镂空的木门被人轻轻带上,门外还模糊听着苏九允交代了什么。那道黑影也是退了下去,从转廊暗角处消失。
木椅上的人儿悠悠然睁开了眼,浅瞳里一片清明。
顾怀摇按了按额角,一道白影一晃落在木椅前。
那白影俨然是寻勺,寻勺宽袖一挽颔首轻声道,“小主子。”略带担忧,“小主子身体恢复的如何了?”
顾怀摇笑了笑,“还好吧。日月之力的治愈之力不愧为是第二种始源力,应该快好了。”
寻勺点点头,从袖间拿出一张符纸。符纸上泛着月白灵力,上面竟然没有一点笔墨迹,却是不知道用什么法子印着十瓣花印。
“那便好。对了小主子,阿苗来信了。”
顾怀摇眼眸亮了亮,“念吧。”
信上写的原是南边的事,细细碎碎的寻勺念了一段就皱了眉,声音也渐渐停了。
顾怀摇抬眼,淡声询问道:“怎么了?信上写了什么?”
寻勺伸手把符纸递给顾怀摇,面色凝重。顾怀摇摊开来看,眼帘微沉。
“不久之前南边黑市上出现一种蛊毒,流通甚广,与阿苗炼制的完全不同。此毒更为狠毒,不仅仅是控制,而是夺魂夺舍。”寻勺面色凝重着解释道,“黑市上全然查不到炼制此毒的人的任何迹象。蛊毒山向来是坐山观虎斗,此毒一出逼着蛊毒山不能再置身事外了,只能深进局中,近来甚至隐隐影响南边局势。而且,阿苗还查到南边的流民数量似乎有所减少,还不能确定是不是与此毒有关。”
“还有呢?天界驻扎在南边的军营是否也与此事牵连?”顾怀摇指尖一松,那符纸落在火炉上烧为灰烬。
寻勺看了眼那符纸的灰烬,沉声道,“尚未。不过延录公子应该也察觉了此事,差人去查了。还有…霸南族那边或也与此事有关。”
木椅吱呀吱呀地摇着,浅色的指甲不急不缓地扣在手下的木头人,一声一声的跟着火炉里还滋滋作响的火苗一起。
“小主子,我们怕是还得再去南边一趟了。”
敲击声戛然而止,顾怀摇收回手捏了捏指尖,“这一趟不能不去。明天住持要去结界处察看,必须趁机和阿延见上一面。”
寻勺点点头,“延录公子想必也是这样想的。只是那太子如何?”
“我自有办法。”顾怀摇有些头疼,想了想还是说道,“再晚些你去天界来的天兵那边看看吧。”
“天界?”寻勺不解道。
顾怀摇看了看肩上的伤,转头看向窗外的天,极轻极轻地笑了声,悠哉启唇道,“天界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告知在谷里的储君,反派了其他天界将领领军前来。”
“那人真是与太子离心了?”
顾怀摇收回目光站了起来,转着先前不小心扫落的茶杯,温声着说道:“离心还不至于,间隙吧。只是如今那人的疑心怕是越发不可收拾了。”
“千里江堤溃于蚁巢。”茶杯咕咚一声沉闷地砸在地上,“蚁巢又岂非一夜建成之事。”
彼时远在天界,高坐尊位的天帝听闻苏九允不顾禁罚只身去了清乐楼,一张已显苍老的脸上瞧不出来是怒。
殿里的其他天神齐齐跪了一地,大气都不敢出。
只有那在天帝身前侍奉的天仆眼见着天帝眼里一闪而过的怒意和疑心,沉下眼悄声与众一同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