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重重地关上,云今满脸嫌弃地扯了扯顾怀摇的衣襟,“丑死了。”
顾怀摇没好气地看她一眼,抬手取下发冠,如瀑的绸缎般的长发顺势披下,指尖灵力流转,变回声音来。
云今嘻嘻地一笑,看到跟在顾怀摇身后的苗灵,得意地挑了挑眉道,“我给阿零教的不错吧。”
半旬之前顾怀摇突然带着苗灵神不知鬼不觉地来了北殿,开口便是把苗灵交给她了。
顾怀摇看一眼苗灵,“是。你教出来的人自然好。”
云今眨了眨眼,拉着顾怀摇和苗灵坐下,拍拍手道,“那是。阿零日后待在天界就是了,我已经给她在天籍上编好了。就叫阿零,重头开始便为零,对外说是我从北边带回来的。”
“好。”顾怀摇笑了笑,转而道,“待你回了北边,天界的事情交给阿零就好了。”
“我不回去。”云今却是淡淡地说了声,伸手取了茶壶来。
顾怀摇接过她手里的茶壶,斟好轻抬眼不轻不重地瞥她一眼,“小性子还没耍够?”
云今轻哼一声,抓过玉盘里的糕点,丢进嘴里,含糊不清地低喃几句。倒是全然不在乎形象一般。
“好了。最多十日,你便回去吧。”顾怀摇最后开口,语气不容置疑。
云今还想说什么,却被顾怀摇的眼神扫过,嘟了嘟嘴没再说话。
顾怀摇见云今憋屈的样子这才轻笑了笑。世人只知道云今天尉虽在神落座下是唯一的女子,那桀骜不驯的直率性子半分不输男子。却没人知道云今是当年顾怀摇从冥界恶鬼手底下抢来的,性子傲的也只听得进顾怀摇的劝。
“故沉本就是那般性子,当初你自己选了个榆木疙瘩,只能认了。”顾怀摇放缓声音道,“这次本不会如此早便来天界的,也是他拜托我来劝你回去的。”
云今抿茶的动作一顿,却是出神。
“约莫都半年有余了。你当真不想他?”顾怀摇看见云今明显动摇的眼神,轻吹了吹手中的茶,落下话头直直敲进人心里。
云今的眉眼果然松动,半晌才抿唇点了点头。
“不过,我要等到同你一起去见了之之以后再走。”云今突然放下茶杯,抬头盯着顾怀摇的眼,认真道。
顾怀摇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一笑,“自然。”
“那我们明日夜里去。”云今眼珠轻转,已经开始盘算起来,“不如约在镜外山,那里有昼夜之分也常有药材生长,之之也有缘由出来。”
天帝不甚喜暗夜,只掌控日之力滋养天界。所以天界长日多数都是白昼,夜时仅有短短的时辰,只因着那炎阳殿上高挂的日之力。只有那镜外山处在天界与神界的交界,沾染了部分月之力才能勉强与日之力持衡,与寻常地界的昼夜一般平分。
镜外山也是天界上难得的“药山”。空游谷虽也是灵生的宝地常生稀奇药材,只是位于炎阳殿后早被天帝圈为自用。因此天界的大多数神仙若是用药不外乎都是去镜外山采的。
“好。你定好了便去同之之说一声吧。”顾怀摇自知那镜外山离炎阳殿较远,想要避开天帝的耳目镜外山是首选。
云今挥袖捏了个千里传,神识微动,千里传便飞出了北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