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突然被一道外力偏转了方向,匕刃穿透厚厚的床垫,扎在床板深处。
云彦一怔。
往那力道的源头望去。
红裳少女逆着光,暗影勾勒出优美的弧度。
嗒——嗒——嗒
她缓慢而清晰的脚步声在空旷无声的空间里显得突兀。
手上持着的银白色的剑染上鲜红的色彩。
猩红的血沿着剑锋滴落到白玉砖上,逶迤出一条长痕。
刺眼夺目。
剑刃下垂,与玉砖接触,划过时摩擦出噼里啪啦的火花。
少女唇边带笑,凤眸里却毫无波澜,平静的可怕。
云彦被那眼神看的背脊发寒,瞳孔骤然紧缩。
喉咙像是被扼住,窒息感铺面席卷而来。
带着笑靥的少女宛若死神,将人带进那万丈深渊中的地狱。
正一步一步的踏过满地的尸骨,朝他走来。
“你……你怎么会在这?!”
他不可思议。
少女有些好笑的反问:“我为什么不能在这?”
你应该已经成为一具冰凉的尸体才对!
云彦下意识的想回答,却突然止住。
少女目光懒散,说出来的话却如同恶魔:
“还是说,我现在应该躺在那冰凉的地面上,再也无法醒过来?”
对不对?
云彦眼底的恐惧更加深,双腿不受控制的跪下,呈臣服状。
甚至没有想过反抗。
从少女进门开始就意识到自己精心布置的一切都没有了。
都是假象而已。
再挣扎,还有何意义呢?
凰乔垂下眸,遮住眼底名为无趣的情绪。
这么快就认输了啊?好没意思呢。
她提剑。
脸上带着惊恐的人头鲜血淋漓的滚落到一旁。
跟已经褪下人皮面具的云皇简单聊了几句,很快就走出大殿。
殿外尸体错落交叠。
无不是一击必杀,致命的伤口几乎深浅一致。
猩红的血液流淌一地,不知蜿蜒到何处。
火红的裙摆随少女的走动摇曳,露出被血污染红的白色履靴。
远处一行军队逼近。
领头的人是原主熟悉的面孔——
某位还算出名的将军。
那人声音洪亮,怒斥:“小儿岂敢!”
凰乔懒懒的抬眸,手中持着的剑不知去了何处,取而代之的是用锁链连着的弯镰。
锁链通体黑色,繁杂而古老的纹路纂刻其中,暗红色的光亮时隐时现。
弯镰同样是那暗夜般的玄色,绯色的刃仿佛沾染了鲜血。
沉重的威压从弯镰散发出来,肉眼可见的血雾遮盖住少女的身影。
那位将军喉咙里的最后一个音节还未发出,就那么直挺挺的倒下去。
那浑浊的眸子里倒映出白骨堆积成山的战场。
战旗被血污浊的看不出原来的字。
失去主人的武器七倒八歪的插在那片土地。
悲鸣声婉转。
那一缕缕怨念在那片天空打绕。
猩红的天空与白骨构成一幅令人心悸的画卷。
“妄荒。”
少女淡淡出声。
弯镰振动两下,发出低沉的鸣声。
“你变弱了呢。”
妄荒:?
他变弱不是正常吗?
没有意识沉睡就很不错了好嘛!
弯镰不满的剧烈振动两下。
表示抗议。
少女指尖动了动,弯镰瞬间安静下去。
不敢吱声.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