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摇出了客栈随着人群往待情湖边走,不少酒楼挂上了朱红的连理结,临道的廊台上还有说书先生,不过各家说的都是霖城这与情节的由来。
连商贩手上也系着连理结,满目全是一幅春色将至的样子。
身边不少姑娘也小心翼翼准备好了亲手绣的荷包,荷包下头皆绑了个铃铛。握在手心,一张张粉黛的脸上飘满红晕。
顾怀摇一直莫名不安的心因着霖城这满街的热闹终于平静下来,掐了掐手指,看向街边高高挂着的连理结轻舒口气。
顾怀摇随着人群一路走到待情湖边,此时天色还未暗,西边还泛着日光。
“来来来。姑娘们都先到湖边来啊,排好了啊。”中年女子个个招呼着,引着姑娘们往那待情湖边去。
顾怀摇这才发现那待情湖边不知何时停了一片花花绿绿的画舫,船尾站着船夫,船头上系着帘帷朦朦胧胧地隔开。
那船尖上竟还系着一根长长的红绳,中间系了个大大的结,一直从船头尖牵到岸上的木桩上。一只只船靠在岸边,倒是有趣。
那些个中年女子忙领着一个个姑娘上画舫,姑娘们上了画舫,走到船头上,伸手把自己的荷包穿过那船尖红绳,一推滑到那红绳中间的结上,发出一阵阵铃铛的清响。
“姑娘,你怎么还不去?”一个中年女子见顾怀摇还站在后头,走过来好奇道。却见顾怀摇转过头来,眼前一亮。
那中年女子暗暗感叹,自己在这待情节牵了不少对小夫妻可从没见过如此美貌的姑娘。就是那九重天上的仙人怕都不见得比眼前这姑娘美。
顾怀摇收回看向那一只只画舫上红线的目光,对着那中年女子摇了摇头,“在等人。”
“哦哦。”中年女子听见顾怀摇开口,猛地回过神。这声音也是顶好听的,同那天上的月亮一样清冷。
那中年女子不再劝,站在顾怀摇身边,时不时看上一眼也不走。
顾怀摇也不好出口赶人,日头快要落了,便又看向那画舫上头叮当作响的红绳。
那中年女子察觉到顾怀摇的目光,想了想开口道:“姑娘不知道咱们这节的习礼吧。那些姑娘们都要在画舫上的帘子后头等她们的心上郎君。还有那红绳,姑娘们都会提前在自己的荷包上绑上铃铛放到红绳中间。船夫就将画舫摆离岸边。”
“等到公子们来了,只能把手上独一个连理结滑到那红绳上,撞响铃铛。若是画舫上的姑娘看对眼了,便会吩咐船夫靠岸。”
顾怀摇听着中年女子说道,眼里闪过些兴致。眼神亮亮地看那些画舫。
中年女子看了看顾怀摇空空的双手和腰间,突然想到。翻遍身上,总算找到个才绣了小半的荷包,上头像是个鹤头。
“姑娘没绣荷包?”中年女子把手上的荷包递在顾怀摇眼前,顿了顿,“我家女娃还小便想绣个给她玩儿。还没来得及绣完,姑娘要是不嫌弃不如用这个。”
顾怀摇一愣伸手接过,冲中年女子笑了笑颔首,“不会。多谢姨。”
“没有没有。”那中年女子忙摆摆手,这姑娘笑起来果真是好看,“就是没有铃铛。可能还得姑娘在上头绑个石块。”
顾怀摇莞尔点点头妥帖收好,突然想起什么,“嗯…这里可有笔墨吗?”
“啊有的有的。”那中年女子指了指左侧的小桌,上头摆了笔墨。
顾怀摇点点头,跟她道了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