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摇是一大早地被大嗓门给叫醒的,入眼就是一道刺目的阳光,顾怀摇满脸怒气挥手就把被褥盖过脸。
“咳。”涂信长老刚刚张开的嘴又闭上,一只脚才踏进院里就看到这番情景,覆楚是一早便醒了的,抱歉地朝涂信长老笑笑。
“这丫头晨气还是这么大。”涂信长老有点悻悻然,替顾怀摇把门带上。
覆楚斟好茶水,邀涂信长老落坐,开口说道,“向来如此。不过几时她便就出来了,长老再等等。”
“也是。”涂信长老点点头,端起茶水轻抿。
两人一时无言,涂信长老却是抿着茶水悄悄打量着覆楚。
虚平上神覆楚,这名头自己还是有所耳闻的。虽说年纪轻轻在昆仑弟子中倒是头一名的,造诣不在顾怀摇之下。听说家乃青丘古族,只是幼小时曾惨遭灭族,才被覆晏收为第十二弟子。
涂信长老眯了眯眼,佯装不经意地道,“覆公子今夕年岁多少了?”
“十七。”
涂信长老放下茶杯,眼里有些笑意,“倒是与怀摇一般大。”
顾怀摇出来时正好听见这话,没等涂信长老下一句开口,就截断话头道,“长老你可别乱点鸳鸯谱。覆楚可是一心只向正道,不觉温玉香的。”
顾怀摇翩翩然坐下,“这么久不见长老,长老喜做媒的习惯还没变。”说着自己给自己倒杯茶喝了。自己当初在清乐楼时也没少被涂信长老拉线。
“那可不是。”涂信长老笑眯眯地倒也不恼,“那我们先去学堂罢。”
顾怀摇点点头,三人便一并朝外走去。
佛庙里常年熏着梵香,今日也是烟雾缭绕的。顾怀摇不太闻得惯这味,只得加快了脚步走过。
学堂里大多弟子已经端坐好,三三两两分开,明显是各派分好的。
虚栖宫的席位列在前方,顾怀摇却不太想坐那儿。那地方正正摆在众人眼前,自己一动所有人都能看到,想离席都难。
顾怀摇眨眨眼,悄悄同覆楚说了什么。覆楚看向坐席,皱了皱眉倒没说什么,像是应允了。
顾怀摇这才跑去和涂信长老说了句,随意找了位坐在最后面女弟子,笑意吟吟地道,“打扰了。我与你同坐可好?”
那女弟子惊慌失措地抬起头来,正对上顾怀摇那张笑颜如花的脸一下子涨红了脸,连连应下。
顾怀摇便坐了下来,冲覆楚眨眼示意他快去前面。覆楚一个人冷着脸就去了席位上。
涂信长老走到前面轻声跟慧空说了几句,慧空只点点头,便执起佛珠,柔声开始说此番讲学的大致。
“你是第一次来听讲学?”顾怀摇偏了偏头,见那个女弟子很是认真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问道。
“啊?对。”那女弟子有点意料不到,红着脸点头道。
“难怪啊。”顾怀摇若有所思,前来听学的弟子皆着灰袍,倒是看不出来这女弟子是哪家哪派的。
那女弟子模样也只算得上可人,不算清秀好看一类的,顾怀摇想自己应当是没见过这人的。
那女弟子见顾怀摇一直在看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犹豫了一下,低下声音道,“…我是游云门新收的弟子。我叫岳衍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