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钟沫可比前一天早了几分钟,抱着一个超大的纸箱子,破旧的外表,褪色的图案。箱子里面有一本落了灰的相册,里面的每一张相片中间都有一道明显的撕痕却都没有撕到底。没有塞满星星的糖果罐,没有吃完的水果硬糖,没有发出去的短信。还有那双芭蕾舞鞋,线与线之间狭小的缝隙内藏满了关于时光的悄悄话。
钟沫可指着那一堆早已经过期的水果硬糖,哽咽道:“有人跟他告白,叠了好多纸星星。后来呀,他把他的时光化为了那些歪歪扭扭的纸星星。”
“那个时候我生病了,每天每日都得喝中药。时间一长,同学们都开始抱怨,那味道真的不好闻。只有他每天跑超市替我买水果糖。”
“他还天真地说我怕苦,我怎么可能怕苦呢。我什么苦没哟吃过,不就是一袋中药么。”
“他喜欢玩,带我走遍了这个城市的每一条街巷。他说,遇到我之前,他最喜欢去得便是清槐路的酒吧,遇到我之后,最常去的便是学庆路的图书馆。他最后成了所有人心目中的英雄,而我成为了自己心中的他。”
“我……还有一场舞没有……没有跳给他看。”
红缘拿了几张餐巾纸塞到她的手中,钟沫可没有擦拭自己的眼泪。就像突然而来的倾盆大雨将整个城市擦拭的一干二净,将所有悲伤全部冲入阴暗的下水道。
“你别哭了,我,我一定帮你。你想要告别,我给你办一场正式的告别仪式。”红缘手足无措地将她抱在怀中,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
“谢谢。”
“红缘,去倒杯茶。”顾惜全指着远处白色小圆桌上早已经煮沸了的花茶,桃花顺着翻滚的气泡一上一下,尽情地舒展着自己的花瓣。
“我想要知道你心中最真实的想法。”顾惜全说道。
“……他……给我发了消息。这消息,我等了八年。最可笑的是,他说他要结婚了。”
顾惜全无奈地笑望着面前失意的女子。
“太难了么?”钟沫可自嘲地说道,“果然啊,人不能太贪心。我拥有了他整个过去,我应该祝福他的未来。”
顾惜全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说了一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一个星期后,来一趟吧,我有礼物赠你。”
“一个星期?我得走了。”
“你会来的。”
红缘拍着顾惜全的肩膀不解地问道:“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听得我脑袋一团浆糊了。”
“红缘,他们俩能不能成,就靠你了。”