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摇一上灵马车就感觉到灵马车一动,腾空而起。
“阿父。”顾怀摇苦巴巴地喊道,眼神闪躲。
覆晏睁开眼来,从上而下看了眼顾怀摇,突然伸手搭上顾怀摇的脉搏。
顾怀摇一惊迅速抽回手,面上有些戒备。
覆晏看着顾怀摇这幅模样,想起刚刚手下脉搏的跳动,沉声道,“你还在修习那法?”
顾怀摇低下头不看覆晏,盯着手里的笛子转着,“嗯。”
“那法是禁术!虽不会对施灵者有害,但古往今来只有那个堕僧修习此法,最后引起大乱被千疆大帝镇压万年。你可知这其中的厉害?!”覆晏狠狠一拍马车壁呵斥道。
顾怀摇眼神倔强,握紧笛子,轻讽道,“那堕僧出身不高不过是一个略有天赋的仆从,后来才从木鱼之中悟出来一部分诡音,他这一生兜兜转转始终不得门路登巅。阿父又能笃定他做不到的我便也不能做到?”
“简直是妄言!”覆晏又是一声厉喝,灵马车周边早已布好隔音幕,“你若是最后同那堕僧一样归宿,我要如何向阿晓交代?”
顾怀摇听到那名字瞳孔一颤,很快恢复平静,凉声道,“阿父。不会有若是。”顿了顿,“我要找到那年的真相,要报仇,这是最快的路。”
“要找真相,要报仇。剑道亦可如此!为何执着此妖法!”覆晏想起顾怀摇第一次碰剑的时候,展现出来的惊人天赋。
顾怀摇轻笑一声,脑海里闪过隐隐震天的刀剑声,那个温婉的女子一身白衣被染的血红抱着个才刚刚满岁的女娃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嘴里不舍地念着什么。
一只巨大的赤颈白鹮在空中发出惊心的惨叫,扑朔着翅膀拼命朝那女子靠近。
那女子狠心把怀里的女娃放在赤颈白鹮背上,喊了声嘴里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身体就被背后的利剑贯穿。
“嘀嗒。”
赤颈白鹮发出一声尖锐的哀鸣最后望了眼那女子,迅速震动翅膀飞离地面。女娃摇摇晃晃地呆坐在鸟背上,一双耀眼的金眸里印着女子摇摇欲坠的身子,眸光沉寂下去像是失了光泽变成平凡的棕眸。
“剑道不可。”顾怀摇轻声呢喃道,她此生都不会碰剑了。说完在马车中画下阵法消失不见。
“嘭。”后面一辆灵马车的车身猛地一颤,苏九允睁开眼手里的戡乱剑已经出鞘。
顾怀摇一愣,身形朝后退去。
苏九允看清来人,戡乱剑收回鞘中,“你。”
顾怀摇摆摆手在马车里坐下,“和阿父吵架了。借太子殿下的马车避灾可好?”
苏九允看向身侧的人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传来,有一股子清凉之意,“为何不去其他马车?”
顾怀摇不可思议地看向苏九允,“去师兄那边不是很容易就回被重新抓出来吗?在你这碍于礼数阿父不会前来的,等到了天界更加不会了。”
苏九允明白过来,不知道是不是该夸顾怀摇聪明还是该夸她想的周到。
顾怀摇看出来苏九允的想法,连连“别”了几声,“这没什么好夸的。只是躲的多有经验了罢了。”
那你也曾躲过别人的马车里?苏九允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
顾怀摇打了个哈欠,懒懒地靠在马车壁上,有些困顿,“你不用管我。当我不存在就好了。”说完就晃着头睡着了。
苏九允刚刚想回话偏过头就发现顾怀摇已经睡着了,有些吃惊。这虚栖宫的小宫主的确如同外界传闻那样与寻常女子格外不同。寻常女子大多温婉居家,精通琴棋书画。她却一介女儿身与全是男子的虚栖宫待在一起,脾气秉性也很是不同。
苏九允凝眸看去,顾怀摇浓长的睫毛轻轻颤着似乎撩在人心上。
苏九允指尖猛地一收躲也似地撇开头去,闭上眼静心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