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酱牛肉一大盘,叫花鸡两只,烤乳猪一头!”
“老板,干锅虾,猪大肠,鸳鸯火锅!”
“老板,清蒸蛋羹,翡翠鱼,小炒肉!”
“老板——”
张生惊得一愣一愣地,忙捂住了薛义的嘴。
“你现在点的菜咱俩三天三夜都吃不完啦!”
“我说你个贫下中农薛义同志,你可搞清楚,这里是哪,这里可是仙人居,整个崇阳城最贵的酒楼之一!”
“一口气没喘都跑出去八百两银子,你可知道一户普通人家一年的生活费才百十两银子好不好!”
张生的脸色有点难看。
“说实话,你是不是感觉被那个老掌柜和曼陀罗骗了,心里不爽所以想发泄一下对不对?”
薛义哼了一声,“在下今天心情好的很,什么老掌柜曼陀罗的,在我薛义眼里他们算那根葱?!”
张生灌了口黄酒,“讲真的,我也是到后来才意识到咱俩入套了,那个曼陀罗那张嘴简直比你还能吹!”
薛义不屑道:“比我能吹又有个毛用,谁会相信他?做生意,得像我薛义这样,不仅要能吹,还得吹得让别人心服口服,掏钱掏的心甘情愿,那才叫本事!”
两人举着酒坛子碰了一下,张生猛灌一大口,“这天底下吹牛皮我张生最服你薛义,这倒是真的!”
薛义哼哼道:“那个老掌柜今天敢这样玩我,简直是奇耻大辱,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过,总有一天我会让他知道孙子是怎么当的!”
张生道:“老薛你就算了吧,那个福源楼背后的势力可不简。”
“惹不起的我们不去碰就是了呀!”
薛义:“它背后势力再大,也顶多跟那个无花门平起平坐,反正我薛义已经惹上事了,也不在乎多惹一桩喽!”
张生脸色微变,“呵呵,你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薛义:“开玩笑,我薛义是准备了很多棺材,可那都不是为我薛义准备的!”
“还记得当初得罪我的王大那几个人吗?”
张生:“怎么了?”
薛义:“至今还在鼠公公的地宫里劳动改造呢!”
张生猛地一个激灵,“薛义我提醒你哈,这些人跟那几个杂工没有可比性,倒是劳动改造的恐怕就是我们几个。”
薛义哈哈笑道:“我说张生大美女,你真的是不明其中之所以啊,我们有寒冰和白菜两个老妖怪坐镇,我们怕什么!”
张生:“你确定他们会听你的?别做梦了!”
薛义灌了口酒,“贼船我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你放心他们会主动投奔的,到时候最多使点奸诈手段而已。”
“不过,不到最后关头,我薛义还是愿意向世人证明我的大智若愚和光明磊落的!”
张生不屑地摇头。
薛义笑道:“张生大美女,我实话告诉你,这顿酒之后,我薛义这条贼船你算是正是登上了,往后下不下由不得你哦!”
张生眼看薛义的笑有些玩味的感觉,心里头暗暗后悔叹气。
“感情你这顿酒是为我今个登上贼船接风洗尘的!”
薛义呵呵:“你以为呢!”
“我薛义的钱能白花吗?!”
“譬如说,我薛义既然投资了一只老母鸡,他必须得给我下出个金蛋蛋来,否则我铁定把他身上的毛扒光了,然后游街示众,让她丢鸡现眼!”
“况且,我已经有一个目标对象了!”
张生一个激灵,“谁呀!”
薛义嚼着牛肉,喝着小酒,漫不经心道:“就是那个曼陀罗啊——”
张生一个白眼:“我看你这人心眼咋那么小呢,他不就坑了你点银子么!”
薛义:“这跟心眼小不小没啥关系,更何况我心眼一直大地很!”
“为什么?因为我是薛义,是天底下心眼最大的那个人!大到可以容得下这个世上所有小心眼的人!”
张生:“切!”
“至于那个曼陀罗坑我银子,你想多了,就他那点智商,就他那点坑蒙拐骗的水平,唉——”
薛义把自己的外褂解开,指着腰间道:“看到了没,这是什么!”
张生不可思议道:“靠,金腰带!”
“只怪他这个人太爱穷显摆,好东西不藏在芥子袋里,还偏偏别在腰上,要知道,我薛义其实是很无辜的——”
张生小声道:“我感觉这条腰带起码五万两银子起步。”
薛义贼笑道:“原来张生大美女也这么认为,看来咱们英雄美人所见略同!”
“这条腰带上还镶了六颗大宝石,估计得十万起步,那就让他成为白菜登上咱们这条贼船的见证吧。”
张生有点酸酸道:“你这也太奢侈了点吧,啊啊——”
薛义笑道:“钱财乃身体外之物,兄弟咱们都是贼船上之人,想要一个正常的男人喜欢一个女人,得靠色诱;想要一个正常的男人喜欢一个男人,得靠财诱。”
“这天下间的英雄,不就一个惺惺相惜四字吗?你以为惺惺相惜是怎么来的,人家那些个人为什么看好你,捧你成大英雄?”
“所谓的爱才之人,自然是爱财之人,我相信白菜他一定是爱才之人!”
“如今这个世道,能挣钱的便是大英雄,你一个穷酸书生就是一块酸不溜秋的野猫肉,跟你煮酒论英雄,呵呵,怕是连你的肉都懒得煮!”
“你之所以还苟且活着,只不过还能躲在阴暗里抓几只老鼠,也仅此而已!”
张生听得直吸牙,脸上现出痛苦的表情,他蓬地拍了下桌角。
“老板在不在,你们这菜怎么做的啊!”
“特么地炒菜放的全是醋,弄一个蛋羹还特么地用醋代水,就连烤乳猪也是用醋泡过在上烤架的!”
他这一吼,引来了整个楼层注视的目光。
店小二肩上搭了个毛巾,慌忙跑过来道:“客官,我们这菜里是放了点醋,可是根本就不酸啊!”
“要不,我给您尝尝?”
店小二毫不犹豫地撕下一个烤猪腿大嚼起来。
眼看着那个猪腿都快啃完了,薛义心疼道:“请问,这到底酸不酸?”
店小二把猪腿放下,吸了吸手指,说道:“客官,这猪腿好像是不酸,不过可能你们啃的不是这个地方。”
“请允许我店小二再为您试一次毒!”
说着毫不犹豫地把一大块猪排撕下,又大啃了起来。
薛义暗暗心疼道:“好狠,这一个烤乳猪都被他吃掉小半个了!”
两人眼睁睁地看着店小二啃完,店小二眼角现出疑惑。
“两位客官,这烤乳猪好像真的不酸,请允许小的再为你们试一次毒!”
说着把剩下的大半盘牛肉直接刮到了自己的手掌里,又开始大嚼。
隔了一会儿,他打了个饱嗝,说道:“这牛肉好像也不酸,两位客官,请允许小的继续试毒!”
薛义和张生一起推手道:“别——别别别——”
“那个,他刚才吃李子吃多了,是他嘴酸,是他嘴酸,呵呵,呵呵——”薛义的表情阴晴不定。
整个楼层的人一阵狂笑。
张生摇头叹道:“到底是大户人家的奴才啊!”
这时候,有个面容俊雅的白衣公子端着小酒走过来了。
“两位英雄好,在下姓刘名亦方,一个人喝酒实在有些无聊,不知可否与两位拼个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