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陈悠然自觉走到成礼书桌边，回头看了看成礼：“这儿的东西我都能看吗？”
“都能。”成礼小心回应：“我已经给您归好了类别，您身在锦衣卫必然需要知道些情报才能站住脚，大主子也吩咐过了，您随意看便是。”
“我也接触不到核心事务，这才第一天，就是练功，太累了。”陈悠然长叹一声：“而且我今天一下午的时间都没有见到温露啊。”
“您若身在校场，肯定见不到温露姑娘的。且不说温露姑娘还未成功到任，就是到任了，您在校场里也是见不到温露姑娘的。小主子努力练功，抽空可以去停尸房之类的地方瞧瞧，说不定可以见到。”成礼打开食盒将一大盅水果取了出来，又轻轻用手指碰了碰盅壁，这才取了水果叉子将水果端到陈悠然面前。
一大堆情报堆在桌上，成礼似乎并不在意那些情报：“小主子可以用了。”
“别放在这儿啊…”陈悠然伸手要端起被成礼抢先一步拦下：“无妨，小主子。”
陈悠然重新去食盒旁边拿了盅盖，又取了一个银叉，从中挑了些水果出来，将大份的推给成礼，自己抱着盖子窝在椅子里大快朵颐。
这临溪楼的葡萄跟旗吉给他吃的葡萄就是差些意思，成礼顿了顿，倒是也不客气，拿了叉子就开始吃，只是看着陈悠然的目光愈发温柔了不少：“小主子若是有什么想知道的，成礼便说给您听。”
“旗吉。”陈悠然当即回道。
“…”成礼大概是没想到陈悠然一开口就能给他这么一个大难题，苦笑一下，规规矩矩将银叉放下，从旁边的情报中拿起几张：“这位旗吉大人倒也不是宵小之辈，在长安城能活这么久也是实属不易，聪明而踏实，他的路是他自己一步一步铺起来的。现在他是皇上身边的红人，除了皇上，还有几位妃嫔，皇宫外的显赫贵族都跟这位旗吉大人有些牵连，药蛊珍贵，这位旗吉大人几乎是拿捏住了不少达官显宦的命脉。”
几句中肯的评价让陈悠然有些满意，点了点头，接过成礼递来的纸条。
“旗吉近日与锦衣卫指挥使陈谨行关系密切，长时间呆在锦衣卫内，设劳务场所，周围设蛊阵，危。”
“陈家小公子尸体停于锦衣卫停尸房，旗吉验尸，结果无从得知。锦衣卫卫军容察曾翻窗而入，不知其所取。”
“锦衣卫今日出现一俊俏公子，身形偏瘦，品貌非凡，无实力，可忽略。”
“…”陈悠然抽出那张纸条伸手凑近成礼让他看了个清楚，问道：“这是说我吗？”
“是在说小主子…”成礼浅浅笑了，接过手里的纸条：“这不是称赞小主子品貌非凡吗？”
“谁需要这种称赞，明日我若是被人在校场打倒，难道还会有人写昨日那品貌非凡的俊俏公子被打得很惨吗？”陈悠然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将手里的情报草草看过一次明显不耐烦的表情将之丢到旁边：“还有别的有意思的情报吗？最好可以让我跟上面的人搭上话，或者最好能进北镇抚司院里的，或者跟着温露也好啊。”
“北镇抚司过于血腥，小主子初入锦衣卫那地方实在不合适。成礼不建议小主子去北镇抚司。”成礼停下手中找情报的动作，认真说道。
陈悠然一副听不进去话的样子摇头：“北镇抚司手握实权，若是问义父肯定同意我去的，再说我又没要跟着陈谨行，那人太过敏锐，我不喜欢，我觉得丰文彦将军就不错，不会过于凌厉，就算我做错事也不至于将我赶出来。”
“唉。”成礼轻轻叹气，家中大主子的意思便是一切都依着小主子，只是成礼自己有些不放心，毫不掩饰眸中担心之意：“小主子三思啊，军营中出来的将领大多数眼里容不得沙子，在下实在担心小主子若是被人拿捏。”
成礼将最后一颗葡萄吃完又将盖子朝旁边一推才慢慢说道：“我在被人拿捏之前你情报肯定就知道了，有你在我身后护我周全，我在前面还不是清闲自在吗？”
成礼轻皱的眉间跟着就舒展了不少，陈悠然看在眼里，心里却是警钟大作，只觉得成礼对他的态度似乎不太对，这临溪楼里见多了风流之事，可成礼的目光实在让陈悠然看不出任何情色之意，倒让陈悠然觉得心情烦躁。
“成礼公子为什么这么担心我，我虽然丢了以前的记忆，却也看得出来成礼公子对我的上心不仅仅是因为义父的要求。”陈悠然将双臂抱在胸前，眼睛里多了些不耐。
成礼察言观色本就敏感，看陈悠然如此神色更是惊恐万分，放下手里的情报册子，起身走到陈悠然身边，双膝一弯便朝人跪了下来：“小主子，成礼万万不敢逾越！”
陈悠然不太习惯这种方式，右手烦躁地搓了搓左手手臂，直接起身在凳子上站起来，一脚踩上书桌就迈步走到了成礼的位置上。
陈悠然有意不说话，便只是窝在成礼椅子里坐下，只觉得这把椅子要比自己屋子的椅子还宽敞些，又从桌上拿起刚刚被成礼丢下的情报册子开始翻看起来。
情报五花八门，跟陈悠然想象中的大相庭径，陈悠然以为的临溪楼情报是国事天下事，可这里面的情报大多数都是谁家的公子做了哪些可以被拿捏在手里作为可利用证据的坏事。陈悠然快速翻着情报，脸色愈发难看了。
成礼没能明白陈悠然的意思，只能无声叹息一句依旧恭恭敬敬跪在那里。
倒是陈悠然找准了机会，开口问道：“我们以前是很要好的朋友吗？”
“回小主子，您救过成礼性命。”成礼说道。
“所以不需要老是跪来跪去的，你在临溪楼管理情报，安嬷嬷在这儿掌管楼下的兄弟姐妹，大家不过一起在这楼里相依为命罢了。”陈悠然不耐烦地将手里的情报册子朝桌上一丢，册子滑了半步打乱一些被整理好的情报，陈悠然将脸朝旁边一扭：“起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