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得意的寒冰被某个人从背后拍住了。
“小妖,你给老夫往哪逃啊?”
寒冰整个人都吓傻了,等回过神来,撒腿就跑。
花发老头儿背着胳膊散着步,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寒冰跑的贼快,等到他气喘吁吁停下,发现旁边的大石上正坐着一个吹茶的老夫子。
“再给你说一遍,老头我姓武,今个实在太无聊,就打算来花朝会挑挑女婿,结果挑来挑去发现还是你最货真价实。”
“别跟老夫我扯什么之前怎么怎么样,你现在是莲花塑身又是童子身,这样的料不太好找,所以也只能委屈我女儿了。”
寒冰气得两脸发青,“你、你个武大郎!”
“老子我如今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主人家不在,收拾不了你了是不是!”
武老夫子将碗中的茶一口闷了,“云郎啊云郎,如今你早已经从当初的老虎变成了现在的一条丧家狗。”
“本老夫施舍给你一块骨头,你还不肯啃,你说你该是多么地调皮可爱?”
突然间“轰隆”一声,寒冰消失不见,武老夫子正纳闷,又突然轰隆一声,他直接掉进了一堆屎粪坑里。
某个阴暗隐蔽的地洞里,鼠公公把寒冰五花大绑,说道:“救一次人一万两银子,鼠公公我现在不能放你,等有人交钱之后才可以。”
“我给你个建议,最好一次交个十万两银子,后面的九次机会随时都可以动用,你也能买个心安。”
“我们这叫小本买卖,薄利多销;诚实做鼠,金口无价。你放心啦!”
……
寒冰跑掉了,桃花反而感觉有一丝兴奋,可是她现在又不知道怎么办了。
她左右张望,一片心慌。“妈妈哎,靴子头花生张都不见影了哎,那几个水果蔬菜估计都被人炒了下锅了吧,这可怎么办啊。”
她眉头一皱,接着释然一喜,款款地向某某人走去。
刘亦方感觉这次花朝会好无聊,他这人笑面友无数,真正的朋友却没几个,平常自己又像个清水衙门一样摆出个臭清高的架子,拒人于千里之外。
但若是日常走在大街上,崇阳城十个有八个都会恭恭敬敬地道上一句“刘公子”,剩下的一个是不认识,半个是外来人口,最后半个是他压根不搭理人家。
作为贵宾,他此时正坐在花朝会嘉宾席第一排的位置上,两只无聊的眼睛追逐着一群打架的蚂蚁。
一只点翠小鞋忽然映入他的眼帘,紧跟着是两条细长的玉腿,飘着淡淡花香的轻纱衣,然后,吹弹可破的雪肤,温婉动人的笑容,更重要的是,这一切组合搭配起来,让人在炎炎夏日里好似沐浴到了暧昧的春光。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没有言语,胜似千言万语;一种风情,解释出千万种风情。
仙子依立在风中,透明的白纱衣飒飒而舞,她的头上、衣襟上飘零着几瓣红榴花,引得数只小蜜蜂在此吵闹嬉戏。
“依立东风混不语,小楼花染晴云天。”
今天的天气不错,凉风嗖嗖地,天空中还飘着淅淅的小雨。
“一样风情两样情,花开无计凭谁言。”
刘亦方心中暗自苦笑,“没想到姑娘也是一位诗书郎中。”
桃花:“诗书郎中小女子不敢当,只是曾随云郎学诗唱词十载罢了。”
刘亦方:“没想到姑娘与在下,竟是同一般风情,却又是同一般孤单落寞之人。”
桃花:“小女子言尽于此,公子莫要再探其中究竟,花开无言,惟愿与自己言而已。”
刘亦方叹道:“从第一眼看到姑娘,在下就发现姑娘并非一个表面上快乐之人,你的眼神里隐藏着深深的忧郁哀伤,而这种感觉,一看就让在下心疼不已。”
“也让在下心动不已。”
桃花忽然笑道:“公子莫要再胡乱猜想了,我们是两种人或者说是两个世界的人,虽然是一样的花月之客,也同样风情难言,但一个花开寂寞,一个花开正红,一般颜色,两种滋味,花容易描,花心难猜。”
“所以小女子还是劝你放下心中执念吧。”
刘亦方喃喃道:“我还以为姑娘所说的——花开无计凭谁言,是要跟在下言呢,看来终究是自作多情了。”
桃花道:“想必公子也明白,这——一样风情两样情,花开无计凭谁言,自是一番寂寞滋味,小女子也不过是借公子的上半句承意而为,告诉公子一种事实罢了。”
刘亦方陷入思索:“小楼上,花开有情(晴),可笑我自以为聪明,却早就被人家窥破了心思呢!”
“这首诗整体上看是女子在思春时的哀怨之叹。”
他恍然间明白了什么,心不自觉的痛了起来。
“难道说姑娘你心中已经有人了?”
桃花轻点头。
刘亦方问道:“那他比在下如何。”
桃花:“无论从那个方面来说,都无法和公子你相提并论。”
刘亦方摇头:“为什么?”
桃花:“喜欢!”
她在心里忽然哀叹道:“这个呆子,我不在乎你是不是一个简单之人,我在乎的是你对我的心思是不是简单,唉——”
刘亦方苦笑:“枉我刘亦方也自认为是一位洒脱之人,与平常凡夫绝是不同,没想到竟然会在姑娘面前如此失态。”
桃花也跟着笑道:“那些个白发老头儿都有一颗顽劣的童子心呢,公子这番哪里算得上失态。”
刘亦方喃喃:“如果姑娘喜欢,在下情愿一直这般下去。”
桃花摇头无奈:“公子还是想开点吧,听小女子一劝。”
刘亦方自嘲一笑,“不管怎么样,在下与姑娘总归是有缘,姑娘可否赏光与在下坐在一起?”
“好!”
桃花的周围,已经汇聚了许多蠢蠢欲动的目光,纵然刘亦方身份高贵,那些热血少年终究是不惧的。
有个少年上前拜道:“不知这位姑娘贵姓,能否——”
杀猪般的嚎叫传来,他的话堵在嗓子眼里了。
桃花提溜着刘亦方的耳朵,“本姑娘要坐下,你给我站在旁边,听懂了没有!”
少年暗叹一声,默默回座。
花朝会正式开始。
在台上担任主持的人白云山掌门母涂哉的最得意弟子白花花,因为掌门人在这次花朝会前正好闭关修炼,无法前来,所以让自己最得意弟子白花花和门中大长老阮云清一起主持这次花朝会。
这个白花花在修仙界中也算是出名,不过最出名的不是他的修为,而是他成为掌门得意弟子的那段神奇经历。
台下开始小声议论了。
“这个白花花本名不叫白花花,但他也不是什么白浪花十万雪花银花花公子之类的,据说小时候他养过一条叫花花的小狗,后来小狗病死,他伤心欲绝,不顾家人反对,坚决把自己的名字改为花花,从此世间少了一个白某某,多了一个白花花。”
“说来也巧,那年白云山掌门涂哉先生正好下山游历,听说了这个故事,感觉这个小孩心性纯良,意志坚定,并且还有一股子倔劲,是块修仙的好材料,于是便收他为徒。”
“从此以后,白花花从邻居们口中的笑话变成了神话,甚至很多人纷纷给自己家娃子改名为什么李花花刘花花杨花花之类的,但是,但也没有什么花花呀能进入白云山修炼了。”
白花花正站在主持台上,一袭白衣飒天而爽,他整个人显得意气风发,手里拿着张大红纸。
“下面,我代表整个白云山宣布,第二十一届花朝会正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