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录殿下。”阮望歌娉娉走来,笑了笑跟延录作揖道。
从顾怀摇这边望去,延录正好背对着自己,顾怀摇皱了皱眉,也听不见两人说什么。
“阮四公主。”延录伸手扶起阮望歌,笑了笑,“公主可有事找我?”
阮望歌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犹豫半晌,小心从袖间取出一个红色的香囊递给延录。
见延录疑惑的眼神,阮望歌忙解释道:“听老龙王伯伯说,你近日睡不好,便寻了助眠的仙草缝在香囊里。”
延录接了过来,手指轻轻捏了捏,笑道,“那便多谢阮四公主了。”说完便想将那红色香囊系在腰上。
只是那香囊的系绳打的极细,一时半会竟系不上。延录本就不用这些,折腾了许久也未系上。
阮望歌看着延录这般下意识伸手,碰到延录的手,“我来吧。”
延录愣了愣,收回手,点点头。
阮望歌红着脸,握住香囊俯下身,小心靠近延录的腰侧,素手轻抖着打好一个结。
顾怀摇看着那边的景象,脚下微微凝力,轻巧地跃上深桃树枝头,没有发出一丝动静。
满树的深桃花恰好遮住了顾怀摇的身影,顾怀摇就透过树间的缝隙看向那两人。
只是一阵风过,顾怀摇不由得抬袖抓住乱摇的花枝。才抓着花枝放下手来再抬眼间,那明黄色纤细的身影已温顺地依偎在延录怀中。
花枝断裂一响,指节泛白的手里死死地捏着折断的花枝。
殿后另一片紫色的衣袂藏在墙后站定许久,凝着那树上的身影消失,才挥袖离去。
远处殿宇檐上的隐诀撤去,延录一袭蓝袍落在那还相拥着的“两人”前,挥挥袖“两人”就化作两截木头掉落在地。
点木成灵术。原来方才那幕不过是两截木头演的一出戏。
延录慢慢走到树下,倾身捡起那支花枝。
“她会信吗?”阮望歌从延录身后走来,看向他手里的花枝问道。
“会。”
阮望歌安静地看着他,眼里有些羡慕还有悲悯。
“你为她做到这般,当真半点不能与她言说?”阮望歌捏紧了手道。
延录移开眼,仰头看向那深桃树的枝桠。那里有枝开得极盛却被人半途折断的花枝。
“她不必知晓。她只需要继续走下去报仇她的大恨,剩下的我会替她完成。”
延录收回视线,轻轻握紧花枝,甩袖往殿里走去。
“多谢阮四公主肯借灵力帮我。今日之事还望阮四公主保密。”话音缓缓落定,身影已消失在碧漪殿前。
苏九允走回自己的别院,挥退了那些奉了老龙王的令守在别院里的仆从们。
自空游谷禁闭后自己的功力已好长时日未长进了,苏九允祭出堪乱剑来,眸光一敛,剑锋挽花剑便锋利出了鞘。那一招一式显然凌乱,舞剑者明显心不在此。
剑式还不过三招,院门就被人从外推开。
顾怀摇笑意吟吟地倚在院门,眼里灼灼地望向他,一双眸子格外轻朗。
苏九允手里的剑势骤然停住,回眸看去。似是千山万水皆阅尽而来,身后海水晕开的日光画成绚丽的光幕。
“你先前同我说的那大都霖城,我现在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