,径自朝袁若北走去。若北叔,早来了?我也是刚来,朝鲜跟你说了。矮个青年应了一声,将人造革提包提上办公桌,说朝鲜一直找到他地里,大店关了门,他到小店凑了凑。袁若北说行啊,咱和柳老师先简单坐坐,等人到齐了,再好好给柳老师接接风。两个人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掏出四个罐头,两瓶百脉泉白酒,几包点心。矮个青年过来跟我搭话。袁若北急忙过来插话道,哎哟,柳老师,我忘记给你介绍了,他叫袁致滨,咱本家的,在南庙岭教一、二年级复式班。我噢了一声。袁致滨说,柳老师,你是马蹄庄的啊,去锦屏县城时常从你们村头经过。袁若北打开墙角的橱子,端出一些碗碟酒具,又启罐头盖。袁致滨边说边四处打量,忽然探身从门后拿起一个纤维板做的长条牌子,对袁若北说,若北叔,这牌子咋没挂在门口?放假时摘下的,上面的字是咱镇教委主任亲自写的,弄坏了不好交代。我一看,牌子背面刷了白漆,白漆上写着一行红字:锦屏县洼峪镇庙岭联合小学。

我问袁致滨,这里是联合小学啊。袁致滨说这里有五个庙岭,除去大庙岭,各村只有一、二年级,三年级往后都到大庙岭的联合小学来上。说话的工夫,袁若北已准备好了,招呼说,柳老师,过来坐,不找别人了,就咱仨,人少了说话投机。我的情绪高涨起来,刚才的沮丧心情渐渐淡薄了。

我们边说边吃边喝,互不相让。袁若北慨叹说,柳老师,你知道你咋来的吧,是我把你挖来的,为了调你来我可做老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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