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角最先被象兵蹂躏,几乎没有一个完整建筑,遍地的破砖碎瓦,连一堵墙都找不到。
但这也同样成了安全避风港,至少汇聚往东北角的象兵短时间不会再回来。
老胡接过他姐姐,胡泽馨脸色惨白,身上伤势颇重。
“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姐姐。”铁铭川对老胡道歉。
“不怪他,是我逞强了……”胡泽馨对面露心疼的弟弟勉强一笑,原地坐下,包扎伤口。
“队长,你们是怎么过来了?”
先侦察了一团,潭江峰回来问。
”你们呢?看样子你们过来好半天了?”铁铭川面露疑惑。
潭江峰把玛雅历法二十进制的猜测过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铁铭川听完了不由的苦笑:“看来当初把你招进来是我最正确的选择……小谭,多亏你了!”
“队长,你们是……”
“我们同样有一个100,只不过棋子位置不一样。我按了四个10*10,然后又按了好几个棋子,最后蒙到了天元位置。”
“按到第四个之后,武士也在变多,甚至还出来一个金甲将领来,泽馨也是这么受伤的。”
“要不是侥幸按到天元,可能我们要尝试几十个了……”
潭江峰想了想,也就大致明白了过程。
胡泽馨走的是刺客流,喜欢突进斩首,如果估算错了敌人实力,很容易反受其害。
“你们是怎么想到接应我们的?”
“凑巧,原来我们是想做实验的。”潭江峰把刚才的猜测讲了一遍,又拿出被血染红的包,展示给众人看。
“这是阿克顿的包?”
唐禾很惊讶。
她以为自己能找到快巧克力已经很了不起了。
“不对啊……”她看了一会,皱起眉,“巧克力并没有腐烂的痕迹,为什么这个包这么老?”
潭江峰也是一怔,这个问题他也没想到。
“可能……”他摇了摇头,没说下去,总不能解释有一片上百年都没干涸的血河吧。
大家也没深究,铁铭川在听完他的猜测后,就一直在沉思。过了一会儿,他忽然说:“也就是说下一步就是杀大象喽?”
潭江峰点头。
“那好,我们动身。”他看向黄夫人,“昆仑要不要联手?”
黄夫人嫣然一笑,“当然。”
见他开始掌控主导权,潭江峰微微一笑,谨守自己身份,回到众人中。
经过这么一路折腾,他已经获得了不少人的认可,这就足够了……他并不贪心。
东北角轰鸣声不断,铁铭川打头,八人向那边靠过去。
这次还是走的沟渠,轰鸣声逐渐向兵营转移,贵族区和商业区已经安全。潭江峰掀开石板跳出来,不由的吸了口冷气。
虽然早有预料,但他还是低估了降维者能造成的破坏!
大地出现数十条深深壕沟,从一点呈放射状,向四面八方扩散而去。像是一只巨大钉耙梨过了地面,翻出来的泥土发黑,空气中弥漫着焦臭。
一路上所有建筑都被粉碎,连大点的瓦砾都找不到,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的城市了。
“他们来了援兵。”老胡判断。
“对,要是那几个杂鱼有这种实力,直接拿下咱们就好了。”潭江峰赞同他的判断。
六七头残缺象尸倒在壕沟上,浓腥血液像是河流,沿着壕沟肆意流淌。
他蹲下身查看,果然血液都呈现古怪的水银状,在泥土上流动,却无法被吸收。
“这得多少血才行啊……”唐禾小声感慨。
“你还记得壁画么?血流成河,没准得把整个城市淹没?”想起那些血腥怪异的壁画,潭江峰也感觉心里有点不舒服。
战斗痕迹向军营蔓延,铁铭川还是一马当先,往那边走去。
唐禾走了两步,忽然发现潭江峰没跟上来,一怔,扭头催促:“你干什么呢?”
潭江峰正蹲在壕沟边上,听见唐禾的疑问,纷纷都停下了脚步。
得益于他一路上的表现,没人催促,反而走回来,等他给出发现。
“我们应该看看这下面是什么。”
潭江峰边想边说,“如果按照黄夫人的路径,我们应该在青铜柱的顶端,那这城市下面是什么?我想应该不会是大地吧。何况……既然是血流成河,那是什么吸收血液呢?”
铁铭川点头,沉声道:“很好的想法,大家散开,让我试试。”
众人散开,他挥动长斧,铁灰色气焰斩过泥土,留下深深痕迹。壕沟里呈水银状的血液流走,露出泥土。
他再次轰击泥土,灰色气焰缭绕,沟壑一下下加深,很快就已经深入到地面五六米深,铁铭川整个人都陷入到了大坑里。
“有可能是我猜错了吧……”潭江峰有点尴尬。
倒是铁铭川表态,“我相信你的判断。”接着挥动长斧,继续刨坑。
潭江峰心说队长你这样不好我压力很大的,我就是随口胡猜你别这么当真,虽然这一路我都蒙对了但也不代表这次就不会让你白干活……
表面上却笑的云淡风轻的,大有谋臣对主公说“英雄所见略同”的感觉……
输人不输阵!
镪——
一声金铁轰鸣之声忽然响起,长斧被高高弹起,打断了潭江峰的尴尬。
众人都是眼前一亮。
铁铭川沉喝一声,灰色气焰扩张,扫开周围泥土,形成一大块空地。
“你们下来看看!”
众人纷纷跳下深坑,脚下岩石呈现飘逸的青色,表面极其平滑,好似金属,却有些柔软。
“这什么玩意……”潭江峰摸了摸,突然感觉手心一热。
他一惊,赶紧抬起手看。刚才他身上不可避免的占了不少血迹,然而刚才触碰的一瞬间,这些血迹都消失了。
相反的,在他触碰的地方,青色岩石上出现了一抹血色。
那血色很淡,转瞬间就扩散开,消失不见。随后青色岩石似乎颤动了一下,出现了淡淡纹路。
“有效果!”
铁铭川眼前一亮,起身,长斧一挥,灰色气焰斩了过去。
泥土裂开,刚才他分隔开的血河又重新接通,水银般的血液涌了过来,洒落在青色岩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