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出声。”顾怀摇的手腕被苏九允一把扣住,两人旋身躲进了一旁的小巷里,小心听着外面的响动。
顾怀摇头上的斗笠被两人的动作弄的飘落下来,苏九允眼疾手快地接住,顾怀摇刚想开口,温热的指腹就压在了自己的唇上。
苏九允轻轻对她摇了摇头,低下眼藏住眼里的欣喜,狂跳的脉搏尽力平稳下来。
方才在人群里不见了踪影的苗老又从拐角走出,悄悄看了眼两边闪身冲那客栈背靠的山上去了。
苏九允见苗老走远才松开了手,抬手替顾怀摇理好发丝戴上斗笠。
素白的白帷垂下,顾怀摇隔着白帷疑声道:“殿下怎么在这里?”
“原本是同许官大人一起到驻地去的,但是听说你在这便找来了。”苏九允轻声道,“方才那人是南水楼的老板,我疑心他就一路跟到了这里。”
顾怀摇了然,又问道,“这南水楼的老板有什么不对劲吗?”
苏九允想到这里神情有些复杂,缓缓道,“只是一些猜测。这些人呼吸间都有些气虚,脚步虚浮。黑市里的人神态也不对劲,但唯有这苗老神态不见异样,丝毫不见影响,怕是这些人背后都被人控制着。若是想查出什么,这苗老当是其中的突破口了。”
“所以我去了南水楼换来了金木牌。金木牌能上黑市第二层,如今看来这第二层有很大可能是在这山上了。”苏九允抬眸看向那山,这山越往上走越被一层看不见的屏障遮住,半点都瞧不出来山顶的情形。
顾怀摇也跟着苏九允的目光看过去,苗老的身影就快要隐入山林间。顾怀摇一急来不及想客栈里的延录拉着苏九允就追了上去。
客栈里延录只冲阮望歌笑了笑,眼神止不住地飘向阮望歌身后的房门。半天不见顾怀摇的身影才又开口问道,“阮四公主不必多礼。只是为什么公主不在东海却到了这里还被人掳了为仆?”眸中有些疑问。
阮望歌抿紧唇,声音还是平稳着回答道,“是家父快要寿辰了,听闻这黑市上有六须花,可以治家父的心疾便千里来了这里,想碰碰运气。”顿了顿,“怎知头一次出门不懂这世事难料,被贼人摸了钱财绑到这处卖了。要不是碰见了公子,望歌多谢公子搭救。”说着又是颔首作揖,露出细长白皙的颈。
东海的这位阮四公主素来温婉贤淑,甚是孝顺。看来当真是误掳的。延录点点头,笑了笑道,“那阮公主经此一遭可要早些回去?我有些公事恐怕是不能亲自将阮四公主送回去了。”
阮望歌愣了愣,脸色一红忙摆手道,“不敢劳烦公子的公事。东海那边估计已经派人来寻我了,等到黑市几日后再开市的时候我再离开便是了。”
延录站起身,微微颔首,“那就好。那我先去看看阿妤了,阮四公主自便。”说完摊了摊手,转身离开。
阮望歌却没有错过延录提到那个名字时眸子里不自觉闪过的温意,还是微微屈膝叠手作揖送别。
房门合上,阮望歌重新抬起眼来浓墨般的眼眸一片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