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垣铮的哥哥?”
“是的,”外婆想了想,记忆回溯到很久以前,那时候的她还满怀激动地抱过他。
刚出生的他眉眼甚俊,眼睛又大又水灵,像颗黑葡萄。
那么小的一个孩子,生出来以后都没哭。
也是,那家人的孩子生出来都是不哭的。
思绪回笼,嘴角依然挂着一丝笑意,外婆抿嘴笑了声,“他要在我这里住一阵子。”
风似栖微微笑,看去外婆院子的方向,那里她感受不到一丝异样,察觉不到任何不对劲
这般没感觉,可能也是有这几天自己身体各方面太弱的原因。
她看去窦七星,对方一脸自在没有任何意外,一副我已经知道这个事情了的样子。
“你有见过那位哥哥吗?”
七星轻抚着垣铮怀中的小银,对这句话不以为意,“没有啊。”
“哥哥还未出过门。”一脸乖巧的垣铮嘟嘟嘴巴,神情甚是平静,“外婆说,哥哥喜静,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这个样子啊。
“是吗?”似牺若有所思望去那边,只见此刻那方炊烟袅袅升起,对面的哥哥已经开始做饭了。
外婆抬头望去,正看到留在自家院子里的那人等不上她开始自己做饭了,当下便要离去。
说什么便做什么。
没几分钟带着李垣铮回了对门自己的家。
临走前还语重心长嘱咐风似栖,一定要把自己身体照顾好,不要让人担心。
把人送走,院子里又恢复了安静,窦七星插好门,与风似栖吃了饭。
古代的生活比较枯燥无味,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二人饭后不知道该做什么,最终又躺回了床上。
“七星,你怕不怕妖?”
“还好吧。”
“有你在,我怕什么。”挑了挑眉,接着说道,“反正你能打跑它。”
“那你怕什么?”
怕什么?我怕的很多啊。她眨巴几下眼睛,认真回想了下,轻声道,“我怕疼。”
说话声若有若无,渐渐隐去在黑暗中,等到似牺侧头看去,对方已经沉睡过去。
“……”正式话题还没开始呢,你就睡了?
罢了,睡觉!
这一觉,两人都睡得很熟,以至于午夜时分,都没察觉到屋内有细微的动静。
一条白色细长的小蛇自窗缝爬进来,轻车熟路地爬到床上窦七星枕边的包里,咬了一口静置在其中的一颗七彩金蓬草。
窦七星这几日照顾失去双子可怜的房家老头身心疲惫,而风似栖也身体损伤过大,两人都没发现这东西今晚又进来偷吃宝贝。
又?
完全因为这东西已经是惯犯了。
已经来偷吃好几天了。
第一天的时候:
那日风似栖着了小树精的幻境,窦医师也留下照顾房家老头。
她两根本不知道自己对面那家人的房顶上,窝着一条花鼠和一蜘蛛精准备守株待兔。
哦,是花鼠精故意说错地址的。
屋内的那人比屋顶两只能力高太多,以至于两只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心安理得地蹲在屋顶吵吵了一晚上。
搞得他失眠又烦躁,后来直接把跑回屋里的那两只给吓跑了。
赶走妖精之后,转头瞧着已经坚持绝食好多天的白小宗。
哦,白小宗就是一条蛇。正用可怜巴巴的大眼睛瞪着自己。
“本来是准备今天去找那丑女人给你把便宜占回来的,谁知道她都没回来,我能怎么办。”
白小宗不高兴。
他终于是忍不住唾弃:“你也真是,自己的吃的还被人抢走,够傻的。”
他说这话不是没有原因的。
自家的小蛇只会吃,见着好吃的走不动道,没有一点大格局不说,还护、不、住、食!
一点都没学上自家主人的聪明劲。
笨!
那日在小盘山,小蛇从他那处叼了棵七彩金蓬草的种子掉到了到小盘山外围,这种子虽然凡间难遇,但是遇土即生长,何况那处灵力也足,掉了地几个时辰就能结果子。
他起初没注意到这些,朝着深山走了许久才发现小蛇跟丢了。
当时想着一路也没见什么人走过,外围妖精又是稀疏。
自家的爱宠还是和自己有些感应的,不管有什么事他都能及时赶到,不至于丢了去。
便由它去了。
谁料左等右等,等不上它追过来,这才着急忙慌回去寻它。
他没多久便回去了,正巧,那棵种子要结果了。
但???白小宗呢?
你的吃的要被个很丑的女人抢去了!
是的,很丑的女人就是窦七星,这人瞧见宝贝,双眼立马冒金光,脑子瞬间成了浆糊,唯一担心的就是被蛇咬,找了根棍子轻轻松松地把蛇挑走了。
你知道他这人向来心眼小,自己的东西就算再不值钱,宁愿扔掉也不能被人以这种方式抢了去。
何况这还是自家爱宠的干粮。
于是,他瘪瘪嘴,当即要上手抢回来。
结果,没抢回来就算了,碰到人家的时候,犹如被千万根锋利的针扎入手中一般。
而且这种感觉还来了两次。简直让他这头大妖感觉:出师不捷,还被人占了便宜摸了手。
想到此处他的心情便无比愤恨和悲恸。甚至,那一瞬间他以为她把自己爱宠给弄死了。
气得他正要准备动手呢,对方那边来了个帮手……哼,他是比较担心自家爱宠,才不和她们多做计较。
思绪回到现在,男人一手撑着脑袋,瞧着了眼辛苦找回来的小蛇,心里一阵安心,这才眯着眼睛准备睡去。
感受到对方刚刚在看自己,小蛇转过头,又见他欲沉沉睡去,努力眨巴几下眼睛,焦急地满床窜。
闻到美食的香味就在不远处,努力忍着等了一下午。
结果他还是不让自己吃。
就这样,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它还是头不通灵性的小蛇!
那模样,就差开口说话了。
不见那人有所动静,当下张开大嘴咬了过去。
正闭目养神的男人吃痛,猛地抽回手。
“白小宗,说了多少遍,那两人还没回来,”
小蛇不懂,甩着尾巴眼巴巴看过去。
男人继续讲,“哥哥现在带你去,这就是偷了,还怎么把上次被占的便宜光明正大给你抢回来?”
沉默片刻,心底忍不住又加两句,最重要的是自己被那丑女人摸了两次手的便宜要怎么占回来。
白小宗垂头丧脑,虽然听不懂他在嚼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是还是大概能知道他什么意思。
那意思就是,饿死自己算了。
男人眯眼睡了会儿,再睁开眼睛却见自家小蛇摇头晃脑整个趴不稳要看就要晕了过去。
这要是晕了,很有可能饿死过去。它等着这一口干粮,已经太多天了。
期间,一丁点水一丁点吃食都没下咽过。
男人:“……”
没出息的样子,不知道的人以为我故意饿着你。殊不知我不过是没拿出你想吃的东西而已!
这都快饿晕了,床头的那堆吃食你还是不闻一口的!
这娇生惯养的……哥哥我自己都没那么娇气。
你可真是我祖宗了。
他气啊。这蛇怎么对自己那么狠呢?比他还小心眼!
好吧好吧,虽不愿意做这等事情,但是蛇命关天,自家爱宠在吃食上格局太小,眼光太高。
宁可饿死,不吃一口俗食。
最终叹口气,我认输!无奈探手过去拇指指腹抹过小蛇的额头。
一道闪着微弱白光的灵力随之没入白小宗的脑袋里。
白小宗立马活过来了!瞧着对方眼冒精光的模样,男人无力摆摆:“不要吓到垣铮和外婆,吃一口赶紧回来。”
话音刚落,小蛇倏地消失了。
于是乎,之后的每一晚,它都开启了自己的“一口”吃的活动。
今夜又是它开始今日进食的第一口,白小宗心满意足轻轻咬了口七彩金蓬草填饱了肚子,这才摇头晃脑地回去睡觉了。
瞧瞧,如果风似栖看到这一切,一定觉得这人真是实力“娇宠”自己的小蛇。
但是,谁叫她先是打蜘蛛精消耗了体内的灵力,后又是被小树精的幻境消耗自己的精神力和仅剩的那一丢丢灵力。
导致她此刻根本感受不到周围的一丁点动静,啥也没有!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