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少余突然想起一句话,“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特殊的十年带来十年的错乱,十年的艰苦磨灭不了他对京胡的爱,十年的苦难铸就了今日的孟大师。
“相比于十年,今日的这场牌局又算什么呢?”
决赛场地,备受瞩目,窃窃私语,渐不闻之。
时间如水,空气凝固,场中的气氛严肃而紧张,仿佛电影里的慢镜头。
一方恰如下山猛虎,威武雄壮,气势如虹。警队干将、牌局老手,五年荣获两冠、一亚的治安大队大队长解亚斌,他的搭档彭来玉虽然名声不显,稳扎稳打,不贪功。不冒进,实力不容小觑。
一方好似云中盘龙,体态矫健,隐于云雾波涛之中。小小辅警,毛头小子,赛前最不被看好之人,赛中过五关斩六将,一路劈荆斩棘、以下克上的神奇组合,张少余和蔡静侠。
牌桌方方,扑克新装,双方各坐一方,裁判洗牌之后,牌局分入手中。
一场龙争虎斗的比赛正式开始!
······
有人猜到了故事的开头,却没人猜到故事的结尾。
斩开了心灵枷锁的张少余放松了心态,连吃3块“高进的巧克力”之后,这场比赛的进展大大出乎众人的预料。
本以为势均力敌,针锋相对的比赛,在张少余一组从第一张牌打出之后,就掌管了比赛。
在比赛中,张少余寸土必争,一派不让的作风,让围观者大开眼界,也让对手体验到了绝望。
“无论你怎么努力,你的努力只是为对手做嫁衣。无论你怎么挣扎,你的挣扎注定是徒劳。”
“下山猛虎”解压斌被张少余从头压到尾,一牌失利,牌牌失利,牌局一泻千里,牌势兵败如山倒。
5:1、5:1,还是5:1,五局的比赛,在第一局就失去了两军对阵,捉对厮杀的精彩,让比赛失去了悬念。
张少余的牌势一反常态,不再玩什么天马行空,不再有什么出乎意料,只是一个字,刚!
处处压制,全程掌控,三句比赛,一个走势,除了赢,就是赢得酣畅淋漓。
好像安装了核动力的推土机,管你前面是沙丘陷阱还是土壕天堑,一路推过去,碾压到底!
见过输牌的,没见过输的这么惨,惨不忍睹不足以形容比赛的过程。
······
比赛结束,解亚斌不自觉的喘了一口气,后背不知不觉间湿了一片,因为精神高度集中,竟然没有一丝察觉。
此时,牌局结束之后,才发现这一情况。
当裁判宣布比赛结束,张少余获得冠军的时候,莫名的在心底感到一丝轻松。
有谁愿意被按在地上摩擦,从头到尾不得挣扎的?
花生油手中提,稻花米肩上扛,还有一个电饭煲抱在正中央,迈着魔鬼的步伐,四大队最靓的崽荣誉而归。
富贵不还乡犹如锦衣夜行,恰逢腊月二十三,注定阖家团圆,共聚欢乐。
当日晚,张妈妈既杀鸡,又摘菜,张少余在一旁帮忙,在厨房鼓捣出一桌好菜。
轻舀一盆水,手抓两把米,简单的清洗之后,张少余把洗米水倒入脸盆。
古老传言,洗米水富含营养,水呈碱性,祛斑亮肤,延缓衰老,不(mei)爱(qian)使(gou)用(mai)化妆品的张少余一直保持着这个习惯。
去水后的米,倒入电饭锅,然后,妈妈早已切好的红薯丢入锅中,水过标准线,开火煮之。
其后,张少余从橱柜下面取出几个鸡蛋,亲手做一道菜。
这道菜大名鼎鼎,实为中华老字号名菜,正是与番茄炒鸡蛋分庭南北,引起甜咸党争的青椒炒鸡蛋。
五个鸡蛋,一只手麻溜的敲开鸡蛋壳,蛋清、蛋黄倒入一个小碗中,竹筷在碗里按照顺时针的方向搅拌,又撒了点盐。
鸡蛋液搅拌之后,张少余简单的涮一下锅,煤气灶上火冒着蓝光,被拷红的铁锅,滋滋滋的冒着水汽,锅底干净之后,倒入些许豆油,张少余开始纠结是先放鸡蛋还是先放青椒。
这个很重要,关系着这道菜的冠名权是“鸡蛋炒青椒”还是“青椒炒鸡蛋”。每一次,在做这道菜的时候,张少余总会习惯性的忘记做菜步奏。
最后还是鸡蛋炒青椒的名字叫的顺口,鸡蛋液像摊煎饼一样在锅里画成一个圆。
半响,焦黄嫩白的颜色让人口欲大开,唾液滋生。
这边张少余把炒好的青椒鸡蛋放入盘中,用一瓷碗倒扣,保持热度。
那边,张妈妈拿起一把菜刀,没有急着切菜,反而是蹲在了厨房门后。
在张少余家一直保持着许多习惯。
磨刀,是一个几乎消失于城市的厨房手艺。
腌制酱豆的大坛子,张少余儿时有记忆起就已存在。
坛子外表黄黑色,泛着釉质,映着光影。
坛子顶端是粗糙的颗粒,好像花岗岩,菜刀在上来回走动,行云流水,摩擦而起,噌噌的刀响。
水龙头打开,洗刀之后,寒光泛起,倍加锋利。
“当当当”,案板和刀锋有节奏的接触,换来了土豆被切成丝、肉条切成丝、葱花辣椒姜块切成丝的成果。
张少余不讨厌葱姜之类的调味品,但是他有一个毛病,吃菜不吃调味品。
葱姜蒜等物,往往成为他桌面或垃圾桶里的遗物。
除非,葱姜蒜被切成细小的不能再细小的丝子。
如此他才肯吃。
这个坏毛病,张妈妈当然是熟记于心。
放油,油热。
“滋滋滋······”,葱花辣椒姜块丝最先进入热油里炸出了香味,接着,“哗哗哗”这是肉丝、土豆丝先后入锅的声音。
酱油、味精的适时加入,给这一道土豆丝炒肉,添加了颜色,入了味道。
张妈妈用筷子尝了一下味道和肉丝的筋道,加了稍许盐,倒入些许水,大锅盖放上,闷了一会,让土豆更柔滑、肉丝更嫩弹。
其实,如果提前给肉丝泡上一层淀粉,这样炒出来的肉丝会更嫩滑。只是这样会失去了原始的肉味。张少余不喜欢,张妈妈自然没有这么做。。
不时吹来的凉风穿过庭院、掠过门窗,厨房里,传来一阵酒香。
张爸爸从东屋的床地下,拿出了一瓶老酒。
贴在瓶子上的标签,泛黄焦脆,一碰就碎,风吹而落。
埋藏了小10年的“多福多寿”淡雅醇香,余味绵绵,沁心入神。
轻盈的笑声似有似无的从远方顺着带有阳光味道的凉风传来,喧闹在街道上响起。
“咯咯咯······”笑声似银铃,妹妹张少雨回来了。
时间刚刚好······
“爸,快去放炮。”厨房里,张少余端出热腾腾的菜向外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