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录心一沉，伸手轻轻握住顾怀摇的手，眉眼温柔地看着她，“没有灵力便没有罢。这八荒我还能护的住她。”
“已经没什么事了。”介祁同延录说道，“你刚刚入主天界，事务繁重不如先回去处理，阿妤就留在冥界静养便是，估计这几日也不会醒。”
延录确是一整天都未回过天界了，闻言也只好先应下，站起身拱拱手道：“那便麻烦冥主了。”
“无事。”介祁虚虚扶起他，“也算看着她长大的，虽没带她很久。”
延录颔首点点头，他也知道阿妤小时候同介祁的渊源。弯下腰替顾怀摇小心抚开杂乱的长发，道了别才唤来飞兽离去。
天界确是堆积了太多事务，纵使有北边四尉帮衬着，延录也足足忙了三日才得空。
冥界恢复了向来的热闹，延录一路到了冥殿，无人来拦，众鬼差忙着给鬼魂们往生根本无暇顾及。
后殿传来“咚咚咚”的声响，延录心下一紧匆匆走去。
“小祖宗，这儿可以吗？”白无常歪歪扭扭地飘上去，站在前殿同后殿相接的那颗桃子树枝上，举着手里的石锤回头问向那坐在往生池边的白衣女子。
女子正抬头看他，“再往左去些罢。”
“好。”白无常手移了移，开始锤起钉子来。
延录堪堪踏出前殿，就瞥见了池边的那抹身影，一时间呼吸顿紧。
女子足上缠花，月白如玉的大袖衣上头翻着金丝纹，乌黑的顺滑长发上也落着白雪，用一根双尾金鸟钗随意绾着。手上细细扶着搭在池边的镣铐明显是白无常取下来的。
女子闻声望来，眸色中略带金色，同眉心的金色未央花印一般，多出几分大气和高贵。
“阿妤。”延录愣怔半晌，艰涩开了口。
顾怀摇放下手上的镣铐，从往生池边跳下，落地不稳险些要摔。
延录心慌，身形已出现在顾怀摇身侧，伸手就要扶住她。
顾怀摇一抬手制止他，不着痕迹躲开他的手。
“倒是忘了没有了灵力。还敢那么高的台子上头跳下来。”顾怀摇笑了下开口道，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高台。
延录眼帘微垂，手指蜷了蜷默默收回手，藏在袖里。
白无常在树上也看到两人，朗声道，“小祖宗你没事吧？哎，天君也来了？”
顾怀摇对他摇摇头，白无常才又缩回树上继续敲钉子了。
顾怀摇转过头看他，抿抿唇，“天君？”语气有些疑问。
延录点点头，“天界无主，既是我带了兵前去，便只好接手了。云今他们如今也在天界。”
顾怀摇像是没有半点触动一样，垂眸捏捏指尖，“那挺好的。他们待在天界也挺好。”抬头唤向白无常，“钉好了吗？”
“好了。就差绳子了。”
顾怀摇走去一边拿过绳子还有穿好的木板，却递给延录，抬了抬说道，“你帮我拿给他吧。”
延录默了默，接过她手上的东西，没有运灵，只凭力跃上树头把东西递给白无常才重新落下。
顾怀摇颔首同他道谢，又抬头看向白无常。
“阿妤。”延录最终还是唤她，深眸里全然是担忧。
她自醒来之后太过平静了，连同说话时都不见半点波动。提起灵力尽失脸色也未曾变过分毫。
他担心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